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万般皆忽悠》第51章


住?br /> 湖子安孑然一身,却是惬意非常,看书看得很是沉醉。
我往膳房里进时没太留意脚下,门口一只贵妃醉卧的扫把很是高调地绊了我一跤。
好在我灵活,也没出洋相。
但是这么一折腾,湖子安很快反应过来,抬眼看了我一眼。
就在这同时,他“啪”地合上了那本书,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书往身后包子笼屉底下一塞,塞好了之后才顾得上往我这看第二眼。
师兄大人看着也不是很热情,甚至还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我皱皱眉,道,“说了今天要来的。对了,你刚刚看什么呢?”
湖子安无意回答,搪塞说,“没看什么。”
“拿出来瞅瞅。”
“别,这是师兄私人财产。”
“给我看看。”
“真没什么。”
我看这情况完全不像是没什么,便坚持道,“没什么也拿出来瞅瞅。”
我平日里若坚持起来很能折磨人,湖子安深知。
于是他思索一番,为难道,“看看也行,但是,只能看一眼封面。”
“嗯,拿来。”
湖子安不情不愿地从包子笼屉下面抽出来一本书,那书包着深靛色的书皮,不新不旧,不薄不厚,我凑近一看,书皮子上书着四个严严整整的大字——水经注疏。
湖子安看《水经注疏》入了迷?
鬼才信!
我趁他不备一把夺过那书。
湖子安还没来得及跳起来,《水经注疏》已被我翻开。
其中的某一页上,一具曲线玲珑的女性胴体横陈在榻,腰肢身线妖娆妩媚,如瀑青丝掩盖下的玉体不着寸缕。
我双颊一烧,这分明是一本春宫图!
我反手将那春宫图往湖子安身上一摔,湖子安目瞪口呆,只道一声,“师妹……”
纯洁善良正义耿直的本宫一脚踹开膳房门口贵妃醉卧的扫把娘娘,回寝殿了。
这件事伤我甚深,我再一次对湖子安失望,不,是再一次绝望。
老狐狸教导我时说,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就不叫绝望,叫失望。
但是对于湖子安,绝望一次,还可以绝望第二次,因为他每次都在刷新我对绝望一词定义的下限。
每次都是这样,老狐狸师父,小狐狸师兄,每次我认认真真想问题做事情,到头来他俩其实对这些很是不在意,就只是我一个人二愣子似的忙活。
我情何以堪!
由是,一直到六月初六,约定郊游的那一日到来,我都再没有去过膳房。
出发前两天,我还专门通知了膳房,让小红多和点面,做成些面食充当干粮。
之后我心情才稍微好些。
初六郊游的这天,碧空如洗,因着前日长安城才降了一场大雨,草木也绿得可人,干净又苍翠。
汀若携着我在曲江池畔漫步一圈,夏日可贵的凉风拂面,江水洗寒烟,水影明如练,眼底数只鹊,雪晴天。
一行人在芙蓉园一处阁子上歇了,这边虽说是皇家园林,然而在皇室不来的时候,已经对民众开放了,这也是前段日子皇上所推行新政中的一项内容。今日我们这些人来此,也是微服便衣,除了云破月与竺知远二人长得过于招眼之外,倒是低调的。
风景不错,天气尚佳,我挺满意,而汀若不觉。
其实自从那日小王爷报出同去的还有状元郎竺知远时,我便识趣地知晓,本宫定不是主角。
沁阳殿下对于竺大人,关心得可谓备至,此次出游,十之八/九也是想着和竺大人同游,本宫只是个陪衬。
问题就在于,竺大人这个主角,今日还没有来得及同汀若说上几句话。
这实在是不凑巧,竺状元今日出门时,巧遇了江榜眼。江榜眼问竺状元休假日可有好去处,竺状元便顺道邀请了江榜眼一同郊游,江榜眼一听,觉得甚好,便来了。
我估摸着江哲是没料到我也在这里,一看到本宫就怵了,面皮子一红,就再不上前。
于是,二位栋梁一路相谈甚欢,聊着聊着步子就慢了下来,渐渐离汀若和我远了。
汀若在前面走着,气得直跺脚。走了一段时间后,连我也不理了,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破坏花草,破坏了三七二十一朵花之后,小公主又是一跺脚,说是累了,下令休息。
众人休息。
竺状元与江榜眼继续相谈甚欢。
汀若自己郁闷。
小王爷满面春风地给拟歌讲趣事轶闻。
云破月对着我倾城一笑,在周围小姑娘痴迷地眼神中,愈显风姿特秀。
我木然转过脸,欣赏芙蓉园胜景。
极目远望,远山青如黛,澄碧的天空上点缀着几缕云霞,似是广寒宫中的纱幔。
云霞旖旎地卧在天迹,末端连入凡尘。
归处映日荷花,钓叟莲娃。
芙蓉池边,一对少年少女正你侬我侬。
那少女身姿很是曼妙,只是面庞掩映在柳枝下,泄不出芳华。
我看了她半晌,直至她一回眸,一阵风过,吹开碧绿丝绦,露出一张绝色惊艳的面庞。
佳人面含笑,芙蓉如面柳如眉,我呆住了。
三月里,东都洛阳,尚书府内,一湾碧水。
莺啼燕语,黄鹂好音的春日,我曾坐在那里,看到过水中的自己,映着这张国色天香的脸。
芙蓉园中芙蓉面,曲江柳旁柳曲水。
大哥,全是缘分哪!
我很想去和柳曲水会师一番,虽然那位天香并不认识我。
我看得痴痴地,汀若在旁边奇怪地道一句,“嫂子怎么了?看什么呢这么长时间。”
她话音落时,我还未收回视线。
随即便听到一阵轻微的动静,片刻后,绮云香淡淡来。
云破月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下面佳人正巧笑倩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端的是误人终身。
我突然想一把遮住云破月漂亮的眼睛。
我转过头看向云破月,白衣乌发,公卿风流,桃花眼角,翠羽眉梢,端的也是误人终身。
真真是绝代佳人,国士无双。
圣上御笔赐婚,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我手一握拳,什么东西!
云破月启唇,声音微不可闻,只在我耳边小声道,“那可不是东都柳府的六小姐么?”
是啊,你御赐的娘子么,我心里回答他。
“可要去会一会?”他突然提议。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轻声道哦,“作甚?”
云破月笑起来,向汀若道,“方才梦泽在池边漫步时,曾掉落一只玉簪,当下想起,我二人可否离席去寻?”
自然没人有意见。
江哲和竺知远停止了谈话,竺知远抬首看一眼我和云破月,笑得意味深长。江哲在他对面,却是不抬头。
云破月遂轻扯了我的一只袖子,从阁上翩然离去。
离开的瞬间,我忽地想起一事。
洛阳柳府的那间书房,一本包了《水经注疏》外皮的春宫图。
以及湖子安的那本,包了《水经注疏》外皮的春宫图。
怎可能全天下的春宫图都是用《水经注疏》伪装的?
我蓦地想到,莫非,这两本,就是一本?作者有话要说:更迟了,这是8月4日的,明日还有。给点评论吧,这么晚了QAQ
画楼西畔桂堂东(一)
这思绪既是起了,就又是一桩事儿搁在脑子里。
团团的事情,我更混乱了。
这样看来,若那两本春宫图果真是同一本,湖子安定是在洛阳的时候去过柳尚书的书房,在那紫金砚台底下发现这等妙物,然后被其吸引看得入迷,索性顺手占为己有。
那么,湖子安又去柳尚书那里做什么,仍是为了那玉璧?
或者,还是别的什么?
我思索的这片刻,脚下已移至那阁外,面前便是这一湾碧水,对面便是那才子佳人。
云破月放下我的袖子,随即又握住了我一只手。
他的掌心温温的,暖玉般的触感,比起华清池的温泉水还要舒服,我觉得很享受,便没有松开,反而轻轻握了回去。
云破月动作一滞,停下脚步转首看我,我连忙垂首,发丝落下遮住身侧投来的视线,脸上烧烧的不敢看他。
要命!这就是传说中的羞涩么!
我脸红心跳地等了一会儿,方听见身边的白衣公子轻轻一笑,他紧了紧握住我的手,再次走向面前如画的江汀。
我一路心跳,宽袍大袖下交握的两只手源源传递着彼此的体温,悠悠地,令人生出些旖旎心思。
澄碧的水中映着云影,菡萏香中,不知又醉了多少人。
只觉得携手走了数步,却不知,再抬眸时,已绕过了大半水面,眼前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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