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小户媳妇》第237章


一个侍卫抹着满脸泥水,对项宝贵道:“我家主子都是为了你的妻子去求佛兰,他若有个好歹,我等必定拼全力杀了你,再随我家主子一起奔赴西方极乐。”
“你们就和梅萧一样,喜欢说废话,矫情。”项宝贵甩着满是泥的手,泥星飞溅,洒了那个侍卫一脸。“去看看那边,那有个洼,积了不少水。”
洪流流经那个低洼,便缓下来,淤积了厚厚的泥浆,方圆十几丈,看得人眼晕,还咕嘟咕嘟冒着泡,雨水淋在上面,又把泡砸碎开。
数十人动手,又戳,又挖,项宝贵却默默站着运气调息,随后纵身就跳入淤泥池中,很快沉入,消失不见。
高老二惊得脸都黄了。“少主!”这也太猛了……
良久,良久,没有动静。
地宫的人傻眼了,梅萧的人也傻眼了。
怎么办?
“快挖,快挖!”高老二瞪圆了眼大叫。
于是几十个人发了疯一般挖淤泥。
正挖着,绝望着,不知所措着……“轰”一声,淤泥炸裂开来,一个泥人抱着另一个泥人冲天而起,冲到一半,脚陷在淤泥里,再也没力气往上冲,转眼又往下沉。
“少主!”
“主子!”
两拨人纷纷脱了衣袍,甩过去卷住二人,高老二也跳进淤泥池,费力的爬过去。
……
一个月后,鸡足山下。
两个很奇怪的人准备登山。
一个长得日月光辉、颀长健美,但却总是擦鼻孔,手帕上涂满了泥——路人侧目。
一个和尚模样,只是头上已经长出寸长的短发,青青的胡渣、惨白的面色,也掩不去一脸书卷气,顾盼都是风情,他被前者背在背上,两条腿缠满了绷带——路人再侧目。
“鸡足山风景真好。”项宝贵仰望高山之巅的金顶。
“据说到了上面看才好。”梅萧道。
“上面下面,不同风景。喂,兄弟,你确定那个佛兰有用?”
“不确定。”
“……你在这等着,我上去拿了佛兰,再回来找你。”
“你要做甚?难不成要抢佛门圣物?”梅萧脸上变色。
项宝贵将梅萧放下,立刻有两个侍卫抬了椅子接住。梅萧的双腿摔断了,还不能走路,肺也呛坏了,真要上山顶,恐怕会吸不进气,活活憋死……
“宝贵,这里是佛教圣地,你别乱来。还是让我去求吧,我有师父的拜帖,也有办法说服金顶寺的方丈。”梅萧皱眉不悦。被项宝贵救回一条命,醒来第一眼看到这熟悉的脸,他就浑身不舒服,心情很糟糕。
项宝贵也生气。
“你偷走我媳妇,抢了我的功劳!佛兰的事,不需要你管,知秋和孩子,都是我的,我自会解决。你别拖我后腿就成。”
“你怎么解决?就算你身手好,这世上一山更比一山高,别以为能抢到手。”梅萧冷哼。
项宝贵笑嘻嘻道:“没事,我现在就剃光头发,做个假和尚,你把你师父的拜帖拿来,我去要了佛兰,再还俗好了。”
“胡闹。”梅萧没好气。“我不是和你抢功劳!只是为了知秋能够母子平安。”
“我也不是为了抢功劳,我造下的孽,必须要我自己去偿,何况——”项宝贵收起笑。“你这样子上山会死。”
项宝贵说着就去梅萧身上找拜帖。
梅萧像个小媳妇般抱紧胸口,咬牙切齿的躲闪:“项宝贵!”
“跟你开玩笑的,走吧,我背你上山,一起去求吧。”项宝贵趁势将梅萧重新背上。
一起去求吗?这样也好,万一他真吸不进气,憋死了,还能有个人将佛兰送到梨花村,而且诚如项宝贵所言,人家才是丈夫、父亲,不可能不上山。
梅萧道:“项宝贵,你走快点。”
“干嘛?萧兄急着投胎?”
……
“宝贵,你放我下来。”
“嗯?喘不过气要死了?”
“这里有菩萨要磕头。”
“梅萧你玩真的?真不打算还俗了?”
……
146 大结局(完)
◆◆——求佛续(因为超了字数,所以前面有两百多字,补在了145章,可去145章看)——◆◆
……
重新背起梅萧,金顶寺已近在眼前。
万丈阳光照耀在佛塔上,通透发光,金灿灿屹立在湛蓝的天幕中。
梅萧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项宝贵向来不喜儒释道任何一派,眼前庄严华丽的景象,丝毫入不了他那颗凡心。
“少念两句‘阿弥陀佛’吧,留口气去和方丈要佛兰。”
“……一会儿你可别对出家人无礼。”
无礼算什么?元宵节,项宝贵刚血洗了寒山寺。“秃驴们若真有善心,乖乖拿出佛兰便是。”
话音刚落,寺中突然响起一声钟鸣,嗡嗡余音袅袅,震颤山林,风起,鸟飞。
梅萧胸口一窒,顿时昏了过去。
项宝贵锁起长长的剑眉,取一根丝绦将梅萧绑在背上,随即抽出随身的洞箫,迎着钟声呜咽吹起。
钟声大悲而浩瀚。
箫音凝重而缥缈,直啭向前。
金顶寺大门徐徐开启,项宝贵一边吹奏,一边闯入,沿路僧侣合十伫立,渐渐站成两排,大殿里木鱼声声,一下又一下,如同击在人的心上。
“欺负我有心痛病么!?”项宝贵放下洞箫,擦擦嘴角的血迹,踢开大殿的门,解开丝绦,放下梅萧。
箫音止,敲木鱼的和尚便也停了,抬头冲项宝贵微微笑。
和尚是老和尚,瘦巴巴、黑乎乎,一点也没有得道高僧的慈眉善目,一身灰僧袍,披了件薄袈裟。
“施主请坐,老衲是金顶寺的方丈海一粟。”
“你等等,我先救醒我朋友。”
项宝贵扶着梅萧的后背,为他推血过宫。与此同时,两个沙弥搀着一个受伤的比丘僧要进大殿,那比丘僧就是撞钟的和尚。海一粟冲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进来。
……
一炷禅香将要燃尽。
梅萧醒来,给海一粟磕头行礼,“弟子悟心,这是师父的拜帖。”
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海一粟的辈分算是梅萧的师祖。如意禅师则算是海一粟的师祖,当世最受尊敬的长者。
项宝贵杀了如意禅师的事若被这帮和尚知道,不知作何感想。
海一粟展信看,一边看,一边点头微笑。“善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方丈大师……”
梅萧刚要说明来意,海一粟就抬手止住他。
“香燃尽了,老衲闭关的时候已到。你二人在这里小住一阵子,待老衲出关再说。”
“什么?!”项宝贵的手按向腰间的日昭宝剑。
梅萧也着急。“方丈大师要闭关几日?”
“少则三五日,多则三五月。”海一粟说着合十一礼,起身要走。
项宝贵拿剑放在海一粟那瘦得鸡脖子一般的颈项前。“老和尚你耍我们玩呢?等你出关,我娘子和孩子都没命了,和尚道士总是这副德性,不宰了你们不知道珍惜生命。把佛兰交出来,你爱闭关多久就多久。”
救人如救火,最恨的就是这种自以为得道的高僧,关键时刻故弄玄虚,真正没有人性的就是他们。
梅萧手撑在地上,费力的喘气。
海一粟不慌不忙的反问项宝贵:“这位杀孽深重的施主,你可知道珍惜生命?”
项宝贵笑嘻嘻道:“自然知道。该死的就杀,不该死的就救,如此才是珍惜生命。不像你们和尚,该死的不杀,不该死的又不救,真正是不知所谓。”
“阿弥陀佛,该不该死,该不该救,哪有施主说的那么简单?”
海一粟说着就往前走,仿佛脖子上那削铁如泥的宝剑是个摆设。项宝贵只好错牙收了剑,为了佛兰,不能伤人家方丈。
“佛兰在哪儿?”
海一粟不理他,出了大殿,早有护法的比丘跟上,阻断了项宝贵追问的脚步。
“宝贵……我们……先住几日……等等看。”梅萧费力的叫住项宝贵,怕他下一刻真的动手。
项宝贵挑眉心想,住几日,你梅萧说不定就死了。
“等你断气了,我再动手也行,省得被你这臭书生啰嗦。”
“……我已经不是书生。”梅萧苦笑。
——
住在鸡足山之巅的金顶寺,对项宝贵和梅萧来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一个每日洞箫呜咽,思念妻儿,心急如焚。
一个苟延残喘,出气多,进气少,靠着项宝贵点穴推宫而活命,每日冥想出神。
谁也没心思去欣赏所谓的天下四景。
“梅萧,你说那些和尚道士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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