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陛下。”
沈渊脸色一变,他却开始解衣,先解了鱼符,鱼纹粼粼流光跃金,她亲手所赐,被他日夜辗转在手,尚留有体温,又解了苍玉佩剑,锒铛一声落地,最后解开衣袍,只剩单衫与锻靴,身无长物,他展臂向她,带着笑:“臣已自救,求陛下成全。”
他便近在眼前,衣衫坦荡,沈渊顿时黑了脸:“谢长渝,你可知自重二字怎么写?”
伸手一拉,便将他拉入怀中,他含笑的眉眼便在眼前,整个人撑在她上方,呼吸都近在耳畔,她捉着他的衣襟,将衣襟都扯得松松垮垮,一眼望去便是他衣里紧实的胸膛,再往下看便是那狰狞的伤疤,沈渊咬着牙:“孤警告你,穿回你的官服,你若敢再脱一次……”
“嗯?”未等她说完,谢长渝便笑着问道,“敢再脱一次的话,陛下要拿臣如何是好呢?”
他抬起手来,用指腹描摹着她美好的唇形,火从这里点燃,传入脉络骨骼,整个人都被灼烧:“臣自荐枕席却被陛下弃如敝履,臣好伤心。”
不由分说吻了上去,她的唇软中带着温热,清甜而又醉人,撬开唇瓣像是开启了一坛好酒,醉死在月夜的梦中,剥开了她的层层心防,玄衣金龙都落了地,她一把发如流云般披下,被他握在掌中,细细亲吻,温柔的话语响在耳畔,他说:“月色正好,不妨一梦。”
梦中是抛却了江山天下,儿女私情成了佳话,沈渊心头一揪,凑近他耳畔,轻声道:“谢三,孤给你赐婚,好不好?”
谢长渝面色倏忽一变,冰霜浸入眼底,却是笑了一声:“好。”
他吻着沈渊的指尖,看着她身体轻微的颤栗,温柔地说道:“陛下是欲迎臣为皇夫?这万万……”
长喘一息后,他面上带着狡黠的笑意:“使得。”
“你……”
真是无耻,无耻极了,沈渊想这么说,却又说不出口,其实早该料到他是这个回答,风从窗扉侵入屋内,灭了案头的那盏烛,月光在他的唇角又是温柔又是料峭,他略略埋下头来,抵着她的前额道:“臣,谢陛下隆恩。”
这是恩吗,是的,只要是她给的,都算是恩,他叩首称谢,如今他与她是君臣,再也不是那个骑马观花的年岁了。
有种隐蔽的喧嚣要破体而出,沈渊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掰过他的下颌,重重地撞了上去,毫无章法地啃咬,直至唇齿间添了血腥味,才稍稍平定了她眼底的戾气。晃眼如当年,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当年,谢三与阿渊,是回不去的年少了。
她心底的惧,在这暗无声息的夜里爆发出来,险要将她淹没,这半月来的案牍劳形,都是为了避免自己想起,想起那件压在箱底的嫁衣,绣了二人前半生的纠葛,青石云松,酒肆教坊,牡丹雍容,寒梅傲骨,都一一观尽看遍,享过这样无羁的岁月,便是够了。
他的唇落的每一处都撩起颤栗,月光下的雪比酒还要醉人,他吻过她胸口的伤,辗转吸吮,仿佛同样伤在他的身。
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啊。
就连进入也是极尽的温柔,她的脚踝搭在他肩头,盈盈便是一握,眉还是拧在了一起。月色暧昧,扁舟在竹海中摇摇晃晃,危险而又让人着迷。
*
“谢长渝。”
再睁眼时,她已神色清明,那人正替她揉着腰,温温柔柔地:“嗯?”
她声音有些哑,谢长渝给她端了杯水来,又帮她披了衣,才捉起她的手来轻吻:“陛下唤臣何事?”
你原谅孤吧。
原谅孤无心情爱,辜负千军万马。
她看着他,仿佛方才缠绵的是另一人,再没有炙热的喘息与情动,无情而又决绝:“这样够了么?”
谢长渝嘴角的笑慢慢凝固,沈渊继续说道:“孤给你一道圣旨,你何时想迎娶那位……少姜姑娘,孤予你们风光十里,四海咸贺。”
每一字说出都如利刃切肤,那双为她披衣端水的手顿在腰间,堪堪隔着衣料触到肌肤,沈渊喉头哽了哽,却僵着脖颈问道:“留安侯,还不谢恩?”
“呵——”
这一声笑从谢长渝喉间沉沉滚出,像是血肉被利刃剖开,百年之后霜风吹开黄土,风骨不在,只有白骨,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阴冷,甚于青木奇花阵中的戾气,更甚于送嫁时的冰凉,他的手叩在她的肩,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她的骨骼捏碎:“圣旨?”
强忍着疼,沈渊微微扬起下颌,毫不躲避地迎上他的目光,再没了缠绵悱恻,谢长渝勾起嘴角,眼底却是笑意全无:“陛下隆恩,臣不敢不谢。”
他慢慢放开了她,退开去,跪在地上,嘴角略扬地道:“臣还有一请,但求陛下应允。”
苦涩灌满了喉头,沈渊沉默了许久,才道:“讲。”
“臣请陛下主婚。”
沈渊被外衣笼罩的手指骤然紧缩,指甲嵌入掌心,面上却是不动分毫:“原是这等小事,孤赐的婚,自然由孤来主婚。”
“好,”谢长渝从容地看着沈渊,眼底不起一丝波澜,“那边一月后吧,十里风光不必有,四海咸贺也不必有,红烛一对,合卺两盏足矣。”
他缓缓站起身来,弯腰将之前解落在地的衣物捡起,一件件穿上,在离去前又丢下一句:“也没有嫁衣,臣此生只备有一件,在熙定二十年时送与她人,伺候再不会有了。”
他没有回头,月光落在他肩上,像是一层薄薄的霜:“陛下,请珍重。”
珍重。
夜风将楼阁外的竹林摇得簌簌生响,如下了一场浇熄万物的雨。她是惧的,信无可信四字如鲠在喉,教她无法想象那样的场面。她这一生都没有怕过什么,哪怕在最寂静的深夜里,也不曾痛哭失声。
直到如今,恐惧如凶猛的野兽整日撕咬着她的内心,无处发泄无人知晓,她在等他来时在纸上写下了八个字。
得之我命,失之我幸。
哪怕紧咬下唇竭力忍耐,也终是有水泽悄无声息地滑过下颌,因为太过了解,所以才知道对方真正所求是什么。
将他束缚在身侧,以江山社稷来诓,他谢长渝,怎能屈于她之下。
那他若不位于其下,帝王之上又是什么。
所以孤放你走,天高水长,此生怀缅,也好过终成怨偶。
*
沈渊给谢长渝赐婚的这件事情一传出去,整个牙城都轰动了。
但是反应最大的还是与沈渊最亲近的那几个人,白情是最坐不住的,端上了差点被吓脱臼的下巴就跑去找了沈渊。
得到沈渊肯定地回答后,他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站着也不说话。沈渊被他看得有些烦,扬眉:“师兄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出去吧,孤等下还要同闻远商讨罗城蝗灾的事情。”
白情也没说什么便出去了,换了闻远进来,将罗城的事情商讨完毕后,闻远领命而出。
在外面等着闻远的白情看着他出来了,眼疾手快地追上去拦住了闻远,闻远停了下来看向他:“白先生?”
白情呵呵地笑:“闻中书啊,和陛下商量事情商量完了?”
闻远此时位列中书侍郎,但还是对白情作了个揖:“是,白先生有什么事吗?”
“哎呀你也知道嘛,就是留安侯赐婚的那个事情……”
闻远点了点头:“嗯,这个闻某知道。”
然后白情就看着他,闻远以为他接下来还有话要说,也没有说话,微微侧了侧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形容。
“哎呀!”白情挠了挠头,“就是赐婚的这件事情嘛!”
“闻某知道啊,所以呢?”
“什么所以?”
“就是……”闻远斟酌了片刻用词,“这和白先生什么关系呢?”
白情被闻远问得一时语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他可以看着这两个人从青梅竹马走到狼狈为奸,一路针锋相对可谓是天地无双的绝配,现在这俩人不知道闹什么别扭,竟然闹到一个给另一个赐婚的地步?
身为二人的师兄,白情愁得头发都白了。
这两人都不在一起了,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白情扯了扯嘴角:“闻中书不觉得很奇怪吗?”
闻远想了想:“白先生觉得很奇怪吗?”
可不是废话吗,每次和闻远说话白情都会被气得半死,他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说话能拐弯抹角磨磨蹭蹭到这种地步,白情磨了磨牙:“这不奇怪吗?陛下竟然会被留安侯赐婚,而且还是另外一个女子。”
“不奇怪啊,”闻远笑了笑,“在闻某看来,陛下做什么都自有她的道理。”
说罢,很恳切地看了白情一眼:“您说是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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