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害我》第136章


“花了他的老婆本还不起,那就……赔一个老婆给他?”我转了转眼珠,“一穷二白没关系,我还是照样喜欢你的,谁叫你长得好看呢?”
他失笑道:“你喜欢我,就为我好看吗?”
“不全是,但也有一半……一小半吧!”
我抬了抬手指,他立刻会意,将我的手举起放到腮边。我把手覆在他脸上,摸到嶙峋的颧骨和下颌。
“所以呀,你要乖乖吃饭,好好睡觉,瘦成这样就不好看了。你看你还有黑眼圈!”
“净会说我,”他眼里浮起微光,“怎么不看看你自己?”
我自己……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动都动不了,想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反正我什么落魄丑样子他都见过,现在还未必是最丑的呢。
“在大理寺监牢里对我说过什么话,你可还记得?”
唔……我才刚醒,伤还没好呢,就急着秋后算账了吗?
“你说我若死了,你一刻也不会独活,振振有词理直气壮的样子,怎么反过来到了自己身上,就不管不顾了?”他凶巴巴地盯着我,声音却带上一丝哽咽,“你动手之前,可有想过我?”
“我……”
他的生命里还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失去我也不会活不下去,但这话我现在不敢说。
我只好扁着嘴装可怜转移焦点:“当然想过,一直在想你。”
他顿时没脾气了,露出拿我没办法的表情:“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变故,都不可以再做这种傻事,知道吗?”
我继续扁嘴装可怜:“你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我就答应你。”
他叹口气道:“好。”
嘻,有他一辈子陪着,我才不舍得死呢,哪还会去轻生。
我伤重刚醒,说了一会儿话就没精神了,眼皮开始发沉。虞重锐喂我喝了药和流食,盖好被褥说:“再睡一会儿吧,船马上要起航了。”
我问他:“我们现在在哪儿?”
“汝州南端的一个小镇上,明天就到唐州了,那边药材物什都会齐全一些。”
“汝州……离洛阳有二百里?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我昏睡了多少天?”
我终于到过比邙山更远的地方,离开洛阳地界。
“十多天了,开始几天不能挪动,伤口缝合止住血了才出发的。特地走的水路,运河船只平稳,不似车马那么颠簸。”
重伤不能挪动,那我是怎么从宫城坚持到南市邓子射的医馆的?这么远抬过去,我早就血流光没气了吧?
他好像明白我想问什么,说:“陛下特令快马将子射接进宫,又有太医辅助,抢救及时才保住你的性命。”
我还以为信王会勃然大怒,气我不识好歹、自戕不敬、血光玷污他的登基大典,更恨我让他失去了至关重要的读心利器。但他居然下令救了我,是我被“墨金”寄生太久,看多了人心污浊,把他想得太坏了吗?
我把这么重要的庆典搅黄了,治罪下狱也不为过。“那后来……”
“陛下册封你堂妹为后。”
这样也好,岚月是信王的元配正妻,皇后之位本就该是她的。同是贺氏之女,连册封的诏书都可以不用修改,直接拿去救场。
我的眼皮快要合上了,听见虞重锐起身又睁开:“你要走吗?”
“不走,在这儿陪你,你放心睡吧。”他把靠在屋角的小凳搬过来,“晚上也陪你一起睡。”
我以为他八成又是在我房里再支一张卧榻那种“一起睡”,谁知到了夜间,他从床底下的箱子里翻出一个枕头来,并排放在我卧榻里侧。
“你你你这是要……”
“怎么了?”他转过头来看我,“不是说好一起睡的吗?”
是谁说的“尚未成亲,怎可同床共枕”?
不过我可不傻,立刻改口:“这张榻挺宽的,睡两个人不成问题,就是要委屈你睡里边了。”
虞重锐将床褥铺好,命凤鸢送来热水,又在屋里多加了两个火炉,烧得暖融融的,然后掀开我身上的棉被,开始解我中衣的系带。
我惊呆了:“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现在这副样子,好像……不太合适吧?
他无比自然地说:“替你擦身。”
我肯定脸红了,心跳加快,心跳一块我就伤口牵着疼,呼吸困难。最要紧的是,我的伤口刚缝上,还没长好,涂了药膏,想也知道是个什么血糊糊丑兮兮的样子。
“要不还是让凤鸢来吧……”
“我比她做得熟练。”
我不禁瞪圆了眼睛:“那这几天都是……之、之前我受箭伤那次,难道也、也是你吗?”
“不是,那次是凤鸢照顾你。”他从眼角睨了我一眼,“那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都没成亲呢!
昏迷的时候我锤也锤了缝也缝了,被他看就看吧,反正我不知道,但现在醒过来了可不行。我坚持不让他擦,换凤鸢来。
凤鸢毫不掩饰对我的嫌弃,皱眉眯眼撇着嘴。我问她:“凤鸢,上回受伤也是你照顾我的,你是不是后来一见到我,就会想起我浑身是血的样子?”
第111章 
我发现虞重锐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变得……呃; 奔放了很多。
清醒后的日子其实比昏睡更难熬,伤口疼,心肺疼,呼吸也疼。醒着多少总会动一动的,一动更是浑身都疼。虽然虚弱多眠; 邓子射也给我配了安神香点着; 但我一天最多睡七八个时辰,再多也睡不着了; 还有四五个时辰是醒着的。
半梦半醒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脸; 睁开眼就见虞重锐坐在榻边; 眼神仿佛身上被扎一刀的不是我而是他。
他抚着我的脸问:“是不是很疼?”
我瞧着他好像跟昨日略有不同; 原来是去城中找栉工理发修面了; 脸色也好了很多; 已然恢复了从前的风姿神采; 只是依旧有些清瘦,我得盯着他多吃两碗饭才行。
我不过玩笑说了他一句不好看,他还上心了。我开心起来:“不疼呀。”
“不疼怎么睡着都忍不住出声?”
啊,是我无意识的时候哼唧了吗?
“是有点疼;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你亲亲我; 我就不疼了。”
“真的?”
我想点头; 但现在这个动作对我来说有点费劲; 就冲他连连眨眼睛:“嗯嗯!”
他抓起我的手扣在枕边,俯身偏过头慢慢贴近过来。哎呀!这个姿势……我又想起在瑞园躺椅上那回,心头怦怦跳得有点疼,但是再疼我也得忍着。
相距只有寸许,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我面颊时,他却又直起身退开,从容淡定地说:“你的脉搏太快了,呼吸也不顺畅。子射说你要平心静气,避免情绪过激。”
我……敢情他把手扣在我手腕上,是在数脉搏吗?
我气得心口疼,但又不舍得这么算了:“那你别那么……就轻轻地亲一下,像我亲你那样,好不好?”
“你那也叫亲吗?”他鄙夷道,“最多算碰碰嘴皮子。”
我仔细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可我也是头一次啊!我以为亲亲就是碰一下嘛,怎么知道还有那么多门道……
“那你就先跟我碰碰嘴皮子呗……”
他似乎对我的提议毫无兴趣,起身去给茶壶加热水:“等你好了再说。”
又是等我好了,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虞重锐提着茶壶上甲板去了,我自己一个人躺在榻上琢磨,所以当初我主动亲他他却没有反应,是因为尺度不够吗?他也没成亲呢,怎么就会……从谁那里学的!肯定不是凤鸢,凤鸢要是亲过他,早就嘚瑟上天了。
我要是拿这个问题去追问他,会不会显得太小气?他认识我时都廿六岁了,旁人这年纪娃都生了好几个,就算以前有过有缘无分未能修成正果的红颜知己,也很正常?他这么好,长得又好看,接触过的人也多,没道理就我慧眼识珠别人都是瞎子,要说从小到大只有凤鸢一个姑娘往他身上扑,反而不太合理?
虞重锐加完热水回来,将茶壶放回床边桌案上,转头看了我一眼:“有话想说?”
算了,还是等我好了再说吧。
从洛阳到沅州两千余里,我们沿运河坐船慢行,走了整整两个月才到。中间经过襄州时有一段水路不通,要先上岸走二三十里的陆路,再到另外一条江上,换船继续南下。我们的行李不多,但我不能颠簸,也无法坐起,只能找四个当地的脚夫抬着慢慢走,还被他们讹了一笔。
我问虞重锐:“这两条河相隔不远,同在一县境内,中间皆是坦途,太守县令为什么不修渠将它们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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