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兄长他如此撩人[重生]》第100章


他越看沈元朗的脸,眼中的杀气和恐惧就越是交织在了一起。
直到看到沈元朗嘴角似笑非笑的嘲讽,皇上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一样,压在心底记忆汹涌而来。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人正在垂眸看书。
那人面色苍白,带着病态,眼下一点泪痣让他更添温润。正慵懒地躺在床榻上,用书卷掩嘴轻咳,却对着他温和地笑:
“旬弟,过来。”
白色的幔帐飘扬,只有那人的笑容一直浮现在皇上的眼前。
不过转瞬之间,皇上眼底就恢复了清明,却还是带着时隐时现的杀意。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叩着桌案,声音听不清喜怒:“你构陷皇储,害死了皇长孙,你觉得朕该怎么罚你?”
“父,父皇……”沈元朗立即跪伏在地,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带着哭腔,“儿臣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旁人都有母妃教导,可儿臣自小就什么都没有,儿臣……”
他话还未说完,就开始哭了起来。倒是让皇上眼底的暴虐松动了几分。沈元朗的母妃当年是为了救皇上而死的,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对这个老二颇为偏爱。
可现在看来,他已经将这份偏爱当成他肆无忌惮的底气了。到底是他太过放纵这个老二了,才让他成了如今这副德行。
皇上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把衣冠除了吧。”
“父皇!”沈元朗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让他除去衣冠,这是要将贬为庶人啊。
“求父皇开恩啊。”沈元朗不住地在地上磕头,额头就留下一道道红痕。
座上的皇上闭上了眼不再看他。
“捡儿!”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沈元朗磕头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一旁的太皇太后急忙跑了过去,跌坐在地上,只是颤颤巍巍地伸手摸着沈元朗的头。
她的眼里还是一片浑浊,痴痴地看着沈元朗。萎缩的唇瓣翕动,喃喃自语:“捡儿,捡儿……”
沈元朗一头扎进太皇太后怀里,一边委屈地哭着,一边唤着“太奶奶。”而太皇太后也像孩子一样抱着沈元朗嚎啕大哭。
皇上眉头紧蹙,心下的暴虐差点又起来了。这个混账竟敢利用太皇太后来当挡箭牌!
太皇太后抱着沈元朗,手中的龙头拐杖就指着皇上:“你,你欺负我家捡儿,你混账!”
皇上刚刚冷静下来的眼神又危险地眯了起来,因为那一句“捡儿”他整个人都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不过一个死人,竟然还有人记得他。
皇上指着沈元朗冷冷一笑:“皇祖母,您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不是沈垣。不过是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
太皇太后几乎要将龙头拐杖扔到皇上身上,她阴沉着脸嘟囔:“骗子,我家捡儿明明在这儿。”
皇上眼底的嘲讽越发明显,真是老糊涂了。
他没有就这样放过太皇太后,反而把最后一层窗户纸都捅破了:“沈垣早就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彻骨的恨意。
皇上瞪大了眼怒吼着,胸膛不住地起伏着。可这些话他竟是在对太皇太后说,还是在对他自己说,没人分得清。
“不,不是的,捡儿还活着的,他还活着的。”太皇太后双手抱头,嘴里还像是失了魂一样自言自语。
“捡儿,我们走,皇祖母这一次会保护好你的,走,我们走。”太皇太后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却还是拉着沈元朗要往外走。
沈元朗却站在那儿不走,像是无措地看着皇上。皇上没开口,他也不敢私自走了。太皇太后就挡在他前面,生怕皇上对他动手。
皇上冷笑一声,这个畜生真是好手段。现在看太皇太后这个阵势,谁要动了沈元朗,就要跟谁拼命一样。皇上心头烦躁,又想起了沈元朗死去的母妃。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眼看着大殿下的一老一少。良久他才指着沈元朗不耐烦地呵斥:“你马上给朕滚到漠北去,好好跟着你岳父魏广周。敢回到兆京,朕就打断你的腿。”
皇上说完就拂袖而去,再也不管他了。
“谢父皇开恩。”沈元朗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行了礼,可嘴角却是勾起了得逞的笑。
雀翎宫的大门合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沈元朗刚刚扶着太皇太后出去,太监福禄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太奶奶,您先回去吧,我随后再去看您。”沈元朗将太皇太后交托给福禄带回万寿宫,她走一步还在回头望着沈元朗,而沈元朗亦是依依不舍的神色。
直到太皇太后身影不见了,沈元朗脸上的笑才瞬间消弭,只剩下一片冷漠。
青灰色的天空下,沈元朗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走了远远的,他喉头滚动,伸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指甲几乎有一瞬间想要抓破自己的脸。
他冷笑一声,终究还是垂下手。挺直着腰身往回走,他踩着细碎的光影,脸上带着隐隐的兴奋。
他要的就是去漠北。
而下一个,就是沈琏了。
第82章 先朝皇后
沈元朗离京的日子是在三日后,皇上给他安排的名目是自请去漠北戍边。他这一走,相当于彻底与皇位无缘,倒是让不少观望的人傻了眼。
漠北多战事,一去无归期。
他走时孤身一人,魏兰疏虽然想称病不去送行,可到底她终归摆脱不了这个身份,也不能让旁人生出闲言碎语。
宫殿外,马车侯在一旁,沈元朗穿着金丝流云长袍,神色自若,一身贵气倒像是去郊游一般。
魏兰疏虽然不知道他去戍边的实情,到底也隐约猜到了几分。沈元朗离开,她反而轻松了许多,起码自己不用再面对这样一个反复无常的疯子了。
深秋里,风时常将人的头发都吹得凌乱,带着刺骨的寒意。魏兰疏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灰鼠毛大氅为沈元朗系上,随后便要转身离去。
手腕猛地被人抓住,她眼中闪过一丝抗拒和厌恶,却不得不克制着自己。她没有回头,哪怕是知道沈元朗有话要对她说。
身后沉默了好一阵,才传来沈元朗闷闷地声音,像是带着些委屈:“兰儿,你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么?”
魏兰疏唇畔洇染出淡淡地嘲讽,只是不冷不淡地开口:“那便祝殿下此去顺遂,莫有归期。”
莫有归期,莫再相见,此生足矣。
沈元朗的手一顿,却反而握得更紧了。一声冷笑逸出:“不想再见到我么?可我偏要与你纠缠。”
魏兰疏微睁了眼,手下用力便挣脱了他的桎梏,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身后沈元朗微扬起下巴,眼里是漫不经心的笑:“兰儿,过不了多久,我就回来的。”
风吹得他大氅上的灰鼠毛撕扯着,缠绕在发丝上,整个人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
魏兰疏的身子一僵,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渐行渐远了。
马车缓缓行驶,离开了沈国的城门。驾车的马夫吆喝着,沈元朗抬手撩开车帘,沈国城楼高耸,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勾唇轻笑,苍白的脸上带着嘲讽。沈琏啊沈琏,这一次,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如何翻天覆地。
马车渐行渐远,向着漠北的方向,慢慢模糊成一个小黑点。
柳巷口,两个黑衣人站在暗处,腰间挎着黑鞘弯刀,正戒备地看着对面戴着帷帽的青衫女子。
不过见她呼吸举止毫无内力,一身脂粉香,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两人便也放松了些。
沈延玉淡淡地开口:“听说两位是下手干净利落。我有一阿姊和一个八岁的小弟,不久前都为人所害,所以来此请两位为我报仇。”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冷地开口:“姑娘,找我们做事是讲规矩的。三爷能介绍你来,想必也跟你说明白了的。”
沈延玉应了一声,抬手就将腰间的白玉蝴蝶佩扔了过去。
那两人挑剑稳稳当当地接住了玉佩,看清成色后立马露出贪婪的神色。他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然是懂得玉器鉴别,这玉佩一看就是琳琅阁的珍藏,价值不菲。
思及此,他们不由得用手摸了摸,果然触感温润,是难得的珍品。
“这样的报酬,二位觉得满意么?”沈延玉双手交叉放在腰间,微风撩动素白的面纱,带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
报酬开的越高,说明暗杀的目标就越难,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那两人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想先试探一下口风:“报酬倒是够了,只是不知道姑娘想买谁的命?”
沈延玉站在那儿没有开口,虽然隔着帷帽,却让那两人无端觉?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