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不成归》第163章


怒意尚未褪去的遥君陡然听见这么一问,也是一愣,沉了半晌冷笑反问,“是与不是有区别吗。”
闻言,萧临自嘲似低头一笑,看着自己的手掌握成拳,确实没什么区别,反正他们之间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太多的人命,少一条也不会将彼此距离拉近多少。
注定了,都是命。
自那以后,萧临与上官遥君便分头行事,明明就隔壁两间总归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结果竟是多日碰不着面。后来,司徒武告诉遥君,那夜萧临是将受伤的傅曲意送上了镇国侯府,想必也同傅景渊也说了些话,所以这几日他在平都城里的行动倒很是顺畅。土庄在才。
遥君嗯了一声便没有说话。
司徒武又禀道,“七爷吩咐的事情,属下已办妥。”
她瞥眼看了看他,径自点了点头,又确认似的问道,“是今夜吗。”
“是。”
是以当晚入夜,遥君就与司徒武一道朝着平都城南外的山奔去,来到只余一座空墓的墓碑前,忽而一道寒光从旁袭来,上官遥君轻松躲过,司徒武拔剑上前相搏,三两下就打落对方的兵刃。
上官遥君负手站在一侧懒懒的扫了扫地上的长剑,再冷眼朝气急败坏的霍笙瞧了去。
没了兵器的霍笙只能徒手朝遥君攻去,司徒武又一剑抵上她的咽喉处,粗声道,“长公主请小心。”
“既知本宫身份还不速速退下!”霍笙也是气糊涂了,这个时候在上官遥君的人面前还摆起了长公主的架子。
遥君倒是噙着笑意挥了挥手示意司徒武退下,然后霍笙的拳头自然朝她面门攻来。可她却毫不躲闪,嘴角一勾,幽幽警告道,“我若有恙,你的儿子可就只能陪葬了。”
“你!”霍笙在离着她?尖最后一寸的地方停下了拳头,咬牙切?道,“上官遥君!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下毒,你是人吗!”
第四卷 182 要挟
面对质问,遥君不甚在意的慢慢踱到云初的墓碑前,单指抚在凹凸不平的石砾上。
瞧得出上官遥君对于云初的怀念,亦明白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云初报仇,故而霍笙冷静之后好言劝道,“上官遥君。云初的死在上次的宫宴上你也听见了,是傅曲意所为。冤有头在有主,你只要找傅曲意就可以了,而我与萧彧从未做过对不起云初的事情。暮升是沅羲唯一的玩伴,就请你看在云初的孩子沅羲的份上,放过暮升好吗,把解药给我。”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虽然对上官遥君这样的人没什么用。但是在昨夜她得到一封上官遥君的密信,说是已经给暮升下了毒,请她今夜必须到云初的墓前一叙,信中还说明了中毒的症状;霍笙当即给暮升检查了一番,果然和信里描述的一模一样,她为了儿子自然便什么都顾不得了,躲过士兵的监视从祁王府的狗洞钻了出来。只求能从上官遥君手里拿到解药,哪怕用她的命换也可以。
可是。遥君要的并不是她的命。
一个做母亲的心上官遥君何尝不明白,然而现下她必须得利用这一点,她回身冲霍笙道,“我要你拿到萧彧调动手下兵马的私印,或者保证萧彧不参与此后大周国发生的任何异动中。”
“你想干什么?”霍笙本能的反问道。
遥君反笑,“你不也已经说了吗,报仇。”
“可你报仇跟阿彧手底下、下的兵马……不动兵马。”若让萧彧动用兵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大周国危遭到侵犯二则萧临需要。霍笙幡然睁大双眼走上前去拉动遥君的臂膀,“你到底想干嘛。你是要对萧临动手吗?不行,虽然我也认为他该死对不起云初,但他是沅羲的父亲,沅羲可怜自小没有母亲你不能将他的父亲也杀了啊。上官遥君。你也应当明白自小没娘的感觉,怎么还能忍心让沅羲失去双亲呢。”
说起沅羲终究是上官遥君心口最软的一块肉,她不想再听霍笙再在这上面废话,一手拨开她后冷声道,“你别管我要做什么,只要记得你须做什么就行了,你儿子的命就在你和萧彧的选择。”
遥君当真是软硬不吃,气得霍笙只能冲着她离去的背影一个劲儿的狂骂,可是声音却是越骂越小声,越骂越伤心,最终只余悲鸣。
从墓地离开,上官遥君就弃马选择步行,披着厚重的斗篷漫步在月光下斑驳的树枝阴影中,若有所思的踩在枯叶铺成的道路上。
对于主子的做法。司徒武不敢苟同,但作为属下也只能听从,他牵着马抬头朝前面的背影看了看,忽然更远的前方恍惚的闪了一道黑影,他下意识的拔剑准备上前。
可上官遥君却抬起左手来,示意他原地等待。
她缓缓走上前去,从边上的树林中也慢慢迎上来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他躬身拱手朝遥君做了一揖。
不用遥君发问他便压低声音回禀道,“七日之后,娴妃将处以极刑为萧正孝之死做个了结,并且萧玦将当众宣布萧临贬为庶人,流放他国永不踏大周之地。”
乍一听这消息上官遥君也并不觉得惊讶,毕竟萧玦若想把皇位坐安稳就必须得将萧临逐出大周,无论死活让其再无争位的可能。
一阵冷风吹了来,冻得遥君缩了缩脖子双手拢了起来,黑衣人不动声色的移了下身子挡在了风来的方向。静静等候指示。
遥君道,“萧临即便不要这天下,也不至于不要娘,他定会在七日之后动手!”是以,她转看向黑衣人,问道,“我让你给萧临送的礼物送去了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同时回道,“送去了,萧临便立刻在查是谁送的。”
遥君挑了挑眉对此并不在意。
“花……步凉这个人如何了?”
这次黑衣人沉了良久才道,“花柔对孟逸云是利用,但似乎也是动了真情。”
“哦?”这点倒是意外,几次三番被人所骗居然还会在男人身上动真心倒还真佩服这个步凉的胆量,不过也是,若没这胆量又怎会当初敢绑她替嫁呢。土来匠扛。
“好好利用这份星火的真情,教教她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代价是什么。”说时,上官遥君的眼神已变得异常的阴鸷。
这一次,黑衣人又顿了许久才又重重的应了一声“是”,然后再一次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那一夜,上官遥君带着司徒武走走停停直至天明十分才到了平都城外,正好遇到开城门便顺利的回到了客栈。
不过,却十分意外的见到等候在她门前的萧临,看他一脸沧桑疲惫的模样,很像是在守了整整一个晚上。
遥君扫了他一眼后便径自将手放在了门橼上准备推门而入,哪知萧临再次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的手腕,没头没脑的问道,“可不可以和我一道离开,天大地大只有你我还有沅羲三个人。”
闻言,她怔了怔缓缓的转过头去对上那双无比希冀的眼睛,那里一如往昔的映照这她的身影。沉默良久遥君不答反问,“如果当年的步凉也跟你这样说,舍弃睿王身份,背弃与傅曲意的承诺,只和她一道天涯海角随处是家,你也会答应吗?”
她问的是从前,而萧临不愿意再撒谎骗她,所以迟疑了。
上官遥君平平的勾了勾嘴角,质问,“既然当初的你做不到,又凭什么来要求此时此刻的我。”倦怠的从那张分外失落的脸上瞟过后,她径自推开了房门不理纠缠走了进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背过身子关上了门,将萧临彻底挡在了房门之外。
遥君知道,这是萧临第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向她乞求,睿智如萧临,遥君在打算什么想做什么他又岂会猜不到?然而,她拒绝了。
是以,七日之后的平都祭坛上,往日宠冠后宫风光无限的娴妃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祭坛下的平台正中间架着起的柴堆之上,四周环绕着不少一直捻珠默念超度的高僧和拿着火把的刽子手。
平台周围更围着不少的大周百姓,萧正孝的死因几乎是人人皆知,因此他们瞧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宫中妃嫔自是嘲讽讥笑还有不耻,甚至还有不少的阿婆们不停的啐着口水,高声咒骂着。
随着祭坛上的高香一点点的烧成了灰,等候的臣民被冷风冻得跺起了脚却依然不见萧玦到来。
但凡红白事都要讲究个吉时,然而午时的太阳慢慢西斜未时的钟声又要敲响,就在执刑官犹豫着是否要押后行刑时,一身黑衣的萧临带着喜姬从远处驾马缓行而至。
他从容的跳下良驹,信步走上白玉石修建的平台,对着轻唤他的娴妃婉婉一笑。
平都城里的臣民大多都是向着睿王萧临的,之前臣子之所以臣服萧临不过是因为听到萧临的噩耗,如今人完好无损自是无比雀跃,更在萧临拿出王印和萧正孝的遗诏时,万众归心的大周子民齐齐跪地叩拜高呼万岁,连在此之前跟随萧玦的傅景渊也率兵前来当众归还数月前萧临临时交予他的兵符。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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