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后》第173章


太后怕打草惊蛇,只是调动了五军营部分兵力,眼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即便应付得过,然接下来跟上的几位内阁大臣,让她彻底绝望了——
严恪忱如今已为首辅,他带领众臣叩拜皇帝。
位高权重的朝臣都聚齐了,陈湛面对诸位,神色黯淡。望了虞墨戈一眼,将所有一切真相都道了来。讲述逻辑清晰,有理有据,一个细节都没放过,好似是他亲身经历一般。
不是他亲身经历,但有人经历了。陆延真昨夜潜入行宫,不但将所有的一切都告之皇帝,连证据也一具呈上。
说罢,众人还在惊愕中没缓过来。陈湛下一个举动更是让大家为之惶惶——他竟然兀自解下了冕冠。
“父亲谋害先帝,乃罪人也,即日起贬为庶人,不归祖且再不得踏入京城一步。而作为窃国贼人之子,湛没资格继位,故今日将帝位归还,请众卿择贤而立。”说着,他将冕冠递给了身边的宫人。
宫人战战兢兢不敢接,眼看着陈湛要撒手,他捧住了,一脸苦楚地看了看陈湛,又望向首辅严大人。
严恪忱望着垂目哀然的陈湛,深叹了一声,屏足了气力对着位于正北的新帝道:“陛下不徇私情,揭发父君罪行,还天下之公道。您道择贤而立,然天下贤士有匹及今上者乎?从贤,您当之无愧;从名,即便先皇被贬庶人,然您依旧为皇室血脉,景帝无子,您继承皇位,名正言顺。”
一袭话落,陈湛激动泪目。
好一个名正言顺!齐娀瑶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自己苦心算计为的便是这四个字,然到头来都是枉然,严恪忱的几句话把她所有一切都否定,她的担心都是多余!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不过还好,陈湛还是皇帝就好,只要他是皇帝自己就不会被动摇。
可是——
“陛下,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置?”虞墨戈对着已重新带上冕冠的皇帝道。
陈湛望着太后,心如死灰,从她想控制自己的那刻,他们母子情分已断。“太后今日企图囚禁朕未果,看在昔日情分上不予追究,但她身为父亲正妻,父既获罪贬为庶人,她也没理由再居太后一位。”
“陈湛!”齐娀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吼道:“我可是你母亲!”
“我母亲是陈良妃。”陈湛反驳,沉静似水道。“你虽是我嫡母,但我如今继承的皇位不是父亲的,而是伯父景帝的,所以,太后理应是伯母孝端皇后,而不是您。父亲已为庶人,您还是他的嫡妻,所以您和皇室再无一点瓜葛!”
齐娀瑶简直崩溃了,一直以来的努力在此刻付诸东流,她如何能接受。然不接受又如何,她败就败在太“努力”了,要知道这天下的主人只能有一个。即便没有今日之事,她手伸得太长,早晚也会沦落至此,这天下姓陈不姓齐。
陈湛冷淡,众臣漠然,齐娀瑶环视四周,目光对上了虞墨戈。她渐渐朝他靠近,虞墨戈不躲,她贴近他阴鸷道:“虞大人,这便是您的选择,您别后悔。”
“我不悔。”虞墨戈睥睨着面前人,清冷道。
齐娀瑶冷笑点头。“我还道你多看重您夫人,不过如此。”
虞墨戈勾唇,慵然摇了摇头。“我夫人当然最重要,她若不安全无恙,我如何能坦然站在这。”
齐娀瑶不相信。
“你以为你把她关在春熙殿我便找不到她了”虞墨戈看着她道,“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到英国公府了吧。”
不可能!没人知道她在哪,昨个本安置她在寿安宫,可中途病倒太医来后,她才将她挪到了堪称冷宫的春熙殿。除了皇后她没告诉任何人……
皇后——
齐娀瑶猛然望向皇后,她的表侄女谢婉。谢婉被她盯得心神不宁,满颜愧色地躲开了她的目光,转而抬头望向了祭坛上的陈湛。陈湛朝她微微颌首,她展眉笑笑。
如此,齐娀瑶算明白了,自己设了计,结果迈进了人家的局。
输了,彻底输了。
齐娀瑶最后看了眼陈湛,通红的双目含着泪水,她颤抖着唇几开几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在侍卫的押送下,木然回了行宫……
该解决的都解决了,陆延真平反在即,案情他再了解不过,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他与严阁老,虞墨戈迫不及待地要回家了。
记挂了三天两夜,他想妻子快想疯了……
第121章 大结局
虞墨戈提前回城,赶到英国公府时天已黑; 他火急火燎地回了繁缕院; 推开正堂大门愣住了。
房间里昏暗; 冷清清地; 他把五间都寻遍了也没看着妻子。东西连动都未动,好似便没回来一般。
院里连个丫鬟都不见,虞墨戈彻底慌了。明明陆延真告诉他,皇帝已经下令将人送回来了; 怎么可能不见人?身上还带着病; 人能去哪?
他匆匆便要去望岘院询问宁氏; 却被刚入门的寄云撞见了。
“三少爷?”寄云唤了声。
虞墨戈一把攥住寄云胳膊; 迫声道:“少夫人呢?容嫣呢?”
寄云有点惊,讷讷朝北面指了指,小声道:“……夫人,在后院,陪小少爷。”
扔下寄云,虞墨戈狂奔而去; 到了后院不顾下人和乳母阻拦; 直直冲进了东厢房。“嘭”的一声稍间的门开了; 惊得床上人猛然坐了起来; 接着便听到帷帐内传来柔柔的哼唱声; 宁静祥和,像似淙淙的流水,安抚人心……
把受了惊吓的孩子再次哄入梦乡; 容嫣挑开帷纱,见丈夫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她怔了一下,随即缓缓下床,一面理着寝衫一面嗔道:“孩子方睡下你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了又难哄了。”
说着,她已到了他身边。房中昏暗,也瞧不清他是何神情,见他身上还穿着朝服,便伸手帮他更衣。
“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我便来陪孩子,你今晚要睡哪?回去吗?”
这话听着好似两日今早才分开,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她抱住他的腰去解绶带,兰香混着淡淡的乳香在虞墨戈鼻下缭绕,他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抱住,紧得都快将她按入身子里揉进骨头里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紧紧抱着自己,容嫣习惯了,可胸前胀得她耐不过。搡着他道:“轻点,疼!”
虞墨戈突然反应过来,松开,反手覆在了她额头。触手温凉,已经不热了。
“你没事了?不烧了?”他关切问。
容嫣笑笑,捉住额头上的那只大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不烧了,昨个用了清热的药,宫里嬷嬷帮我疏通开,烧便退了。这毛病来得及去得也快。”的确去得快,当她听闻皇帝遣人来接她的时候,她一股火全退了,身子爽利了大半,她知道他们要成了。
人是不烧了,毕竟身子还弱,虞墨戈好不心疼。于是打横将妻子抱了起来,想要送回床上,可才到了床边,瞧见床上两只小小的团子滚得里一个外一个,他眉头一皱,静默片刻,当即转身抱着妻子朝外走。
“哎,哪去啊!”容嫣扯着他衣领疾声问。
虞墨戈勾唇笑笑。“回房睡觉啊。”
“不行,你回去吧。我不能回去,我得陪着孩子。”容嫣坚持,可人家哪理她,脚底下步子是越迈越大。挣扎无果,出门时她一手扒住了门框不肯撒手,虞墨戈不得不停下来。
“我不回去,我今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乳母说大宝小宝想我想得哭了两夜了,我得陪着他们。”
“他们想你,我也想啊。”
这语气,怎听着颇是委屈呢。
容嫣可怜兮兮地望着丈夫,喃喃道:“可我也想他们啊。”
“那你便不想我了?”
嗯?
容嫣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出神间手没抓住门,被虞墨戈带了出来。他挑了挑唇,径直抱着妻子大步回了繁缕院……
把妻子悄悄放在床上,虞墨戈坐在床边看着她。容嫣身子还虚,方才为了挣脱自己,额头都出汗了。他吩咐下人备水,他拧了帕子伏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妻子擦拭,神情专注,手轻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
容嫣被他的专注吸引,也望着他,眸中盈溢着满足……
这眼神看得虞墨戈莫名心疼。她太容易满足了,自从婚后,除了她生产那几日,他好像从来没这样照顾过她,上次给她擦额头还是在通州酒楼她流鼻血的那次。自己好像确实对她的关注少了点。
擦过额头,他又擦了脸颊,耳后,颈脖,胸口……细致入微,最后连手都给她洗过了。自己又不是不能动,容嫣几次拒绝都被他按在床上,他什么都不说,唯是耐心地做着,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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