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撩人_槿岱》第155章


挽夏从美景间回神,望着他英气的剑眉,唇在他眉心印下一吻,讲起了她一直不愿提起的事。
“七皇叔,那天我若不曾来到这桃花林,被你那些免于清洗的属下看见,或许我就等不到你来了。”她计设太子那晚,没有那些死士抵挡在外边,成事怕要难上五成。
她或许就真等不到他归来。
她与他的缘份,起在梨花林,也续在梨花林。如今见着这漫天花雨,那憋在心间不愿提的辛楚,如潮水涌出,也熏染雾蒙了她双眸。
自从那日后,她只字不提,他却一直知道那日于她来说是多么大的创伤。当时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送走了苏氏,控制住陈玄父子,让她的亲卫军将人送到凌昊手中。当时她的心情怕是万念俱灰。
所以,她不提,他便也小心翼翼不敢触碰她这伤处。眼下她突如其来讲诉起,那藏于他心头上的疼又密密麻麻啃噬起来。
他搂紧了她,力气大得仿若要与她揉成一体,挽夏娇娇喊了声疼,他又忙松开。低头对上她水汽萦绕的杏眸,“挽挽,是我让你受苦了。”那时,他置之死地而后生,凭着最后的力劲跃下悬崖用长枪生生卡住一处,得与逃生。
逃脱后,他让幸存的士兵先散播了身死的消息,让戚安都误以为他真身死在敌军中。然后借着势出了大宁,直到离开大宁一切安全,他才再联系上戚安,直接将大宁控在手中,随即便一路南下潜进了宫。
若是他再慢一些,那些受命拿着龙佩挽夏的死士,就真的会只执行命令,困死太子。挽夏也必定逃不过那场大火。
挽夏知道他九死一生的情况,也看过他一身被尖石与刀剑留下的伤痕,除了心疼哪里曾有过一丝怪责。见他又愧疚起来,她也跟着难受,眨巴眨眼,眼泪不如她意就落了下来。她忙着又用手背抹一把,倒叫沈沧钰越发自责,也跟着手忙脚乱给她拭泪。
他性子惯来冷清,对她的柔情更还添着骨子里去不掉的霸道,现下手足无措的样子落在挽夏眼中,是难能看到的窘意。挽夏任他抬着袖子轻柔拭过眼角,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刚才眼泪越擦越多的人儿,突然又露了笑,沈沧钰手僵在她脸上半会,待看真切她真的是笑了。那颗颤颤巍巍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抱着她坐在梨树下,竟手脚发软,比他在沙场战上一日一夜还乏劲。他苦笑:“都说一物降一物,古人诚不欺我。”
挽夏就笑得更开心了,哭红的脸颊朝霞似的,一双眼也水水润润,衬出她与以往都不同的娇柔来。沈沧钰看着更是怜惜她万分,搂着她直叹气。
她倒觉得他怎么就那么婆妈了,用手捧了他的脸说:“如此美景,你在这长吁短叹的,不是煞风景吗?”
沈沧钰被她一脸认真逗得好笑,刚才若不是她突然就哭了起来,他哪就用犯这个惆怅。他视线落在她如玉散着莹辉的小脸上,旋即将她抱着站起身,从层层白纱间经过,来到早已让人布置好的秋千架边。
白纱委地,花瓣落如雪,林间的秋千便像置在仙境间。
挽夏眸中亮起了璀璨的光华,沈沧钰抱着她直接坐下,她才发现这秋千扎得甚是大,便是三四人并排坐也使得。
还在她惊喜打量做得精致的秋千,抱着她的人已荡了起来,那种似在风中飞扬的感觉让她眉眼弯似月牙,高兴的笑声在林间轻快响起。可在起起落落间,她发现了抱着她的人心思根本不止在讨好她这一层,那不知什么时候已钻入衣襟的大掌,在她身上撒下一波又一波的火种。
“沈沧钰!”她推了推已埋在脖颈间的脑袋,语气严肃。
可那人根本听不见似的,掌着山峦,攀着顶峰,让她口间的斥骂化作诱人轻吟。
层层白纱在春风间摇曳轻扬,帝后所在的梨树下漫天花雨,比别处都落得更加纷纷扬扬,将那缠绵身影尽隐。
事后,挽夏想想都觉得不可议与羞得没脸见人,骂沈沧钰一肚子坏水之余,小半月都不曾再踏出宫。对他一提赏花赏景类似的话就警惕得很。
沈沧钰对她的过于小心也无可奈何,闲暇之余也只能是陪着她在宫中闷着,寻些小玩意儿变着法逗她开心,才算将先前荒唐一事揭了过去。
应天府进了五月,天气变得闷热起来,挽夏听完内务府总管汇报给各大臣家赐下的节礼清单,外边骤然就响起雷声。倾盆大雨说下就下,将树叶花儿打得颤颤巍巍。
“派人去看看皇上那儿可有什么须要的。”挽夏听着轰隆隆的雷声,忙吩咐下去。
宫人应声离去,还未走到宫门便又返了回来,已被浇得一身湿透的帝王在此时回了宫。香泉宫里顿时一片忙乱,挽夏陪着沈沧钰到了后殿,为他解了湿哒哒的头发,细细抹了胰子为他洗发。
“怎么就赶在这时候了,着凉了如何是好。”
听着小姑娘抱怨,沈沧钰心里和吃了蜜般,“是有好消息想要告诉你的,哪知才走半路就遇上雨了。”
挽夏疑惑地看他,他抬头先在她唇边偷了个香,水珠溅得到处都是,惹得小姑娘直瞪眼。
他先笑了两声,才又道:“岳父会在端午前赶到应天府。”
挽夏先是一怔,旋即喜悦化作点点碎光从眸中迸射。
“大宁那边战事了了?!”
“暂时了了,起码今年是不会再起战事。”
这不止对挽夏来说是好消息,对朝堂及百姓都是件好消息。
☆、第110章 2。1。1
凌昊在一阵雷雨中进了城,拒绝了沈沧钰让先换衣裳的好意,淋湿湿进宫去看女儿。
挽夏见着父亲一身铠甲,透了一身的雨水滴落在地毯上润湿大块,忙使人拿了干毛巾,又急急忙忙转身到寝殿取了身衣裳出来。
“爹爹,您先到侧殿简单梳洗一下,可不能就这样穿着湿衣裳。”她说着,唤了桃香将衣裳交给她。“这是女儿闲时做的,针脚不好,您就凑和着穿,总比湿衣裳舒服些。”
凌昊看着桃香手里那套墨蓝色的袍子,欢喜得直眯了眼笑。
他的女儿真长大了,都给他做衣裳了!
从沙场回来的威武将军瞬间化作了绕指柔,和女儿说话语气似春风一般:“你做这些也不怕伤了手。”
挽夏只是朝他抿嘴笑,再催促着他快先去换下湿透的盔甲,沈沧钰立在边上沉默着,视线一直盯着桃香手里的衣裳。
待人走远了,他才转身看向满脸喜色的挽夏:“那不是给我做的?”
挽夏笑容一顿,尴尬扯着嘴角呵呵笑两声:“爹爹和你身形差不多,给谁做的不都一样嘛。”
不一样!
沈沧钰郁郁撇她一眼,难得她动手做女红,他还盼着穿呢,怎么就成别人的了。偏那个别人还是岳父,他有理也不能说。
挽夏自知理亏,上前拉了拉他袖子:“前儿不是才给你绣了个香囊,等两日我再给你缝一件便是,而且你在宫中,那样的衣裳等闲也不穿。我爹爹一身湿哒哒的,我哪就能看着。”
沈沧钰深吸口气,沉默着点头,神色淡然,可那双暗沉沉盯着人看的桃花眼暴露着他的不满。
挽夏又扯了扯嘴角,对他这种霸道有些不能理解,这个时候他不应该也跟着讨好她爹爹才是?
凌昊换了衣裳再回到正殿,便见小夫妻俩干坐着,气氛似乎有些怪。不过他穿上女儿亲手缝的衣裳正开心着,也没深究,坐下后便开始夸起自家女儿来。
“挽挽真是大姑娘了,手巧,这衣裳做得好,很合身。难得你还记得为父的身量。”
“朕倒看着肩有些窄。”
他端茶时就没感觉到?
挽夏暗中拽了拽沈沧钰的袖子,年轻的帝王抿直了唇线。
凌昊闻言还站起身,左看右看,呵呵地笑道:“臣倒未觉得。”反正是女儿亲手做的,怎么都合身!
三人在香泉宫说了一刻钟的话,沈沧钰便以政事为由与凌昊去了御书房。挽夏送二人出了门,无语望了望天,然后叫了梨香与桃香,到泉香宫的小厨房去了。
午膳时分,挽夏领着一众宫人,拎着食盒浩浩荡荡去了御书房。
她在配殿摆饭,沈沧钰与凌昊已谈完事情移步前来,便见着八仙桌上满满的菜肴。
“我见没什么事儿,就下了厨,做了七皇叔你爱吃的酱汁鱼片。”挽夏将鱼片放在沈沧钰跟前。
沈沧钰眼皮一跳,凌昊看着那卖相极好的鱼片险些就笑出声,憋得肩膀不停颤抖。
“还有爹爹喜欢吃的芫爆仔鸽。”挽夏端了点缀着翠绿的鸽子肉,搁在凌昊面前。
凌昊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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