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谋色》第48章


敬仁帝嗯了声,朝赵离抛下一句,“好生照料国师。”人便离了绝尘宫。不知想到什么,敬仁帝的眼中忽闪过一道光。要是木子影在这个时候去了,百姓的怨忿估计会达到一个极点。想了想还是摇头,姑且先不论木子影故弄玄虚的本事,单单说他的才华,便是不可多得的,朝中没人可及。他不是仙人,但绝对懂得观星占卜之术,还有一点就是,洇儿这孩子喜欢木子影,若把两人凑在一起,日后有益无弊。
黎洇在太医来前便回了自己的行宫,此时正焦急地在殿内打转转。趁着这空档,她已了解了大典上发生的所有事,心里喜怒交加,喜的是木子影居然当众肯定了大哥的储君身份,周太师亦被指证收押,怒的是周太师居然如此猖狂,敢在祭天大典上公然命人行凶。若是木子影真有个好歹,黎洇发誓,她一定会让那老匹夫后悔活在这世上!
“公主!”月容小跑进来。
“绝尘宫那边如何了?”黎洇迎过去,急忙问。
月容喘了口气,回道:“公主放心,国师已无大碍,李太医几个施了针开了药,国师休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彻底康复。”见她着急,月容的语调颇快。
待到绝尘宫又只剩床上昏迷之人和侍卫赵离,黎洇饶了一大圈,才进了绝尘宫。以前还有跟着国师教习的由头,这次木子影昏倒,她反而不能堂而皇之地去绝尘宫,免得落人话柄。敬仁帝也曾数次要给木子影指派婢女太监,但因着多次被拒,敬仁帝便也不强求,只由着赵离一个人照顾木子影。
黎洇心疼地打量着着床榻上的男子,他在昏迷中也微微皱着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黎洇抚平他的眉头,在床边坐着,一直等到他醒来。
那双眸子刚刚睁开时还带着一种无法抹平的伤楚,蒙了一层雾气,也添了几分脆弱,黎洇不由看得一怔。
“子影。”黎洇轻声唤他。
那双眼睛渐变清明,转向她时带了满满的柔意。
“洇儿,你怎么在此处?”木子影起身,将她搂入怀里。
黎洇乖乖枕着他的肩膀,语气有些抱怨,“木子影,以后别再逞强了,你晕倒的那一刻我真的被吓到了。”那个时候,前一刻还对她细声软语的人说昏倒就昏倒,令她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慌张,她是真的怕了。她在那一瞬间才发现,木子影在她心里的分量远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这个人已经侵入了她的内心,驱赶不出去了。
木子影轻抿的唇瓣微微一扬,“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微顿,又道:“也不会再逞强,更不会隐瞒你什么。”
“再信你一次。”黎洇哼了一声道。
木子影捏了捏她的小脸,目光中没有笑意,反而有些沉重,“洇儿,我有话跟你说。”
黎洇反手报复过去,在他脸上狠狠捏了两下,“我也有话跟你说。”
木子影静静看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黎洇呵呵一笑,红了耳根,埋头在他怀里拱了两下,闷声道:“子影,我们让父皇早些赐婚罢。”
木子影一愣,嘴角忽地漾开一抹灿烂夺目的笑,应道:“好。”
“子影想跟我说什么呢?”黎洇仰头看他,笑眯着眼问。
木子影低头在她嘴角一吻,抚着她的脸颊道:“我要说的跟这个差不多,只是没想到洇儿先一步说出来了。”
黎洇听完只觉窘迫,这种事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确实有些……反正木子影不嫌弃他,管这么多作甚。黎洇心里乐滋滋的。
木子影紧紧搂着她,眸光中的柔情下掩盖着挣扎和矛盾。或许过去的事没必要告知她,一切重新来过岂不更好。
周太师一事经查证证据确凿,数条罪状条条致命。敬仁帝在朝堂上勃然大怒,下令一个月后问斩,而参与其中的党羽也纷纷被革职查办。周氏一族皆被贬为庶民,家当全部充公,三日后由罗将军亲自查办。
“皇上,周贵妃已经在御书房外候了整整两个时辰了。”李公公硬着头皮小声禀告了一句,暗忖道:周家出了这等事,周贵妃日后的日子怕不会好过了,来找皇上无非是为了周氏一族求情。
敬仁帝目光微沉,冷笑了声,“那就叫她进来罢,有些事朕也想跟她当面说说!”
周贵妃较以往清瘦了许多,眼下的青影十分明显,进了御书房后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贵妃何故如此?”敬仁帝冷睇她道。
“臣妾恳求皇上对周氏一族重新发落!”周贵妃红着眼道,“家父年老糊涂犯下这些罪行,臣妾也无从狡辩,但是周家其他人是无辜的,臣妾恳求皇上看在我们多年情分上绕过周氏一族。”话毕,死死伏在地上。
“饶过?”敬仁帝低笑一声,“朕这样还不算饶过?”目光猛然一变,冷冽刺骨,怒道:“周太师暗中招兵买马,当朕是瞎子不成?!朕没有灭你周家九族便是不错了,如今不过是抄了家!”
见周贵妃面色陡然一变,敬仁帝冷声道:“贵妃记得管好自己的儿子,若胤儿日后干了什么错事,别怪朕不认这个儿子!”
周贵妃再不言语,踉踉跄跄地出了御书房,身子差点瘫软在地。
45、皇上赐婚
周氏一族悉数被贬为庶民,周家已然不成气候,周太师更是关押在暗牢中待斩,一切似乎尘埃落定。敬仁帝心中大悦,想起前两日洇丫头求他的事,琢磨了片刻,叫李栓拟旨,召朝中文武百官及命妇们入宫参加一场家宴。
众人摸不清这次宴会的目的,如今的朝廷基本上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在重要职位上的官员皆是忠于敬仁帝之人,裴太傅自不必说,另有新科状元韩沐诩、禁卫军少将军罗绍明、礼部尚书之子也即探花郎左涵等等。百官私以为是敬仁帝夺回周太师及其附属党羽,心情大好,这才召集群臣入宫庆贺一番。
跟往常数次家宴一样,男女之间以屏障隔开,彼此之间可闻其声,敬仁帝和薛皇后分别坐于上首主持宴会。可是有一点却令众人大吃一惊,素来不出席宴会的国师居然也来了,皇上还特赐了雅座。一身白衣的男子在所有着了朝服的大臣中显得格格不入,动作优雅得令人不由频频侧目,应该说,这个人本身就是一幅画,清淡的水墨山水画,韵致典雅。
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大臣们饮酒闲语,倒也惬意。等到宴会进行到一半,群臣们已抛开拘束痛饮欢笑时,敬仁帝忽地轻咳两声,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望着上座的敬仁帝,心忖道:皇上叫他们来果然是有事宣布。
敬仁帝捋了捋胡须,眉梢带着笑。这一刻,屏风另一侧的命妇及小姐们也不再言语,全场静默下来,等着敬仁帝下面的话。
先是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木子影,敬仁帝看向众臣,笑道:“其实今日召众爱卿参加宴会是有一件要事宣布。眼看着朕的爱女黎洇就要及笄了,朕这个当父皇的自然要给她觅一个好驸马。”说到这儿,目光意味不明地扫过韩沐诩。
韩沐诩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心跳变得快了起来。
群臣心中早已听的谣言一二,听闻敬仁帝这话,当即便朝韩沐诩看去,那眼神已经暗含恭喜的意味儿。
韩沐诩微微垂头,嘴角扯了扯,轻勾了一下。
敬仁帝顿了顿,道:“朕以为——”话还未说话,却被屏风侧处的一道低呼声和婢女的惊慌求饶声打断。敬仁帝皱眉,大臣们已是嫌恶地扫向长屏后。
“还不速速退下!”薛皇后含着薄怒的声音格外威严。
黎洇一把推开身前扯她衣裳的婢女,看见那倒地的婢女连连求饶,然而双眼却空洞无光,面如死灰,黎洇心里忽然觉有什么不对劲儿。若不是方才沉浸于父皇接下来要说的话,一时失了神,这该死的贱婢如何近得了身,还故意将茶水泼在了她的肩上。
肩上?黎洇心里咯噔一跳,连忙侧头一看。吁了一口气,还好,方才已经把衣裳拢好了。就在黎洇刚松了口气的时候,一道带着些微惊诧的声音从别人口里掷了出来,让她的整颗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呀,公主身上怎的没有守宫砂!”黎雨熙低呼一句,似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捂住了嘴巴,目光怯怯地扫过众人,见到命妇及小姐们的视线都集中到黎洇肩上时,冷笑着勾了勾唇。不要怪她,这都是别人逼的,表哥在逼他,黎洇也在逼她,就连皇上也在逼她!其实她方才并没有看清黎洇的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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