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今天也在混吃等死[重生]》第105章


“本来叫《诸子争产》,王爷听着不好,改成了《吴氏警言》……实话告诉你,这可是根据真事改编的,不过书里不好明着写……说的是不知哪朝哪代,有一个富贵人家,一家有十个儿子,其中次子最为能干……”
…………
草原白天热,晚上冷,且条件艰苦,委实不是个适宜病人修养的地方。
庆元帝阖着眼睛躺在御帐中,半边身子几乎是无有知觉的。帐外呼啸的夜风似乎还夹杂着亡魂的哭嚎,威胁要向他索命。孤单、寂寞、惶恐、绝望,各种他以为一辈子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情绪一股脑地袭来。天地间仿佛只余他一人,寿命在一点一点随风流逝。
此时最需要的便是家人的陪伴,他热切地期盼着长子的到来。
老了,真是老了,不知我还能活多少日子,能不能把担子稳妥地传给太子……老三究竟什么时候到。庆元帝鼻子一酸,终究是没哭出来——一是帝王的尊严不允许,二是僵着的半张脸做不到。
不过他还是闹出来点动静。太监吴质一直支着耳朵听着呢,迅速上前说:“陛下,齐王到了,您可要宣他进来?”
怎么是老五,他是陪着老三过来的吗?庆元帝茫然地盯着帐篷顶,努力了几次才说:“宣,宣齐,齐王。”
一身甲胄的唐煜闪入御帐,身上犹带着外面的寒意,仔细嗅嗅,还有点血腥气。
吴质迎上前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唐煜盔甲左肩的血污,低低地叫了一声:“王爷,您怎么这样了?”
唐煜苦笑道:“唉,别提了。路上倒霉遇到了一股劼利可汗的残部……父皇如何了?”他的乌鸦嘴在路上又应验了一次。
“陛下已经能坐起来了,但说话有些费劲,待会您别急。”吴质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太医说,这病最忌讳大喜大悲,一会儿您回话的时候千万得斟酌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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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疑心渐起
时近深秋; 冷夜无声,门口点着两个火盆是御帐全部的光线来源。摇曳的火光映射下; 吴质的面孔布满扭曲的影子。
唐煜脚步慢了半拍; 稍稍松了口气。听吴公公话里透出的意思,至少父皇性命是无碍的。来的路上他最害怕的事就是到了军营看到满营缟素,将士们全员穿孝; 随行大臣们哭天嚎地膝行出来,抱着他大腿说陛下已龙驭宾天; 王爷您来迟一步,赶紧找身孝服换上; 跟着我们扶灵回京吧。
万幸最最可怕的设想未成为现实。虽说都是亲王的位分; 相比于随时可能被赶去就藩的皇弟,唐煜更愿意做个皇子; 诸事不愁,天塌下来了有亲爹顶着。
没听到齐王接话; 吴质急急地重复了一遍先前的嘱咐:“王爷回话可得千万当心; 陛下的身子真禁不起折腾了。”
庆元帝下旨诏令太子前来觐见时,吴质就在边上听着,今夜却只见齐王和镇国公两人风尘仆仆地赶到,再一打听; 太子并未带着大部队跟在后头。吴质心说这下可坏了; 陛下有多盼着见到太子,稍后就得有多失落,只希望齐王机警些; 能把这一关混过去。
“公公放心,我明白。”
同样的嘱咐若是要听上三遍才能回过味来,唐煜两辈子的年纪就全活到狗身上去了。可光听懂也没用。他没有离间至尊父子从中攫取好处的想法,本来打算详细解释下太子没来的因由,然而真要认真解释的话,势必牵扯到南陈犯边的事情,天知道父皇的身子撑不撑得住……
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唐煜斟酌言辞,说话间,他与吴质走到龙床附近。角落的博山炉里燃着庆元帝喜爱的万春香,可浓烈的香气也驱散不尽浓浓的药味,御帐中暮气沉沉。
“陛下,齐王到了。”吴质轻声呼唤道。
借着门口火盆放出的光芒,隐约能看到帐子中有一个模糊但熟悉的轮廓。唐煜莫名联想到前世父皇弥留时的情景,那时紫宸殿内也是昏昏暗暗的,兄弟们在阴影里站成一排,静静聆听病床上老人痛苦的喘息。宫人们如同暗夜里的幽魂,行走时脚步一个赛一个的轻。
彼时唐煜想不明白为何父皇要把寝殿搞得跟慎刑司赫赫有名的小黑屋似的,及至到了藩地,他有了大把的时间回忆往事,才有了个模糊的猜测。父皇骄傲了一辈子,或许是不想让子女看到他临终前虚弱苍老的模样。
有这样一番经历在前,唐煜不由得将庆元帝的病情往重了里头猜,他膝盖一软,重重跪了下去,说话声音里带上哭腔:“父皇,恕儿臣来迟了。”
一个比几月前苍老虚弱了许多的声音从帐子中传出:“你,你,兄长?”
发现父皇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唐煜两眼一酸,眼泪刷地就流下来。
他一哭,庆元帝不禁把京中情况往坏了猜,瞬间慌了了,尚算有力的左手向后一撑,他艰难地坐起来:“烽,出,出事?”
“陛下您放心,太子安好,”吴质赶忙上前扶住他,“各位殿下也都平安,王爷这是太担心您了——王爷,京中出了什么事情,您快说啊。”
一连三昼夜,除了吃饭解手都不下马,唐煜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猛地跪下后两眼一黑,身子前后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上。他不得不借着跪下的姿势狠掐了大腿处细嫩的皮肉两下,靠着疼痛集中精神。
不能一气讲出来,那就说一半藏一半吧。
“回禀父皇,南方边境时有异动,南陈贼人有进犯大周领土之嫌。三哥原本是要过来迎驾的,可是临出宫时车驾被大臣们拦住了。”唐煜吞吞吐吐地说,“几位大人跪在承天门苦劝不止,劝三哥以大局为重,号称如果三哥执意要走,就从他们身子上压过去。三哥拗不过他们,便遣臣弟先过来迎驾。”
他精神不振,能想出这样的说辞已是尽力,自认为说的尚算妥帖,父皇病倒前就知道南陈有陈兵边境的举动,如今再听一次也不会受什么刺激。等过个几日父皇身体好转,他再缓缓将南陈犯边的事情说出来,想必那时父皇就顾不上纠结太子为何没来的事情了。
可惜唐煜的体贴听在庆元帝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了。朕放着京城的好日子不过,跑到北边吃沙子,难道不是为了大周的天下,这天下有什么事情是比朕龙体的安危更重要的?朕这个皇帝在北边病得要死了,你们做臣子们居然拦着储君不让他来见朕,究竟是何居心?而且太子居然遂了这些庸人们的意,真的就不来了,平日朕可没觉得他性子这么软和啊,莫非那些劝谏的臣子全是提前安排好的?
重病之人常爱多思,帝王又是天字第一号疑心病患者。唐煜的解释落到耳中,庆元帝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欲盖弥彰,怀疑太子以为他快死了,就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借着国事之名留在京城逍遥兼等着接遗诏,同时打发有可能碍事的弟弟出来跑腿。
果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不愧是朕亲手教养出来的太子。庆元帝怒极反笑。
中风之人不宜动怒却是真的,庆元帝顿时就有点不对,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另一只手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一侧:“你,出,出去!”
唐煜惊惶地抬起头:“父皇,您——”
“出去!”庆元帝的这声怒吼干净利落,依稀带了点往日在勤政殿大朝会上咆哮朝臣的风采。
唐煜无法,依言退下了。
黑暗之中,庆元帝的胸膛剧烈起伏,又过了一会儿,他身子慢慢向后倒去。扶着他的吴质慌忙叫道:“太医,太医!”
御帐中一片慌乱。皇帝不好,整个营地别想清净,才迈进刚腾出来的帐篷扑到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的唐煜被迫调头回来侍疾。
这么折腾了一夜,唐煜再撑不住了。他平常过惯了舒坦日子,身子骨养得很是娇气,本来就承受不住连日的颠簸劳累,见到活着的亲爹后心里一直绷着的那股子劲懈下去,人一下子就倒了。
第二日皇帝醒转,就听说次子也病了。他昨晚冲唐煜发的那通火其实是冲着太子去的,闻讯后不由得有几分懊悔。
吴质小心观察着皇帝的脸色,琢磨了一会儿便决定给齐王卖个好,将其一路奔波赶路的艰辛娓娓道来:“王爷是昼夜兼程赶过来的,路上马都跑死了两匹,刚到的时候奴婢看王爷走路姿势都不对……听说不巧路上又遇到了一小股游兵,盔甲上还带着血……”
听了这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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