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万般皆忽悠》第46章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甩脑袋将这莫名其妙的思维驱散出去。
脑袋一甩,鬓上一只松动的花钿又飞了出去。
唉……今日诸事不顺啊。
江哲那小二货支支吾吾的语句和云破月萦绕在我身侧的衣香一直在我脑中盘旋,魔咒一般,如何也挥之不去。
我长叹一声,认命地去捡了那花钿,之后回到桌子旁继续无聊。
芙蓉糕的碎屑静静躺在食篮底部的一层油纸上,排列的样式与方才分毫不差。
这倒是了,芙蓉糕碎屑又没有长脚,怎可能会有什么变化。
于是刚刚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位了,当下做了一件无比幼稚的事情。
我姿势十分不雅地趴在桌子上,对着食篮里零星的芙蓉糕碎屑吹起气来。
碎屑轻得很,我只需轻轻吹上一口气,适才杂乱陈列着的碎屑就听话地往一边靠去。
呵,我突然间觉得十分有成就感,兴致盎然地将碎屑全部吹到食篮边上。
大功告成之后,我又觉得方才那阵成就感来得十分无耻。
果然人烦躁的时候就是这么容易纠结。
我相当懊丧。
盛这芙蓉糕的食篮底被我这么一折腾,也算是干净整洁了。
我兴致缺缺地抬起脑袋往食篮里一瞧,算是象征性地观赏一下自己的作品。
结果就是这么一瞧,我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食篮底部一层油纸上,不甚清晰地列着些字符。
这东西若是不在意,没人会觉得有什么端倪。
但是自小在长岐山招摇撞骗的我,却对这玩意本能地熟悉。
汉字的各部位被拆分了之后,就是这个样子的。
算是一种低端却又不易被发觉的传递讯息方式。
有人要给我传递讯息?
我感觉自己瞬间就原地满血复活了。
乖乖,我这是……又摊上事儿了?
我将那层油纸从食篮里拿出来,想要看看那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
然而当我刚把纸拿出来时,一个场景忽地浮上脑海。
我想起那日,第一次遇见小二货的那天,我也是这般提了一篮子芙蓉糕,从膳房那边回来。
之后一进殿遇到了泰公公,泰公公递给我一份奇奇怪怪的帛书,就是皇帝陛下御笔书着的那首艳词儿。
唔……想想那日也是多事的一天。
没准这江哲一出场,本宫就事儿多。
我还清晰地记得,那日同今日一样,夕阳甚好,我便坐在一个亭子里,边欣赏落日边吃着芙蓉糕,直到江哲那家伙又冒出来捣乱。
所以那日的芙蓉糕只剩了一块在食篮里。
那次用完点心后,是夕照收拾了桌子,顺道拿走了食篮。
随后一段时间,夕照再进到内殿时,行为就有些奇怪。
彼时她问,“娘娘可曾去过膳房?”
“娘娘可曾遇到陌生人?”
“娘娘请陌生人吃芙蓉糕了?”
……
那么,难道是那日的芙蓉糕篮子里,也有和今日这个一样的字符?
而且……还被夕照发现了。
所以……她那日的问题,其实是想弄明白这讯息是从膳房那边传出来的,还是半路上有人传达给我的……
这到底是什么信息?!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研究了那油纸一通。
很快,我拼出了三个字:
速出宫!
作者有话要说:1。本章这个章节名,真的不是作者懒所以胡诌的。虽然作者也没有多勤快,章节名还是有好好对待的。出自姜夔的一首绝句——《过垂虹》全诗如下;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亲爱的们,还记得有位小红么?那个不是打酱油的路人甲哦~2。到此为止本文再也不埋梗了。QAQ
小红低唱我吹箫(二)
我一懵,右边胳膊顺势就滑了下来,差点顺带着弄翻那食篮。
速出宫!
是谁让我出宫?
我又为什么要出宫?
我怎样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真是怪事。
我自打误打误撞进了宫来,也不过就是多认识了几个人,多领教了一些规矩,再有就是,多见识了些好吃的。
皇宫里的人也都不错,虽然那个皇帝陛下有时候是有些神秘兮兮的,偶尔说的话做的事还有点儿恕5芄槊徽椅沂露惹盎沟P呐慊噬纤踔嗟氖拢罄捶⑾秩思腋久徽飧鲆馑迹銮遗闼哪敲炊啵膊徊钗艺庖桓觥?br /> 由是,本宫也不招人恨不是?
既然我不招人恨,待这儿也没什么危险不是?
那是谁要我速出宫?
我皱着眉想半天也没个头绪,不过莫名地,我总有种感觉。
一种稀奇古怪熟悉的感觉,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我觉得,似乎传递这信息的人不像是害我的。
我花弄影打出生这么些年里,招摇撞骗的事儿做了不少,但横竖也不过火,上次在洛阳那悦赪院里赖了回银子,我都胆战心惊了半天。
这足以证明本宫的人品。
我怎么会有仇家呢,怎么会有人要害我呢?
好像我就是依着这个思路思考的,所以觉得没人会害我。
但是我没精打采往床上一躺,心里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还是觉得这一张带着芙蓉糕香味的油纸上,有种多年的熟悉感。
整个晚上直至睡去,我脑中都绕着这事。
先前我还担心会失眠,谁知道一盏茶的工夫不到,浓重的倦意就涌了上来。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我默默念了句“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
其后自个儿觉得无比地满足。
翻个身又觉得自己有病,大半夜的念起《论语》。
我懊丧地想着,这可能是白日里遇见江哲的副作用。
我觉得自己睡得挺沉,也挺香甜。
迷蒙之中似乎听见有人叫我名字,我睁开眼,云破月就睡在我身侧,正睁着一双桃花眼温柔地看着我。
我目之所及之处,云破月未着一物,一方薄薄的小毯搭在胸口,那毯子上绘着喜气洋洋的凤穿牡丹图案,红艳艳的,映着他细白的皮肤分外的魅惑。
我看着那白花花的一团雪肌有些眼晕,帮他把那毯子往上拉了拉,想再遮住些什么。
云破月忽地拉住我手腕,和声细语道,“娘子怎这般早起,昨晚哄孩儿们睡觉累着了,就再睡会罢。”
我正儿八经地摇摇头,指着窗外道,“鸡鸣。”
云破月接道,“昧旦。”
我道,“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他轻启唇,眉眼带笑……“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我推了他一把,嗔怪说,“得了,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没事背什么《诗经》啊,又不用科举。”
云破月笑笑,“明明是你先开始的。为夫只是不忍拂了你的兴致。”
“多嘴。”我嘟囔了一句,准备转过身不理他。
某人又是长臂一伸将我捞到自己身侧,我坐起身斥责,“你怎么就会这个动作!今日在宫墙那边你就总是将我捞来捞去的,烦死了!”
我还没抱怨完,又被他捞下去躺着,他微起身,低头几乎贴在我的耳廓上,道,“别急,为夫这首诗还没有念完。”
我不自在地动了一下,换来他一个拥抱。
淡淡的绮云香香氛中,云破月低吟,声音如潺湲的溪流滑过心房,“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这话我早已能够背诵出来,然而任何言语在他念来,都是一种摄心的蛊惑。
我便偏过头去看他,大红的凤穿牡丹图案映入眼帘。
我皱皱眉,“相公,我怎觉得这图案有些熟悉?我是不是穿过这种图案的衣服?”
云破月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未答话,另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开口。
“爱妃真是好记性。三年前大理国使者来我大华进献如意祺祥翠玉镯的时候,你就是穿着这种图案的华服赴的宴。”
我嘴角一抽,“陛下您还能记得这个。”
“怎么不记得!”皇上突然愤怒起来,一伸手将我粗暴地从床上拉起来,“你们这对狗男女!朕真是瞎了眼了!朕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朕就应该叫人砍了你们!”
我被吓得说不出话,一旁云破月也不出声,一种想哭的感觉袭了过来。
皇上仍旧暴怒着,正要一巴掌朝我抡过来,近前的泰公公急忙拉住他,“陛下,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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