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江山》第217章

女孩也跟着她来到桥下，看了眼冰面下已经开始流动的河水，再一次拉住了她“不行，还是我自己来。”
“你没有我轻盈，还是我来。”留了个温暖的眼神，女孩起步小心翼翼的往河中间走去。
看到女孩起步而去，另一个女孩也跟着下了河面“妹妹，算了，不要了。”
女孩回头看到姐姐跟着而来，赶紧一把将她推了回去“不行，那是姨娘送你的生辰礼物，丢了多可惜。”
女孩被推着后退了一步，怕两人的重量会使冰面裂开，便只能留在河边，小心的观察河面的薄冰，眉头都蹙到了一起，再一次劝阻她放弃“真的不要了。”
女孩没有回答，只慢慢的移到珠钗掉落的地方，快速的伸手抓起，回头朝她一笑，河边的女孩对着她也是一笑。
“啪”一声，河面发出一声冰裂之声，两人心头一惊，站在河边的女孩大叫一声“知遥，快回来！”
莫知言向前行了几步，伸手向莫知遥，莫知遥也慌了神，轻轻转了脚步，然后提气奋力往回跑，在两人双手触及的瞬间，冰面开始大片的裂开。
莫知言越见慌张，抓着莫知遥的手都抖的厉害，但她很快就定了定心，双手抓住莫知遥，使了全力，猛力将莫知遥一拉，在河面整个裂开的一瞬，两人终于双双倒在河边被雪覆盖的草地上。
“掉了就掉了，要是你掉进河里，可怎么办！”话里是责备的，但眼里是湿润的。
“咱们可是姐妹呢，姐姐的东西，妹妹就是拼了命也要为你寻回来。”莫知遥笑着将手中的珠钗递给莫知言“瞧，我不是给姐姐捞回来了。”
那场景和现在差不了多少，都是初春的冬日，两人也浑身都是雪，一时间，时空交错，莫知言怔怔站着，只觉得天地间飘落的雪，霎那间被她的血染成了红色。
是姐妹啊，是亲姐妹啊，她的东西她会拼命，那么她的生命，她怎么就不救呢！？
莫知言闭了眼，又猛地睁开，然后越过所有人，行至莫知遥身边，那满地的血，满身的红，刺的何止是眼，而是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地方。
咱们是姐妹，永不该分离。
莫知言蹲下，毅然背起了她。
“娘娘……”
宫人们在唤她，但她听不到任何人的呼唤，也没有理睬任何人，只是向前走着，向着宫门走去。
雪下的很大，很快就将她背后的殷红覆盖。
远处的大殿之外，凌霁迎风站着，燕熙伴在他身边，一个内侍躬身行来，在凌霁身前停下，恭敬禀到“皇上……”
“讲。”凌霁寡淡的声音荡在风里，飘的很远。
“贵妃娘娘背着昭仪娘娘……”这内侍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下凌霁，凌霁眼风一瞟，内侍赶紧低头回到“出了宫。”
终究是留不住你啊。
凌霁没有说话，内侍不敢再抬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倒着退了下去。
燕熙看着内侍渐渐走远，然后收回视线，低声问“主子，要找回来吗？”
“去将毓琉宫封了。”
只留下一句，凌霁垂眸，转身，回殿。
我得到了江山，却没有让你得到幸福，所以今日，我放你走吧，让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要走的远远的，别再回来……
番外
番外一
其实冷轻然为莫知言挡箭，是因为他早就活不久了。
从他去蜀中为救莫知言而服用易容药开始，前后遭受到的一切伤害身体的厄难，都让他的身体每况日下，他知道自己无法长久照顾莫知言，也知道莫知言心不在自己身上，自然便不再去争，选择成全凌霁，亦是不为难莫知言。
当然，为莫知言挡箭是突发事情，无法预料，也不是他有心里准备的，所以这箭会挡下来也不能说是他活不久才挡，也是因为这里面对莫知言的爱是那般的深。
这些都是莫知逸告诉莫知言的，莫知言离开帝都之前见过莫知逸，但不能说是莫知言去找的莫知逸，而是莫知逸在城外等的她，两人谈了挺久，很多事情莫知逸都有告诉她。
不管是不是出于弥补的心，莫知逸帮着莫知遥的心确实要比在莫知言身上多一些，那些兵将会派去，莫知逸的初心确实是为了保护莫知遥的安全，却真是没想到莫知遥会派这些人去杀了自己的父亲，并还要杀自己的姐姐。
太上皇无病的事，剿灭草原部族的事，凌霁都和莫知逸知会过，而莫知遥打的那些主意他也清楚，夺凌霁的爱莫知逸会帮她，但这叛国杀亲的事，莫知逸便不能再做。
莫知遥打了凌霁江山的主意，莫知逸不用猜也知道太上皇不会放过她，也知道太上皇会对莫知遥动手，而凌霁也不会管她的死活，所以才派了些人去保护她。
但她不仅勾结异邦叛国还杀了父亲，并预谋杀掉亲姐姐，这样的人不仅是已经迷失，而是已经不配再活在世上，莫知逸再是不能与她一同迷失，终是在最后选择了帮莫知言这边。
这些不用莫知逸说，莫知言也能猜到，只是，这么多事之后，如今的莫知言已经不在乎这些真相了。
草原的进攻虽然凌霁做好万全准备，也大胜结尾，但是帝都经此一役也是元气大伤，莫知逸是大将，战役的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他必须尽快回朝，但他心里明白与莫知言这一别今世或许都无再见之日，所以，两人话到春日高升才道别。
莫知言离开了，莫知逸没有陪着，他选择留在朝中，一生为着朝堂做事，官位最高封到了大将军。
莫知言带着莫知遥的尸体去了哪里无人知晓，莫知遥最后葬在何处也无人得知，莫知言葬了莫知遥后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去跟寻，凌霁在日后的岁月里有没有派人找过莫知言，也没有任何一个外人知道。
番外二
丰佑在玄成边境制造的叛乱自然是出于帮莫知言的目的，若是真要追究起来，罪责自然难逃，但凌霁没有降罪于他，对世人做出的解释是丰佑一切听的都是他的旨意，这叛乱只是做给草原看的，目的是为了让草原相信此刻被围困的玄成无法与草原抗衡，而更加放心的攻入帝都，而且，宣称丰佑在边境杀的也都是草原部族的人，这说法不管有没有人信，皇帝这么说了，自然没有人敢多说半句。
这样的情丰佑不能不领，帝都收拾草原残旅时，他就撤了所有作乱的事情，之后的每年，进贡玄成的物件都是即稀有又众多，并且两国共修同盟，永世安好。
在永庆一年的时候，凌霁下旨封戚香香为玄成公主，赐婚于丰佑，玄成与南诏百姓同喜了一年，翌年，世子降生，南诏又是因为这件喜事欢庆了整整两年。
番外三
莫知遥的顶替之罪，莫知言的欺君之罪，草原进攻的这件大事一遮掩，凌霁又不降罪，随着年月的长久，再无人提及，也再无人记得。
凌霁降旨说莫知遥生产时雪崩而亡，没有审判便是没罪，她也依然是莫啸堂的女儿，用的也是昭仪的大礼厚葬。
莫知言早进了冷宫，怀孕一事也无世人知晓，虽是南诏公主的名分，但是深宫里的荣宠又有什么人知晓，所以，她的死活无人再会过多关心。
很多事情确实是太上皇策划并安排的，不管出于何种心，得意的终归是凌霁，但两人的心结已深，无法修复的情况下，只有一人做出妥协。
天下已是凌霁的，让皇帝避让是无可能，于是做出让步的只能是太上皇。
朝局经过大战需要休整，朝中官员经过大换血后也需要稳定，于是，太上皇在凌霁废除棠倪燕皇后之位的五个月后移驾去了帝都近郊的一处行宫安度晚年。
处理完草原部族的事情后，凌霁改了年号，定年号为新业。
五年后，也就是新业五年，太上皇驾崩。
凌霁又将年号改为永庆。
番外四
帮着莫知言的那个蜀中赌坊的无名女子，没有找过莫知言，莫知言找过她却没有找到，之后的岁月里再没有人见过她。
凌霁听燕熙说，她好像是帮莫知言照顾着段谷天和夜雪的那棵树，而且直到生命终结。
凌弘的原配妻子顾依在凌弘去世两年后也随他而去。
蜀中唐门不能无人掌管，于是，严溪辞了官位，回了蜀中，接任了唐门。
其实，严溪便是颜喜。
他当初考状元时，莫知言觉得他有些熟悉却认不出是因为他易了容，为凌霁处理的一切事也都是听命凌弘，但也私心帮着冷轻然。
只是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