《倾歌天下(瑾瑜)》第96章


一前一后分别伸出手掌贴与晚蓝的前胸和后背,利飘雪的手仍在微微发抖,虽然明明知道这才是第二次发作,晚蓝还要发作三次才会……,但是他的心,在自看到她了无生气的脸庞那一刻起,便已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他从来不曾像此刻这般无助过,要是她再也醒转不过来了,他该怎么办呢?
“师弟你放心,凭我们两个的真气,虽然还不足以救得了蓝蓝,至少,能暂时护住她的心脉,撑到我们到达绝云山的那一天。只要见了师父和师叔,她一定有救的!”白轻云的脸上,此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早已没了往日的轻佻和妖娆,他期盼晚蓝能活转过来的心,从某种程度上说,比利飘雪还要急切了几分,就好像他当初对晚蓝下毒的动机一般,他只是希望利飘雪能得偿所愿,能够由衷的开心,并从此不再受到任何伤害,如此而已!
两人合力,分别引导自己的真气混成一股,于晚蓝的体内行过一周天后,她的脸色,终于不再像才刚那般白得像鬼,脉搏也渐趋渐强了。
“天龙寺的续命小还丹!”闭目调息了片刻,白轻云面无表情的自怀里掏出一只小玉瓶,递与同样面无表情的利飘雪,说完快速掠了出去。
很快他又回来了,手里还托着一只精巧的水囊,利飘雪认得是他专用的,即便是连他都不能碰触一下的那只。
轻轻撬开晚蓝的牙关,利飘雪倒出玉瓶里那枚白如玉的小还丹,小心喂了进去。却不料晚蓝竟不能吞咽,他也顾不得白轻云还在场,仰脖饮了一口水在嘴里,俯下身含着她的嘴唇,便一点点引导她吞咽起来。
此情此景,看在白轻云眼里,忽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自小,利飘雪就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他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打理得很好,譬如每日卯时按时起床、洗漱、吃早饭,然后一直练功,吃饭,再练功,从不让身为他授业恩师,亦即他的小舅舅,他的师叔有丝毫的担心,但是,他那双眼睛里所透露出来的对一切人和事的疏离和冷漠,却让所有认识或不认识他的人,都会感到心惊。没有人能够想像,那样的疏离和冷漠,会出现在那样一个幼小的孩子身上!
包括幼时的白轻云。
幼时的他,是被所有人都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自然早就了他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个性,周围的师兄弟们,无一不在奉承着他巴结着他,只除了利飘雪。
利飘雪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一开始白轻云也觉得没什么,每个人的个性有所不同,这是很正常的。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利飘雪十一岁那年,在一年一度的师门内部比武考核中,一举打败了比他年长四岁有余,且已连续两年摘得了第一名桂冠的他!
不甘输给这个比自己还小四岁的师弟,白轻云在恼羞成怒之下,纠集了一群惟他马首是瞻的师兄弟,趁利飘雪早起练功的一个清晨,将他狠狠按倒在了绝云山后面那片小树林里,一面叫他“怪物”,一面按住他围殴。
一开始,利飘雪还能依靠自身的功夫,与他们一伙儿人缠斗,但双拳到底敌不过四掌,很快他便被按倒在了地上。但是,任凭他们如何下死手打他,他始终一声不吭,更不用如白轻云所愿的有什么哭叫求饶之内的行为出现了。
后来还是两人的师父赶来,才制止了这场恶意的单方面殴打。
也就是这一次,他那位从来对他宠爱有加的师父,第一次将他吊着甩了一顿皮鞭。
挨了皮鞭的他,自然口不服心更不服,于是他的师父,给他细细讲起了利飘雪的身世和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他从来不服输的头,亦于那一刻起,惭愧的低了下去,之后,他便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不论是在何时,不论是在何地,他一定要保护好利飘雪,不再让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第九十四章 攻城
晚蓝这一觉,只觉睡得万分疲惫,醒来时全然没有平日一梦到天亮的酣然畅快,尤其她的的全身,更的僵硬发麻得几乎要半身不遂了。
不经意抬头,她的头顶便撞上了某个不明的“坚硬物体”,是利飘雪的下颌,此时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是睡着他的怀里的,难怪她全身都疼,果然最适合人躺着睡觉的东东,还是那个学名叫做“床”的东西啊。
“你不去忙你的军务了?”微微后倾了一下上半身,晚蓝不无讥讽的道,然她不自觉扬起的唇角和眉毛,却在侧面说明着此时她的心情有多好。
利飘雪爱怜的看了她一眼,才挑眉淡淡反问,“你都晕倒了,我还能安心处理军务?”
——这是他和白轻云商量后想好的托辞,倘直接告诉晚蓝,说她并没有什么事,以她的聪慧,反而会起疑心,既然没有什么事,那她怎么会平白无故晕倒?倒不如直接告诉她自己晕倒了,但是却是因为连日赶路,劳累过度所致而已。
果然晚蓝忙追问道:“我为什么会晕倒?难怪我觉得睡得不舒服,敢情是非正常睡眠呢。”
“说来也怪我。”利飘雪一脸自责的答道,“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让你跟我们一样,到处奔波受累,以致你大伤了元气,实在对你不住。才刚我已经和师兄商量好了,明日我们就将你送到绝云山,待这场仗打完了,再来接你一道回白槿。”
闻言晚蓝不由疑惑道:“可是我并没有觉得我哪里有不舒服啊。”说着还从利飘雪的身上滑下来,就地蹦跳了几圈儿,“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清楚?你放心吧,我好得很呢,完全可以跟你一起上战场杀敌。”
“你又不是大夫,怎么能知晓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呢?”利飘雪忙劝道。
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晚蓝一脸的不以为然,“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你也不必劝我了,横竖我是不会去绝云山的,要去,也得待打败了衡军,跟你一块儿去。”她说过要跟他一起面对以后人生中的所有艰难险阻的,这一次,自然也不能例外。
“可是……”利飘雪待要再说,已被她狐疑的打断,“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这实在不像是你的作风啊,难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怎么会呢?”见她动了疑,利飘雪不敢再说,只得强忍着满心的担忧,将话题叉开了。
可能是白轻云给的那颗“小还丹”起了一定作用,晚蓝第三次毒发的时间,在过了预定的时间好几日后,仍没有到来,利飘雪和白轻云都稍稍舒了一小口气,照这种情形看来,她的身体要撑到他们打败衡国再抵达绝云山的那一天,应该不会有问题。
只是,为了能让她少受些伤害,他们势必要加快行军的路程,争取早几日抵达衡国,早几日打败衡军了。
几日后,虎贲军在利飘雪黑着脸的强势催促下,以不要命的急行军速度,比预期早了五日抵达衡胤交界的琅州。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两军交战,其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琅州守城衡军比利飘雪和宗烨预计的,不知道顽强了多少倍,他们在缺粮缺水、兵马渐少而援军又增援无望的情况下,仍死撑着不肯打开城门投降,没奈何,利飘雪只能命胤军采取最原始的笨办法,一面继续断他们的水和粮,一面命人朝城里面挖地道。
这一日,奉命挖地道的一千将士集合完毕,正欲出发,忽然一名士兵飞奔过来,气喘吁吁的道:“回王爷,回将军,端木庆在琅州城楼上叫阵!”
端木庆是琅州守军都统的名字。
闻言正向士兵们训话的宗烨转头便一脸兴奋的急声道:“此话当真?”憋闷了这么几日,可把他这个离了打仗便没法活的人给憋坏了。
一旁利飘雪白轻云及晚蓝几个,却是早已往军营那边飞奔去了。
片刻过后,胤军已在宗烨及其副将的指婚下,严阵以待,兵临于琅州城下了。
然,才刚还站在城楼上叫阵的衡将端木庆,却忽然不见了踪影。
看着城楼上那百十名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的衡国兵士,宗烨先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端木庆你个胆小鬼、懦夫,既然有本事叫阵,就该勇敢的站出来,别尽拿一些缺胳膊断腿儿的士兵来撑场子……”
话音未落,忽然就见几名士兵,押着一名中年女子,和三名半大的孩子,缓缓出现在了高高的城楼上,最后出现在下面众多胤军视线里的,则是一名四十来岁,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狰狞伤疤的凶恶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琅州都督端木庆。
“端木庆,你卑鄙,有本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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