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不成归》第159章


遥君半坐在车辕处曲着一直脚,从容的看向萧临,问道,“是驾马……”
“车”字尚未说完,萧临已挥剑斩断了马背上固定车辕车上的缰绳,然后纵身一跃侧身伸出手来对上已经从失去重心的车辕上滑下来的遥君。
他轻轻的笑了笑,“骑马跑,逃得快些。”
遥君没好气的又剜了他一眼,起身拍拍屁股搭上他的手。然后跨腿之际原是想坐到他身后的,结果萧临直接把她拉到了他的跟前,还不容她抗议就已经用下巴抵住她的肩窝处,沉声在她耳畔道,“坐好。驾!”
上官遥君想萧临一定是疯了,每一鞭打在马上是啪啪的响,似乎都能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是以马的四蹄交换得非常快,马背颠簸得异常频繁,没有马鞍坐在上面叫人难受得慌。
她回头对萧临大吼道,“萧临,你够了。做戏也别太过火!”
然而,她的耳边即刻便听见他喘着粗气的回应声,“我从不做戏。”
什么?
尚不及品味此话的含义时,萧临就狠狠按下她的头,紧接着便是兵刃相交的声音。她低头一看,他们俩人的身旁已经多出了两匹马来,并且不断的朝他们靠近,显然萧临是以一敌二与马贼搏斗。
心中的疑虑越加大了起来,而身后的马蹄声也越来越密集。遥君反手握住萧临的手一把拽开,扭头质问道,“这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不是。”这次他答得倒爽快,只是眼中的凝结着浓郁的不安。
喘息的片刻遥君扬起头来往后看了看,几十号人之多且统一的着装统一的兵器,连握剑的高度手法都如出一辙,与那夜云樽宫里的禁军们很是相似。
瞧她亦拧起了眉头,萧临忽然松口一笑,反问道,“你说,这次我们能活下来吗?”说话之际,他又挥剑砍落了两人,但上官遥君也清楚的看清他右手袖管上浸出的鲜红。
遥君一怔,赶紧夺过他手里的剑利落的朝旁追上的一个人劈了去,然后就想着要跳下马去。
萧临握住她的腰不让。
“两匹马总比一匹马跑得快!”
“可你离我远了,我护不住。”
“我不需要你保护。”
闻言,萧临抿嘴皱眉,比起刚才一句的疾声厉色,他忽而放柔语调答道,“我需要。”声音很轻,轻得顺着风就飘走了,让本该听着的人一脸漠然。
身后忽然甩来一个绳套,遥君抬手一划断掉了想圈住他们的绳索,但两侧忽然扫过一阵风,一匹快马冲至他们之前,马上之人反身搭箭举弓同时再一次由后飞来另一个绳套……
萧临咬牙抓住遥君的两肩朝一旁倒了去,并紧紧护着怀里的人在地上滚了数圈,地上的坚石咯在他的背脊手臂,让上官遥君不停的听到身后的冷抽的声音。
但危险并未过去,更多的箭矢朝两人飞来,跳下时翻滚的力道没了他们也不敢停下,继续慌乱的躲避着不断射来的箭雨。
遥君挣脱开萧临的保护,想让那人轻松一些,可是她净顾着追杀他们的人,却没瞧见边上湍急的流水。
等她察觉之时,整个人已经失了重心在往里掉。
“萧临!”几乎是本能的呼救了一声,却没想到萧临的手真的及时伸了过来把她拉住。
那翻着滚滚黄泥的河水,在脚下叫嚣,每一个激起的浪花都像是争先恐后的吞噬。
上官遥君抬起头来看着红色的血液慢慢的蜿蜒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再往上瞧更是萧临满头大汗却越加苍白的脸。而在那之上,已经能够瞧见徐徐打马上前来收拾他们的盘中之餐。土池亩号。
“放手!”
他紧咬着牙却能似有似无的勾起一抹无畏的笑意来,斩钉截铁的答道,“死都不会放。”
遥君也是无奈一笑,回道,“那就一起死吧。”
“好!”
第四卷 177 遗诏
“马贼们”亲眼见着了滚滚河水吞噬掉了两人后,再没见到他们的身影才转身离去。
可是,一个时辰后在水流平缓的下游岸边处,两人已经生起了火种,上官遥君更是不停的在嘴里咬碎着采来的草药,撕扯着自己的外衫;然而抬眼之际。看着浑身无一完好的身子,她竟不知从何下手,从哪儿开始包扎。
她有些赌气的将嘴里的药给吐了出来,然后甩手就往萧临的身上扔了去,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以为那是你安排的人马,所以才把冷言都调开了。”
萧临艰难的抬起半只眼睛来,虚弱的将惨白的嘴唇拉出一点点的弧度来,“沅羲在,你总会失了方寸。”
这话的意思不外乎是当时因为沅羲也跟他们在一起,如若萧临告诉她那些是刺客,她必定也会做这样的安排,估计还会率人与那几十号进行殊死搏斗,以便让翘楚带着沅羲更顺利的离开。因为她早传信给司徒武,让他在平都城外等她。所以这一路她和萧临身边并没有多少人马跟随。
萧临是料准了她的性子,才故意骗她,既可让儿子平安离去,又能她逃走;而且,说不准这次他依旧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甚至很可能打算在中途跳下马独自阻挡追兵。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仍是撒着气儿,一声比一声高。
他闭着眼挂着笑意摇了摇头,实在是没力气在说话。可是却缓慢的动着右手想去拉她,但是也不知是不是离得太远了点,伸了老半天都没碰上,故而有些着急的拧了拧眉头。
上官遥君似注意到了萧临的异动。她偏头朝那只已然只能看到红色的手臂看了去,血已经自然止住了,伤口面上隐隐有很厚重的凝块。
她伸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右臂,没什么反应,她又加深了些力气,没动静。
“萧临?”
“嗯?”他没睡,不敢睡。
所以,上官遥君索性狠狠的掐了他右手一把,结果那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感……她陡然一怔,像是摸着烫手的山芋一样的缩回手来。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对萧临道,“把你右手抬起来。”
萧临缓缓睁开眼来,显然对遥君的话产生了怀疑,他顺着她的目光也往自己的右手看了去。他觉着自己已经很用力了,也觉得自己已经将手抬了起来。
然而,整只右手仍无力的垂在身侧,手掌更瘫软的搁在地上。
好看的剑眉霎时皱到了一块,深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不过,片刻的失落却让他瞥见跟前那双凤眸里的担忧和焦急,忽而便是一笑,安慰道,“还有左手呢,一样可以抱紧沅羲。”
和你。
遥君气急败坏的抬起头来想骂他这个没心没肺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开玩笑。可是,见萧临笑着,笑得有些傻,有些憨,甚至有些流动着的闪光,一脸的满足和幸福。一时竟将上官遥君满腔的怒骂咽回了肚子里去。
她别过头去撩了撩额前凌乱的碎发,重新将那些草药往嘴里送,好好的衣裳更被她扯得七零八落,楞是不让人瞧见她脸上的湿润。
一夜休整两人倒是恢复了不少的元气,也幸得老天待他们不薄,一大早就遇见个从旁经过的樵夫,收留了两人回了家,樵夫还帮遥君去村里的郎中那儿借了银针,替萧临的右手诊治了一番,虽不能完全续好他断掉的经脉,至少能保证那只手不是彻底残了。
等着半个月过去,萧临的皮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上官遥君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担心起沅羲跟翘楚来,想花柔的人会不会转而去找上沅羲,或者他们折返来寻他们的时候会被擒住。
总之就像是萧临说的那样,上官遥君这个当娘的,一旦遇上沅羲的事儿就有些方寸大乱,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镇定。也亏得是萧临了解她,这才告诉她那日翘楚离开时他就叮嘱让他们回不留山去。土池医扛。
不留山是遥君和翘楚拜师学医的地方,地形复杂,若非山中之人很难在那里找到进出的口子,是以当初谷西子才会选择不留山作为隐世之所。
“我们既要去平都,让翘楚跟沅羲远离是非之地才是最为安全的。况且,花柔本就是冲着你我而来的,既然她那些杀手回禀她我们坠河一事,现下必定是在找寻我们的尸首,沅羲暂时是安全的。”
好吧,萧临说的都对,她也不好反驳什么。
但是。
“我们何时出发去平都?”遥君神色凝重的问道,说时还又扫了扫萧临的身子。
他起身扭了扭,其实没什么大碍了,主要是右手不灵活现在举剑十分困难,若非十足把握他是不敢轻易让遥君暴露在平都那伙人的监视范围之内的。
像是瞧出了他的担忧,遥君道,“我懂易容术。”
呃?这个,似乎她以前并不会。
萧临不适应她的新技能,因而下意识皱起眉来很是不悦。
不过遥君却不甚在意的挑起眉梢来,“裴年息教的,要试吗?”
喉结上下微动,萧临敛下眼帘来,沉声道,“再过半个月吧。”
闻言,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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