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后宫》第497章


不过第二天早上她没看见戴恩,倒是觉得有点奇怪。
戴恩现如今管着乾清宫,按说每天早上都该来请安的,可今儿却没来。
这么一来,昨儿那番话就叫许元姝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了,没等她问出口,张忠海上来行礼,道:“娘娘,戴公公昨天夜里忽然生病了,今儿奴婢先顶他一日。”
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前年陛下刚登基的时候,身边只有张忠海一个,倒是也跟着办了不少事儿,叫他顶上合情合理。
“戴公公生了什么病?可让太医看过了?”
“说是昨儿晚上出去吹了风,打了个寒颤觉得浑身发冷,怕是时疫,已经喝了药歇下了。”
许元姝嗯了一声,道:“在哪儿歇着?叫人好好伺候着。”
张忠海笑道:“娘娘放心,戴公公在御茶坊边上的屋子歇着,距离太医院也近,太医才刚看过。奴婢也差人去看了一眼,说是看着有点虚弱,不过精神还算好。”
许元姝点了点头,又吩咐几句饮食上要精细,只是心里还是记挂着,到了中午皇帝回来,便跟皇帝说了。
皇帝道:“我叫他们看着了,下头人也不敢怠慢戴恩,咱们屋里还有孩子呢,虽然看着不太严重,也等他病好了才能叫身边的人去看。”
“我知道了。”许元姝觉得胸口有点堵,不过皇帝说的也对,原先病了都是要搬去偏僻地方静养的,戴恩还能留在乾清宫里已经是恩典了。
乾清宫原本就是皇帝的寝宫,里头书房也是好几间,处理政务也不用太憋屈。
就像以前住在长乐宫,皇帝很少拿折子回来看,一来地方不够,二来也不好叫司礼监的太监在后宫里伺候,不过到了乾清宫就不太一样了,有的时候皇帝不太乐意去御书房,政务就全在乾清宫处理了。
因此连六斤一天都要出入好几次。
下午,寻了个机会,许元姝打着关心皇帝的旗号,叫了六斤来问话。
“娘娘。”
六斤礼还没行完,就被许元姝打断了。
“你去——你差人去看一看戴恩。”许元姝皱着眉头道:“我心里不太舒服,昨儿早上他来请安,说了一大通似是而非的话,又说要给安庆太子陪葬,像是交待遗言。”
“我原本不觉得什么,可是晚上他就病了,纵然是心有预兆,也没有这样准的。”
“戴恩是司礼监的人,哪儿觉得不对立即就能看太医,如何能染上时疫?”
六斤点头应了,不过许元姝还有话要说,有些不适合跟皇帝说的话,告诉六斤却没什么顾忌。
“我刚进宫的时候,若不是他帮我,我怕是早死在吴贵妃手里了。”许元姝叹道:“纵然是我有手段,可是没有靠山,只有戴恩帮我。”
“就算他有别的目的,可我从中受益了,不管这么说,他算是救了我的命。”
六斤没说话。
“还有那一碗面。”许元姝嘴角微微一翘,不管什么时候想起那一碗面,想起当时的心情,她的心里都是满溢的甜蜜酸楚。
“我进宫的头一个生日。”许元姝脸上有了微笑,“是戴公公给了我一碗寿面,不是别的什么面糊弄,实打实的一碗寿面。”
就是她去了东三所,在鲁王爷后院里当侧妃,那一次吃的也不过是碗拌面,里头还夹杂了她的计划,用生日来博取鲁王爷的好感。
她长吸了一口气,“那碗面……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真情实意的感动了。”
六斤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角微红,又把头低了下来,倒也没安慰什么,只说了几句娘娘放心。
两人也不用寒暄,该说的说完,六斤便离开了。
许元姝微微叹了口气。
到了晚上,许元姝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见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皇帝像是起来了?
她睁开眼睛,只看见屋里一片的黑,天没亮,屋里也只有一根蜡烛照明。
“这么早?”许元姝迷迷糊糊的问道。
皇帝在她身上轻轻拍了两下,道:“晚上汤喝多了,你睡你的。”
许元姝裹着被子往里头一滚,很快便睡着了。
不过皇帝却不像是要起夜的样子,他批了衣服,跟着施忠福到了外头,沉着脸道:“又查到了什么?”
施忠福低着头道:“陛下……奴婢今儿回来,听见戴公公病得不轻,虽然……”他咬着牙照实说了,“虽然得陛下恩典,叫戴公公在乾清宫养着,可奴婢心里想着两个小主子,担心不已,就叫了戴公公身边伺候的人来问话,又去拿了戴公公的脉象。”
“你想说什么?”皇帝像是察觉到了身边,声音里蕴含的怒气快要冲出来了。
施忠福打了个哆嗦,像是被自己要说的话吓到了,“陛下,戴公公每日临近清晨便是高烧不退,却没有汗,吃了柴胡汤也不管用。”
“一天差不多要昏睡半日。”
“一病就起不来床。”
“内里虚,上来就是实火,热闭了窍,导致汗发不出来,连水都不能多喝,怕伤了肾,只能用温水擦身。”
“跟朕当年一模一样?”
“请贺太医回来!”
第433章 戴恩之死
皇帝在屋里来回走了好几圈,只是怎么走心也静不下来。
无论是谁知道嫡母当年可能对自己动手; 现在又动了第二次; 他做出什么举动来都不算得过激。
现如今皇帝不过是屋里踱步,这样的表现已经能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来夸他了。
只是他在屋里疾走了两圈; 面色还没平静下来; 就先看见一边的施忠福了,皇帝难免迁怒道:“你还不去!你拿着司礼监的腰牌,随时都能进出宫廷,难道要天亮了才肯办事!”
施忠福又是一哆嗦,这些日子查到的东西叫他不能不害怕; 虽然皇帝的怒气不是冲着他来的,可这两日子他难免有点忐忑,甚至还有点怕知道的太多被皇帝灭口。
“陛下,奴婢发现武阳伯一直在给佛慈庵供奉; 一年两千两银子,还有四盏长明灯; 直到陛下登基才减了些。”
说完施忠福小心抬头; 看见皇帝脸上的怒气里夹杂着一点疑惑,急忙又补充道:“佛慈庵就是宝印大师出家的地方,宝印大师——”
皇帝冷笑了一声,接上了施忠福的话,“就是太后身边的那个尼姑。”
皇帝坐了下来,方才激动之下他激出了一头的汗,现如今已经能稍稍冷静了; 戴公公这一“病”,尤其是跟皇帝以前生了一模一样的“病”,不用推测也该知道这不是病,而是被人下药了。
下药的人是太后。
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就都有了解释。
楚王为什么会急匆匆的逼着礼部下聘。
甚至九哥被养成那个性子,都是太后故意的。
“她的心肠怎么能这样歹毒!”
皇帝忽然站了起来,“去请贺太医来,戴恩这是给朕挡了灾,叫贺太医——”
叫贺太医治好他?
皇帝想起自己当年都病了一个月,直接熬成了人干,戴恩快七十了……前两年还大病过,早已元气大伤成了人干,他如何能熬得下去?
这么一想,皇帝的语气又软了,他叹道:“罢了,贺太医已经出宫颐养天年了,这种时候就不要叫他进来了……让太医院好好看着他,该用什么药用,内库里还有野山参和百年的当归,别叫他太辛苦。”
施忠福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还没下去,就被皇帝叫住了。
“你去叫上六斤。”皇帝道:“不用遮掩了,人证物证一概都查清楚了,朕这次……要废了太后!”
皇帝既然不打算遮掩,那派出去的人手跟以前相比就有了天壤之别,观心殿被锦衣卫围住了,连送进去的饭都要一一查探,不仅仅要检查装菜的盘子盒子,连米饭都要锦衣卫拿筷子拨开,汤也要搅一搅,生怕里头藏了什么东西。
太后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纵然是她跟康平帝两看生厌的时候,宫里也没有人敢这样下她的脸。
这还不够,宫外头也是一样,太后娘家也被围了起来,当年皇帝生病前后每一个人的去处,还有公中的账本,来往的人家都给查了个清楚。
“哀家要见皇帝!他这是要弑母不成!”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戴公公在乾清宫中毒,所有的证据都直指太后。
“您歇一歇吧。”奉命前来看守太后的曾太监幸灾乐祸的劝道,他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陛下日理万机,您既然自诩是陛下的母后,也该体谅体谅陛下才对,怎好用这样小事来打搅陛下?”
“您该盼着陛下好才对。”
“哀家要见皇帝!”太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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