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天下(瑾瑜)》第99章


芷云,我们终于又有孩子了!她的心忍不住又酸又甜起来。
行至门边,她忽然想起自己这会子犹身中剧毒,因忙转身奔回老中医面前,“老伯,不瞒您说,我先前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至今还未解,不知道会不会……,劳驾您再为我把把脉。”她的声音因焦急和忐忑而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老中医忙请她坐了才刚的位子,便闭上眼睛,细细号起她的脉来。这个过程,其实与才刚老中医诊出自己有孕时差不多,然晚蓝却觉得,这短短的几分钟,分明比一年还要长,尤其当她看见老中医那花白的眉头不自觉的抖了几下后,她的心攸地沉到了谷底,也是啊,连利飘雪和白轻云那么有本事的人,都对此毒束手无策,她又怎么能期望一个小小的市镇上,竟会有比他们还要高明的大夫呢?
“姑娘,依老朽看,姑娘并未有中毒的迹象。”老中医攸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晚蓝的满心忐忑,也让她的心重新飞扬了起来,“您确定吗?可是先前我确实毒发过两次了,要不您再与我好生瞧瞧?”
“既然姑娘不放心,老朽便是再为你诊视一次又何妨?”老中医爽朗一笑,说着又闭上眼睛,再次细细的号起她的脉来。
然这次诊断的结果,仍是说晚蓝身上没有中毒的迹象,这下换晚蓝讶然了,难道她从头到尾就没有中毒?可是这也不可能啊,她那天明明听见利飘雪与白轻云说了倘不紧着为她治疗,她便会很快毒发身亡的,难道她听错了?可是她又明明毒发晕倒过两次了啊?!还是这名老中医医术有限,竟不能诊断出来?
满心的疑虑,压得晚蓝心乱如麻,双腿更是软得站不起来了,万一她要生下一个畸形儿甚至根本没有机会生下孩子来,她该怎么办呢?
还是那老中医看不过眼,因安慰她道:“姑娘大可不必担心,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保持身体健康,心情舒畅,到时才好顺利诞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儿。至于您所说的中毒一事,亦有可能是老朽才疏学浅,暂时诊治不出来,但请您放心,老朽从今晚起,就开始一本一本的查阅医书,一定保得姑娘母子周全。”
晚蓝一想,眼下确实没有其他法子,因无奈一笑,道:“如此就有劳老伯了,你我萍水相逢,您就如此照顾于我,真让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所谓‘医者父母心’嘛,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老中医呵呵笑道。
又问了他一些孕妇宜吃与不宜吃的食物,及诸多注意事项,晚蓝方小心翼翼的告辞,牵着马一路打听着往镇上最大的客栈去了。
三日后,老中医不负所托,为她寻下了眼下她住着的这所宅子,因宅子的主人要举家南迁,赶着要卖,房子的价格远远及不上它本身的价值,尤其还有一位家在本地的经年老嬷嬷陆妈和两个丫鬟都愿意留下来,倒省去了晚蓝再要去雇人的麻烦,于是一主三仆,便在这里开始了她们安静祥和的新生活。
每一天,晚蓝都强迫自己尽量多的吃营养价值丰富的食物,哪怕吃进去之后很快又会吐出来;每一天,她都强迫自己保持愉悦的心情,哪怕她心里一直在为自己身上如定时炸弹那般凶险的毒而揪心,只因她知道,这是老天赐给她此生唯一做母亲的机会了,她不能亦不敢拿来开玩笑!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年底。
过年那天,天空忽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因院子里只有晚蓝主仆四人,年的气氛也不热烈,照常平平淡淡的,然晚蓝的心情却甚好,晚上甚至穿起厚厚的大斗篷,抱着手炉放在已经很大的腹前,踱到廊下欣赏起雪景来,陆妈一直小心站在她身后,一脸关切的盯着她的肚子。
半夜时分,晚蓝被下腹传来的阵阵疼痛痛醒,凭常识她知道自己是要生了,忙扬声唤起外面的陆妈来。
于是乎,大半夜的,不大的院子忽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起来。
“使劲儿啊夫人,快看见头了……”两个产婆一左一右握着晚蓝的手,不时在她耳边说着这句千篇一律却一无用处的话。
晚蓝疼得满头大汗,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然别说孩子,连产婆已经说过一百遍“头快出来了”的“头”,也未见出来。
疼到天亮,晚蓝终于被疼晕了过去。
然她又很快醒了过来,只因陆妈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说:“你再坚持一会儿,飘雪很快就来了。”旋即一股热流透过她放在她前胸的手,源源不断传进了晚蓝的身体里,晚蓝只觉四肢百骸都因此而舒坦起来,人也奇迹般的重新有了力气。
但是,随着两个产婆异口同声,哆哆嗦嗦的“难产……”二字出口,晚蓝霎时又没了力气,因难产而死的古代女人,实在是数不胜数,她不以为,她有能那么好的运气幸免于难,只是,要让她就此放弃,却也决不可能。
“湘湘阿姨,请您让人去与我准备一大碗含盐的水来。”深吸了一口气,晚蓝忍痛命陆妈道,她现在需要补充体力,尽快将孩子生下来,不然时间一长,对孩子无疑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至于利飘雪一直有派人跟在她身后,甚至请了陆湘湘亲自来照顾她之事,眼下她是不想追究也无力追究了。
闻言陆湘湘脸上倒并无多少的吃惊之色,毕竟晚蓝的聪慧,她是早已从利沧海口中,知道得很清楚了的,因忙忙点头道:“我马上就去。”
一时生理盐水来了,晚蓝忙就着陆湘湘的手,一气饮了下去,方卯足了劲儿,又开始了下一轮的呼喊和用力。
疼到次日傍晚,晚蓝终于筋疲力尽,无论如何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来了,然孩子竟然还未能生得下来!
意识恍惚之间,晚蓝忽然看见芷云牵着一个刚能走路的孩子,含笑向她走来,她亦忍不住浸着笑容,向她母子伸出了手。
然就在二人的手要碰触到之时,一阵大力的摇晃,将晚蓝的神智摇了回来。费力睁开眼睛一瞧,眼前站着的人,赫然是利飘雪,只不过,他看起来胡子啦渣,瘦削了许多而已。
“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晚蓝不理会利飘雪在一旁“蓝儿,蓝儿……”的失声呼喊,再次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
晚蓝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次日的深夜了,睁眼一看,就见利飘雪正端坐在床边,胡子啦渣、邋里邋遢的闭目养神。
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来,晚蓝欲无声无息的离开自己的卧室,却不料脚还不及着地,已被利飘雪轻柔的按回了被窝里。
“你终于醒了。”利飘雪的声音很轻,然却有着遮掩不住的欢喜和雀跃,脸色亦轻松了许多。
无声的偏过头去,晚蓝闭上了眼睛,不欲看他。
利飘雪知道她心里有个大疙瘩,也不勉强于她,只轻柔的为她捻好了被角,便急急地跑去端了一直热在汤婆子里的粥来,一口一口地喂晚蓝吃。
晚蓝想挣扎,然在看到利飘雪抿了一口粥在嘴里,俯身便欲用“非常”的喂法来喂她时,她只得恨恨的瞪着他,恨恨的就着调羹吃起来,心里犹在腹诽,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
吃完了粥,晚蓝稍稍有些儿力气了,方想起竟还未见过自己用性命换来的孩子,然又不想主动与利飘雪说话,只得憋屈的背转过身子,躺在那里。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极轻微的呼吸声,晚蓝心里一个“咯噔”,忙转身一看,就见已经被清洗完毕并包好了的孩子,已放在她身边了还紧抿着小嘴儿,睡得正欢。
鼻子一酸,晚蓝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泪眼摩挲的抚上了小宝贝嫩滑的小脸,真好,她凌晚蓝终于有孩子了!
眼泪还未及滑落,利飘雪的手已轻柔的抚上了她的脸,“湘湘阿姨说了,月子期间若流了泪,以后是会留下病根的。”
“干你何事?”恶狠狠的回了他一句,晚蓝立时换上温柔的神色,眼珠也不错的继续看起孩子来。
利飘雪却不以为意,仍是一脸的温柔,“我已经为我们的女儿起好了名字,就叫‘雪蓝’,你看好吗?”
“我们的女儿?你想得倒挺美!”一对上利飘雪,晚蓝的神色立马又变得恶狠狠起来,“这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与你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
宠溺的冲她笑了一下,利飘雪轻叹,“你呀,永远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说着也不管她柳眉倒竖,他忽然一下跳到了床上躺下,“我已经两日两夜没有睡过了,眼下终于可以放心的休息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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