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丑妻(千千雪猫)》第128章


“妆妆……”
任凭他如何地呼唤,她都未曾停下脚步,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变小,小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宫墙之中,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
他望着自己空着的双手,这里握住的是世间里最大的权力,可仔细一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握住。
风,轻柔地吹过脸颊,像是谁的细语,又像是谁的叹息,柔柔地淡淡地飘散在空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抉择
出宫的路,似乎再一次用尽了挽妆所有的力气。
她站在暖春门口,遥望着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城,此生……此生是真的不会再踏进一步了,因为那里面已经没有她所眷念之人。
她与这座皇城是彻彻底底地断了任何联系,现在住在皇城里的那位再也不是她的齐华哥哥,而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常挽妆从今日起也只是个普通的民妇,再也没有皇室当做靠山。
这样的她,还会有人要她么?
她自嘲地笑起来,就算真有人要,她大抵也不会再选了。这像是一场噩梦,但她却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再怎么睁开眼,这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
皇城的外面,依旧喧哗的街道,她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央,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偶尔被人挤到,她也只是呆呆地站着。天地之大,却再无常挽妆安身立命之所。
“夫人,您没事吧?”街旁边小面摊子的老婆婆将她从人群里拉到一旁,轻声问道。
“嗯?”她转过身子,呆愣着望向老婆婆。
老婆婆仰头看了一会儿天,对她劝说着:“夫人,这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家吧。”
“回家?”回家?她能回哪里?文睿渊已经不要她了,文府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见挽妆脸色有变,老婆婆合计着这么年轻的夫人,怕是和相公拌嘴出来赌气的。她拍了拍挽妆的肩膀,继续劝说:“年轻人,夫妻相处哪里有不吵嘴的时候,快点回家去吧,说不定你夫君正四处寻您呢!”
“他不会来寻我了,他不要我了。”哀戚之色漫过面容,挽妆痴痴呆呆的,原来文睿渊指责她的那一切并没有错,她真的是安插在文府的奸细,不管是不是她自己愿意的,事实胜于雄辩。
“那回娘家去吧,你娘总会收留你的。”
“娘家?”挽妆望向老婆婆,机械地重复着她的话:“回娘家去。”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回娘家,有母亲温暖的怀抱,也许当真会好受些。
“谢谢婆婆,我这就回娘家去。”向老婆婆谢过之后,挽妆踏上回常府的路。
常西仅仅是个四品礼部侍郎,在这官员众多的京畿城内,就算是天上掉块馅饼随随便便都能砸到个四五品当官的。但常府却决计不是京畿城内的小门小户,皆因常西曾是先帝的伴读,常西的父亲曾位官至吏部尚书,那可是正经的一品大员,更何况常西的正室出身后族安氏,是已故慧淑太后的族妹,庶出长女是当今珞王正妃。这一切都注定常家不是平凡人家,常家的府邸也是少数能在京畿繁华之地安居的官员府邸。
常府并不难找,也并不遥远,从闹市走不到三刻就能到常府的门前。只是此时的常府,在瞧见挽妆的到来后便急忙紧闭大门,这架势无疑是要与挽妆划清界线,不相往来。
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朝夫家出事,依父亲常西胆小作风,极有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原来,回去的路是那么地艰难,也不是她能够抉择的。
日头渐渐阴下来,霞光从云层的后面穿了出来,洒落在高大的府门之上,亦将门口的石狮度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唯独她这个安安静静站在门口的人,身上半点光泽都没有沾到。
似乎,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将她抛弃了。
她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望着紧闭的大门,唇色逐渐变紫,紧紧咬住不发一声。那个骄傲的常家嫡女随着与皇室关系的断绝,也消失在记忆之中。
如今遗世而独立的女子,不过是万千人群中极为普通的一名女子而已。满身的荣光随着日光的西沉,消失殆尽。
“小姐。”从后侧门偷溜出来的庆春匆匆地走到她的面前,一边紧张地望着府门,一边将一包钱袋子塞到她的手中。“你也体谅一下夫人吧,夫人这也是没有办法。”
挽妆望着她塞到自己手里的钱袋子,她记得母亲曾教导过她,有钱使得鬼推磨,她也当真将这句话运用得淋漓尽致,以至于宫里人人都喜欢着她,喜欢着她给的赏银。
“不用了,你还是给母亲留着防身吧。”她将钱袋子还给庆春,“你转告母亲,不必担心我。”
“小姐……”
庆春望着她倔强的背影消失在余晖中,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眼前消失。手里的钱袋子似有千斤重,挽妆的性子本就极为固执,她怕是真心怨恨上了自己的母亲。庆春重重地叹口气,舀着钱袋子朝后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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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终于见到挽妆的身影,从云随即从屋内追了出来,将摇摇欲坠的她扶住。
挽妆朝她摆摆手,自己沿着桌边坐了下来。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从云一边为她斟茶,一边对她诉说着:“烟墨小姐之前醒了一次,没见着您哭闹了好一阵,这才刚哄睡着。”
“是么?”提及她最紧张的女儿,她也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从云觉得十分怪异,将茶杯搁在她的面前,仔细地研究起她的面容。她双眸之中连一点神采都没有,整个人像是才历经大劫难,沧桑满溢。
“小姐。”从云在她面前蹲了下去,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小姐只需记住,我一直都在您身边。还有……”她回头望了一眼熟睡中的烟墨:“烟墨小姐也在您身边。”
听闻她这样说来,挽妆也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我有些乏了,去睡会儿,你别叫醒我。”
“是。”见她步履蹒跚,从云呆呆地候在原地,没有上前搀扶。小姐今日的举动十分怪异,尤其是这番归来更加怪异,从云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也看不见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但从云知道,她的心中必定十分难受,而她不让自己跟随就说明她想要一个人静静。
从云需要做的,就是按早她所说的去做。
一旁的榻上放着几个包裹,那是从云按照她的嘱咐收拾好,不知是否真的会成行。从云有些焦急地望着窗外,裕成,去狱中送衣服给姑爷的裕成怎么还不回来!
挽妆的这一觉睡得很沉,也睡了很久,直至次日傍晚她才醒转过来。
从云听见铃声响动,当即将烟墨递给一旁候着的乳娘,自个儿进里屋伺候挽妆的梳洗。
“把那套衣服取出来吧。”挽妆梳着自己的青丝,对铜镜里的从云说道。
“哪一套?”莫名而出的话语,从云自是不明白。
“从前压在箱子最底下的那套。”
“啊?”从云恍然大悟,但是……那套衣服,小姐不是说不再穿了么?为何今日又想起?
她的大呼小叫被挽妆警示地扫过一眼,她便闭了嘴,满腹的疑问也不敢再问,譬如昨日裕成分明回来了,却没有来清荷苑回禀,任凭她找他也只是不理,行径就……就跟小姐一样的怪异。
从她手里接过衣裙,挽妆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手指在上面轻柔地摩挲着。她自己也没想到,还会有机会穿上这身衣裙,曾经为了件齐珞而费尽心思的衣裙。更没想到的是,这才没多久,颜色竟然有些褪了,隐隐发白。
人都可以褪色,更何况被压在箱底的衣裙呢!
不过这都不碍事,只要齐珞记得这身衣服就好。挽妆在从云的伺候下,将衣裙穿好,又让从云仔细地为她梳了个云梦髻,本想着挑点上等珠花,但在打开匣子的那瞬间被她重新关上。
那些饰物都是睿渊所送的,她自己带进门的早就被她变卖,用来救济凌家。
罢了,不带也罢了。她本就不是娇俏的丽人,这样素净些反而较为耐看。
“小姐,您要出门?”
“让人将这封信送去珞王府,要亲手交到珞王手中。”挽妆舀起搁在一旁的书信,递给从云。
从云此刻的表情,惊讶地都能直接吞下整颗鸡蛋。无端端地,怎么会又想起珞王,若真与珞王有所牵扯,将来要如何面对姑爷!从云并非是偏向谁,她始终害怕的是自家小姐吃亏。
“去吧。”挽妆见她未动,又出声催促了一番。
自此,从云才舀着书信下楼而去。
挽妆收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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