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复仇计划》第116章


我只静默了一瞬。我原本也猜到是他。可是当确认是他的时候,却难免有些失望,因为这就意味着我不能将更多的过错推到崔伯言身上,将来要处死他之时,便少了说辞。——崔伯言这等人,阴险狡诈,便是本公主,也差点陷于毂中,在离世之时将他一起带走,方可了了一桩心事。
“唉,伯言,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温柔似水的望着崔伯言,直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打了一个哆嗦。
“你……你真想我死?”崔伯言颤声说道,“就那么不想看见我?”
说实话,本公主此时此刻颇为期待他的反应,若是他此时自刎于我面前,说不定我会大哭三声,指天誓日说他是本宫今生今世最爱的男人。
但是这种期待注定没有实现的可能性了。因为素问已经跑来向我禀报说:“乡亲们说此处早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并未看到什么秘境。往前一直走,走到尽头是一副画着山水的石壁,石壁之后,便是山石。”
崔伯言眼中灵光一闪:“夕月,张云澈曾告诉我,若到山穷水尽处,便可知道最后的秘密。”
本公主自然也不是笨人,立即意识到,山穷水尽这四个字可圈可点。
我们最后来到那副画着山水的石壁之前,果然在山水的尽头触动了机关,内里有极沉重的机关转动声响过,一个小小的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
围观的山民们大多露出惊喜和贪婪的神情。便有人不顾劝阻,要抢先进去,突然之间,山洞之中一支利箭射出,结果了那人的性命。
“官府来人了!官府来人了!”突然之间,龙虎山下旌旗招展,观其旗色,正是陈文昊的黑家军。
“夕月,你失败了。”崔伯言静静看着我。
“是吗?”我淡淡一笑。
崔伯言却突然胆大起来。也许是本公主的失败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竟然将双拐扔掉,扑过来紧紧抱住我,往我唇边面上狂亲:“我们终于可以死在一起了,我好欢喜……”
我一时被他缠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然而下一瞬我便用力推开他,顺手赏了一个巴掌,崔伯言便软绵绵的倒下去,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无力样子,如同待宰的羔羊。
“很好,我会成全你的。”我狠狠的宣布,又弯下腰去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下来,我们一起等在密洞旁边,等着陈文昊的到来。
陈文昊竟然是和楚少铭一起来的。他将楚少铭绑成了一个粽子,一脚踢到我的面前。
“你的姘。头被朕拿住了,你还有什么话说?”陈文昊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尚未回答,他又恶狠狠的说:“你莫要想着朕这次还会原谅你!原本朕以为……原本朕以为……”
“原本你以为,我已经一心一意为你打算,待到你利用了我的最后一丝剩余价值以后,便慈悲为怀,赏我个全尸?”我哈哈大笑道。
“你……原本朕以为……罢了,一番好心权当喂了狗!”陈文昊脸色更加不善。他一时之间积郁难平,先向绑成粽子的楚少铭踢了几脚,一斜眼又看到了崔伯言,一剑便朝他刺了过来。
本公主虽然想弄死崔伯言,却没打算让他死在陈文昊的手下,顺手拔出那把子母离魂剑,和陈文昊战在了一处。
几十个回合之后,反是陈文昊气喘吁吁,连换了几把宝剑,始终不敌。最后一次,长剑当啷一声落地,我顺势用剑逼着他的咽喉,他的背后就是石壁,退无可退。
“你——”陈文昊自恃勇武,向来不把本公主的武力当一回事,如今纵使本宫凭借宝剑之利,然个人实力也确实得他刮目相看。
“你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你们老陈家家传的剑法,你哥哥早就教会我了。如今送你上路,也算是终得其所了。”我很是开心的宣布道,“怎么,觉得我一下子变厉害了?其实不是我厉害了,是先前做戏,逗你玩呢。”
女人啊,行走江湖,关键时候,再温柔贤淑又美又娇都没有用,男人是靠不住的,还是得有几样压箱底的本事哪。
“你们——把楚将军送过来!”我拿陈文昊当人质,向黑甲军发号施令。
“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这洞里都有些什么。”等到楚少铭过来之后,我朝陈文昊踢了一脚,他便斜斜滚入洞中。我们几个人也随即抢入,因有皇帝人质在手,黑甲军不敢轻举妄动,待反应过来时,断龙石早从里面关上。
☆、真相(三)
便如同我预料的那般,山洞之中虽然崎岖,却不甚深。
放下断龙石之后,我很快便寻到了尽头。
山洞此刻没有光线,自然是黑暗无比。将一颗夜明珠托在手中,尽头处的那块奇怪的石头便映入眼帘。
当看到石头上深深浅浅刻着的简体字时候,我也仿佛明白了前因后果。
历史哪怕是在不同的河流之中并行前进,然而不同之余却又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将那些简体字读来给大家听。此时洞中五人,论文学造诣,只怕除了楚少铭,本公主是最差的一个,连素问都要高出我些许,然而术业有专攻,论到简体字,此间舍我其谁?
“我姓张,据说是天师张道陵的后代……”我将石头上的字一句一句念给他们听,一边念,偶尔还停下来,解释几句。
“我原本姓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的父母抛弃了我。他们爱过我,让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女孩子,可是五年后,他们生出弟弟来了,他们就变心了。”我向着众人说。这在所有人看来,也许都是极度平常的一句话,父母爱别的孩子而已。十根手指还有长有短呢,太阳底下也有阴影,谁人又能保证一碗水端平。但是只有身在局中,才能明白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便如同用尽了全力去爱的一场恋爱一般,一旦失恋,只觉得昏天暗地,山河失色。恋人是可以选择的,世界上至少有五千个各方面契合的男人,排着队等待着你去挑选,可是父母,永远不能。
“当然,如果他们这时就告诉我,他们最爱弟弟,我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我可以坦然承认这一切。可是他们曾经无数次的向我保证,最爱我,最爱我。所以在此后的十几年时间里,我便一直被他们这种最爱的论调所折磨着。他们为弟弟报了小学数学奥林匹克班,我年年参加竞赛,却基本上没有任何课外辅导,他们说,最爱我;他们给弟弟买了许多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还有漂亮的衣服穿,他们让我打扮的脏兮兮,像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孩子,每天不给零花钱,他们说,最爱我……”看起来很可笑,很幼稚,是不是?这些东西我曾经在疯人院里向无数的病友陈述过,其间的琐碎、平淡曾经令无数个连数蘑菇也睡不着的病友们昏昏欲睡,然而我再次陈述的时候,仍然可以泪盈于睫,伤心得几乎难以自持。
但是我望见山洞中所有人的脸色,很快便意识到了,勉强笑了笑,将这一段略了过去。祥林嫂在开篇说“我真傻,真的”的时候,所有的听众就会丧失听故事的兴趣,所有的悲剧和绝望都隐藏在不痛不痒的麻木背后,就如同冰山隐藏于深海之中的巨大轮廓,拥有绝对零度的质感。
“我之所以把我失败的经验刻在石头上……”我定了定神,继续读了下去。字迹和字迹之间,还有着细微的不同,于是我知道一段留言已经快读完了,尽管心中唏嘘,却也有一种成就感。
“不,我想知道刚才那个故事的结局。”崔伯言突然打断我的话。
我盯住他冷笑。此人惺惺作态至此,我就不信他懂得什么是小学数学奥林匹克,他只是下意识的秀存在而已。
“后来,我和弟弟的待遇是悬殊的,然而每次我发问,我的父母都以最坚决的态度表达对我的真爱。他们甚至说,他们这样对待弟弟只是因为可怜。他们甚至还发毒誓说如果他们更爱弟弟的话,就叫他们不得好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傻,我竟然相信了这样的谎话二十多年。直到有一天,我在窗外偷听他们讲话,才知道他们现在对我好,是期待我未来对弟弟做牛做马。我不恨他们最爱弟弟,却恨他们欺骗我。他们让我如在云端,却毫不留情将我踹入深渊。就在他们这种刻意的欺骗和差别化待遇之下,磨去了我对血缘亲情的期盼。后来我出国留学,回国后在一线城市找到了好工作。弟弟在父母的溺爱之下却没能成器,他误交损友,不断欠下很多钱,父母的积蓄全部填进去还不够,我只好帮忙还。这是一个无底洞,他们却嫌弃我还的不够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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