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今天也在混吃等死[重生]》第101章


三年过去; 物是人非矣。
陪在他身边的依旧是书童映川,其后还跟着两辆青油布马车。映川跳下骑着的骡子; 往手心里哈了几口气:“少爷,我们先去客栈投宿吧; 安置好少奶奶她们; 小的再去牙行打听合适的宅子。”
“不,先去慈恩寺找小和尚; 看能不能通过他与齐王搭上关系。”韩尚德此次带了家眷上京,不仅是为了赶考; 也是为了避祸。这两年他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被小人给惦记上了。对方家中有人能与凉州刺史辗转扯上关系,比他们韩家靠银钱买来的靠山硬气得多,行事手段狠厉,态度咄咄逼人; 韩父担心有覆家之祸; 就命幼子带着家眷入京赶考。若是韩尚德侥幸得中,自家出个官身足以威慑住对方,若是不成; 亦可以保住幼子这一房人。
映川犹豫着问:“少爷,圆真小师父应该不难见,但齐王那里……”
“我知道王府大门不易进,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韩尚德道,心里第一万次地懊悔从前的放旷。赶考十年,赴京三次,交了无数酒肉朋友,如今连去哪里求人都不知道。
到了慈恩寺又是一场空,好在有相熟僧人指点他们,在客栈安置好后的第二日,韩尚德总算找到了圆真如今的居所。
齐王府内,唐煜随意翻着韩尚德为讨好他而赶制的话本,对已经蓄发的圆真说:“三年不见,笔力倒没退步。本王不能给他个官位,但一点小事还是帮得了的。我府上的凌长史与凉州刺史有故,稍候让他去信一封。”
“韩先生还备了礼物。”圆真道。
“让他带回去吧,本王不缺这个。”唐煜一时兴起,接着说,“你跟他说,若是他将来拿不到朝廷的钱粮,齐王府也愿意供他一碗饭。”
圆真自是如实转述,韩尚德听了心中五味杂陈,这分明是暗示他投靠的意思,可他要是投靠在齐王门下,岂不是要给他写一辈子的话本。媳妇王氏安慰他说:“相公此科考中的话,谋个外任便是,贵人们多忘性大,日子一长,王爷就忘了。”
韩尚德苦笑着抓了抓头发:“考中了我也不敢得罪人家,哎,不管把我派到哪,这话本都得接着写。”
王氏忍不住锤了他两拳:“读了三十年书,到头来竟要以写话本立身,丢不丢人啊。”
“哎呦,娘子,别打了。人家可是亲王,去信一封就能解决咱家求爷爷告奶奶都不能摆平的事情,多少人想攀还攀不上呢。”
王氏打自家夫君打得胳膊酸,甩了甩手说:“怪不得世人都说权势是个好东西呢,上头人一发话,底下谁敢不听。”
“谁说不是。” 韩尚德叹了口气道。
可上头人亦有上头人的忧心事。
冬日的午后,太阳将落未落,大地处处寒凉。重重朱墙之中的某处偏僻宫室,一对年轻男女依偎在一起,男子俊美,女子清丽,分明一对璧人。然而走近些看去,才能发现女子在奋力挣扎,以求摆脱男子的控制。
唐煌声音沙哑,语气里的难过满得快要溢出来:“我就要搬出宫了,从此你我见面机会愈发稀少,你就没什么话同我说吗?”
“你快放开我!再晚的话梅姑姑会发现我不见了的。”李夕颜的胸口上下起伏,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唐煌禁锢住她身躯的手臂,留下道道红印,奈何唐煌常年习武,还不把她的这点子力气放在眼中。
李夕颜渐渐没了力气,只能靠在唐煌的胸膛上,两串珠泪滑过光洁如瓷的脸颊:“我要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母妃祝你和嘉和县主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温热的眼泪落在唐煌的手臂上,他瞬间慌了,双手随即松开:“夕颜,你明知我心里只有你,何苦拿话刺我。”
话音才落,李夕颜哭得更厉害了。草原局势未定,庆元帝对她宠爱不减。有宠在身,钟秀宫的人就不敢为难她,她可以稍稍随着心意过活,时常一个人溜到御花园中赏玩,一来二去,就与常在御花园里转悠的唐煌看对了眼。初时眼神交汇就能回味许久,后来开始互赠信物,乃至发展到丢开从人在偏僻的宫室幽会。
大腹便便的老年人如何能与容貌俊美的少年相比,李夕颜很快就将皇帝兄长临行前的劝说兼警告抛之脑后,慢慢沉溺于对方的甜言蜜语中,甚至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然而指婚旨意一下,什么梦都醒了。
李夕颜哽咽道:“我是贵妃,你是亲王,如此已是逾礼了,趁着我们尚未铸成大错,及时收手方是上策。”
“我不信你对我这般狠心。”
李夕颜静静拭去脸上的眼泪,一双秀目无神地注视着房梁上的彩绘:“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哪怕你日后当了大周的皇帝,我也是你正八经的庶母,忘了我吧。”
说完,李夕颜挣脱开唐煌虚环住她的手臂,提着碧色凤尾裙长长的裙摆向门外跑去。唐煌还在为她的话失神,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工夫才追出去,哪里还有有人在。
寒鸦落在光秃秃的枝头上,发出凄厉的鸣叫声。
父皇有那么多妃子了,我只要她一个都不行吗。什么亲王,什么皇子,我连想要娶谁都决定不了。唐煌失魂落魄地走在御花园的碎石小径上,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许久之后,他忽地停住脚步,惊觉自己居然一直往前廷的方向走。夕阳余晖落在紫宸殿屋顶金灿灿的琉璃瓦上,耀眼而夺目。
唐煌像是被烫到般挪开视线。
之后数日,唐煌尝试给李夕颜送信,约她在御花园见面,毫无疑问地被拒绝了。
他心中愁苦,欲借酒浇愁又被身边人劝住,因此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他就拼命地喝。除夕夜的宴席上,若干杯黄汤下肚,唐煌眼神愈来愈迷茫。少顷后,他踉跄着脚步离开皇子的席位。
唐煜注视着今夜死命灌自己酒的弟弟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妃嫔席位上虚弱得似乎马上就要倒下的李贵妃,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
“这里太闷了,我去醒醒酒。”唐煜对姜德善说,“你就别跟着我了。”
右手边兄长的座位终于空出来了,鲁王唐烁立刻给身边的人递了个颜色,跟着他的太监点了点头,悄悄跟着唐煜走出去。
唐烁白胖的面团脸上挂起真心实意的笑意,拿起鎏金银酒壶为自己满斟了一杯寒潭香。可惜他没高兴多久,跟着他的太监脸色煞白地回来了:“王爷,不好了,齐王没中招——进去的是蜀王!”
第98章 手足之情
“王爷; 如今可如何是好啊?”太监六神无主地说。
朱红色的亲王袍服上,金线织就的四爪金龙半个身子潜伏在阴影中; 择人欲噬。唐烁放下白玉酒杯; 眼睛里闪烁着晦涩不明的情绪:“你去跟杏蕊说让她见机行事。黑灯瞎火的,认错个把人亦不足为奇。”
唐煌喝得昏头昏脑的,扶着他的宫人脚底下走得飞快; 七扭八扭隐没在夜色中。甩开从人追出来的唐煜晚了一步,就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驻足思索片刻; 唐煜从路过的太监手里抢了个灯笼,抬脚向御花园的方向走。可惜他找醉酒的弟弟没找到; 倒是见到一个在墙根啜泣的贵妃。
唐煜心里直犯嘀咕; 这位怎么也溜出来了,别是与七弟提前约好的; 一个装醉退场,一个装身体不适离席; 实则在此幽会。
许是他和唐煌的身形差不多; 又穿着一模一样的亲王袍服,昏暗中李夕颜误以为是唐煌尾随她出来。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她哭喊道:“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我可是你的庶母!”
在李夕颜说出什么更惹人误会的话前; 唐煜后退两步,微微躬身:“儿臣见过贵妃。”
一弯月牙挂在高空,清冷的光辉洒满大地。唐煜将手里的提着的羊角灯笼举高了些; 足以照亮他的下半张脸。
“是……齐王?”
唐煜在心里将唐煌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还得装没听清李夕颜的话:“适才我见跟着娘娘的宫人在到处找您,急得很什么似的,娘娘您还是快回去吧。”
“好……好。”李夕颜一步三回头,脑子里嗡嗡的,像是有一百个小人在里头吵闹。一拨人忙着自我安慰,辩解说我说话的声音那么小,齐王未必听得清我说了什么;一拨人讽刺说你可真够蠢的,齐王分明是在装傻,其实什么都听见了;一拨人在抱头痛哭,若是齐王将此事传扬出去,我该如何做人。
“不会的,他没有证据。”李夕颜自言自语道,脸上的泪珠全干了,“只要我不认……没人能将我如何。”
夜深风紧,凉意爬满李夕颜全身。若说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