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病娇心尖宠》第193章


女帝一把拿起放在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准确无误砸在了军部侍郎头上,茶汤洒了他一头,令他更加狼狈,“你还有脸让我为你做主?!”
她伸出手指着他,“不问青红皂白就跑皓月坊捉人,我看栖霞亭主问的对,你可有证据表明那里有逃兵?又是谁准你去捉拿人的?我怎么从不记得,自己下过这样的命令!”
军部侍郎脑子转的还算快,“陛下息怒,是我自作主张,身为军部侍郎急功冒进,想捉到逃兵到陛下这里讨要赏赐。”
“你莫不是拿我当三岁小儿来骗!捉拿逃兵,却捉的都是博州被屠杀的村民?大理寺的证人?你想把人捉哪去?要不是你们闹起来,我是不是还被蒙在鼓里?”
众人跪在地上齐齐说道:“陛下息怒!”
“裴少卿!你来说!什么案子,什么证人,你就在这,给我说得明明白白!”
女帝连爱卿都不叫了,宣玥宁心中一紧,她身旁的裴寓衡已然站了起来,无惧女帝怒火。
他走向女帝的身影,就像随时会掉落在世家头上的剑。
“陛下,我在追查裴监察史一案时,意外发现他生前尚未查清的案子,既发现了,于情于理,我都要将其查清楚,
三年前,博州大胜高蛮国一战,我军杀敌斩首三千余人,捉拿一千多高蛮国俘虏,并将其斩杀殆尽,这是当年博州报给陛下的数据,
然而经我彻查,当年一战,我军虽胜,但仅杀敌两千人,上报的另外两千人。”
他抬起头,用黝黑深邃的眸子直视女帝,“是博州将士屠杀整整一村,用他们冒充高蛮国的人!那些和王侍郎起冲突的人,是那个村子仅存的人。”
女帝看似悠闲的用手称头,实则指关节死死抵住了太阳穴,“你查到的东西可属实?”
“属实,我不止将他们这些人证带到了洛阳,还收集了其他的证据。”他从自己的宽袖中拿出从未离过身的证据
“呈上来!”
高公公麻溜的从裴寓衡手中拿过证据,交给女帝。
裴寓衡无需看证据,看过一遍的东西,他能牢牢记在脑中,“博州三年前的州志上,他们的村还留存着,然而战役过后,他们村子没有任何理由就从州志上被抹去了,并且那个村里的所有人,都被销去了户籍,他们的良田反而被军队占领。
而我带过来的那些人证中有老有少,他们有的是因为去了州府逃过一劫,有的害怕战乱躲进了深山,有的回了娘家,但无一例外,等他们回家时,只看到了无头尸体,他们怕被发现,只能远逃,再一回首,他们整个村子,一把大火烧了干净。
他们没有户籍便是黑户,连州府都出不去,只好靠着打零工、乞讨艰难度日。”
女帝一掌将证据扣在手下,“把这些,给他们看看!”
“是。”
宮燕儿走到女帝身前,从女帝手下用力抽出了证据,面上依然带着笑,用分证据的方法,快速将证据看了一遍,这才稳步将东西分发出去。
走到宣玥宁身旁,只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兵部侍郎和裴之行看清证据,心中胆寒不已,郑延辉已经将证据递给了萧子昂,一张脸绷的紧紧。
室内,唯有证据翻动的声音。
女帝才不会简单放过他们,“带人证。”
“带人证!”
“带人证!”
二郎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进来,连头都不敢抬就跪了下去,女帝问一句答一句,同裴寓衡说的没有任何差别,甚至二郎还补充了当年屠杀的细节,虽他未参与,但到底能从整晚做噩梦的战友口中听到。
待女帝问向老者今年多大,而老者回答尚未到不惑之年,也就是还没四十岁,是家中儿子、儿媳、孙儿,一家老小都没了,才一夜白头时。
沉默,良久的沉默。
女帝挥手让人带老者下去。
为了军功,不惜将屠刀对准自己本该护着的自家人。
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无耻,他们简直不是人!
他们难道没有父母妻儿在大洛生活?
崔棱瞧着自己关门弟子的身影,终还是上前帮忙,道:“陛下,博州将士屠杀百姓一事,我看证据确凿,不如让大理寺进行审理,而兵部既然说村民中有逃兵,我看此事也得彻查一番。”
“陛下。”
裴寓衡打断了崔棱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一个人得罪女帝,“村民中确有三名逃兵无疑,但这三名逃兵同那些村民一样,都是被销了户籍,成为黑户的人,军中上报,他们已阵亡。”
他们为何成为逃兵,为何当了黑户,为何被人追杀,博州军队到底有何龌龊?
而他们为何要如此做,跟十一皇子又有何干系?
他的父亲到底查到了什么惊天秘密,才会被灭口。
可这些根本不重要,女帝的想法才至关重要。
只有女帝对十一皇子失望在先,他父亲的案子才有可能翻案。
裴寓衡与其说将答案交到了女帝手中,不如说他在逼女帝做选择。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箭拔弩张
裴寓衡在逼女帝; 是选择这大洛江山,还是选择自己的亲儿。
逃兵之事,只要深入挖掘; 十一皇子必然逃脱不了; 而届时,他父亲的案子就会浮出水面。
他没有直接去彻查父亲的案子,就是因为太干净了,干净到他找不到决定性证据; 他只能从旁入手,用蚂蚁蚕食的精神,先将密不透风的地方撬动一丝缝隙。
女帝定定看着裴寓衡,这屋内气氛愈发沉重起来。
此时在屋内的所有人;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裴寓衡是不是疯了?他这是要捅天的胆子!
时间似乎是过了一刻钟,又似乎是过去了一个时辰,裴寓衡依旧挺直地站立在原地。
终于等来了女帝的声音:“裴少卿若还有证据,直接呈上来便是。”
裴寓衡紧抿的唇一松; 便有了几乎不可见的弧度,将自己另一个袖中的东西递了上去。
这回裴寓衡不像刚才般将证据全念了出来; 反而老老实实站在下面; 等女帝看完。
他身后的郑延辉一干人等; 心都焦了; 裴寓衡这厮到底给女帝什么东西了?
萧子昂眉尾一挑; 目光在他袖子上打转; 他这袖子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自己输了,他竟敢和女帝呛声。
女帝这次也不同于以往,裴寓衡给她的证据,她看了一遍不说,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又重新拿起了看了一遍,越看她脸上的怒意就越明显。
这份证据,通过讲述三名逃兵的经历,为女帝揭露了她一直提防的事。
博州已有反意。
三年前那场胜仗不过是为了迷惑女帝,而她的大洛子民,竟串通高蛮国给她演了一出胜仗。
高蛮国内乱,当时被派出来的军队,是现今高蛮国皇帝政敌的军队,他和博州串通,故意派人前来,又泄露军事部署,让博州军队轻轻松松赢下战争。
做为回报,博州将其政敌军人悉数斩杀。
而那三名逃兵之所以被黑户,被迫当起逃兵,是因为他们都是斥候,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人。
他们发现了不对劲,发现军中有人和高蛮国联系,本是打着让军中将领知道的想法,想也没想就报了上去。
十个斥候,当即就战死了七个,剩下的三个,哪里还敢回去,只能逃命去也,也幸好他们聪明,害怕被高蛮国发现,是一个个去的,就是想着自己死了之后,其他人还能继续报信。
他们一腔热血,哪里知道泄密的人就是博州的刺史和中山王,他们从战场上扒尸体伪装成自己被高蛮国发现后死亡的假象,这才得以脱身。
可博州刺史和中山王还是害怕他们没死,一直在寻找他们。
好在斥候别的不会,论起伪装能力一等一的好,这才活到了现在。
逃亡途中,他们偶然发现被屠村的活口,一伙人便搭伴儿凑合着过了起来。
如此过了一阵子,没走官道又乔装打扮的裴父,来了博州,见到他们这个群体,立即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
之后他获得他们的信任,得知博州战役真相,悲从中来,恨不得插翅飞到长安向女帝禀告此事,那时女帝刚提出牵都一事,大洛的都城还是长安。
他是监察御史,眼光非常人可比,斥候所见只有池鱼之大,而他却已联想到后续种种。
博州刺史和中山王根本就不是为了战功才屠杀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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