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丑妻(千千雪猫)》第130章


路上春意盎然,却也是人群攒动,那些闻风而来的人们都想看看这个让珞王一直牵挂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的天礀国色。
珞王不要她,她便是丑妇一名,珞王如今要她,她在那些人的口中摇身一变竟成为倾国红颜。原来人的容颜,是可以这样变来变去的么?
挽妆埋着头,安静地呆在轿里,人之间议论的那些事情,不仅可以改变人的容貌,还能左右一个家族的灭亡。若不是因那些传闻,齐华怎么会对文家上了心,若不是对文家上心,怎么会让她嫁进文家……
原来,人的口舌才是最厉害的武器,只需上下两片动动,便是一场腥风血雨。
“小姐。”轿外从云悄悄地唤了声她,她随即掀开了轿帘的一角,朝远处望去。
那个身影,就站在人群的尽头,很远的地方,很小的身影。
她都瞧不清楚他的面容,但是她知道,一定是他。今日是他被押送出京的日子,而必经之处就是城西门,她特地私下里让从云买通了媒婆,说迎亲之路必须经过西门才能合家欢乐。
一眼,已然足以。
哪怕这么远远地望着。
让她知道,他很好,还能够活着,她就别无所求。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那个身影猛然转过身,朝她的喜轿处看过来,惊得她慌忙将轿帘放下。
她知道,他看见她了。
能不能,不要再怨恨她了,纵使她有千般错,她都已经尽力在弥补了。
她又重新掀开了轿帘,今生今世,能够再相见的,不过仅此这一眼,这一瞬。
她舍不得,让这一个瞬间就这么过去,她害怕自己将来会怨念自己,埋怨自己,所以强逼着自己重新掀开轿帘。
他还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动弹,可手上的枷锁让他在春风里都显得萧索。
她忽然记起,当初的那些传闻。名动京畿的风流浪子,翩翩佳郎的文家少爷,文睿渊。她似乎看见那个清晨,她不小心撞进他怀里,他满身的酒气,可是那酒醉的模样却生得那般俊美。
难怪,京畿城里的女子都将芳心暗许……
那些芳心里,也有她的,悄悄地藏着,但求不要被他发现。
☆、尾声尘落
雪花在空中纷飞,交织成一道朦胧的珠玉帘子,阻挡了投向前行道路的视线。
米黄色的油纸伞上,几朵红艳的梅花绚烂绽放,几笔墨迹地在花朵中间穿梭,简单地勾勒出一枝冬日梅花图。而伞面上逐渐堆积的白雪,将这梅花图遮住一些,却教那花儿似乎更加鲜活起来,似乎还有梅花的香味随之飘来。
雪有越下越大的架势,然而伞下的人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胭脂红的金丝大氅,貉子毛圈缝的暖手筒子,那人装备齐全,是打定主意要出门的。
“王妃,兰王妃说今日有贵客来访,请您不要出门。”
小丫头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颤着声儿说话。
“哦?”那人淡淡地念出这字,却没有准备接下去,相反站在她身侧为她撑伞的女子大步一跨,指着跪在雪地的小丫头厉声训斥道:“王妃每年今日都会出门,连王爷都是默许的,凭什么兰王妃能左右王妃的出行!”
小丫头泪眼汪汪,明知两位王妃不和由来已久,若是能够选择她亦不想来趟这浑水,可她是下人,兰王妃要她来传话她岂能说出半个“不”字,凭白地受了这顿训斥,满腹委屈却不敢落下半滴泪来。
挽妆扫过一眼还跪着的小丫头,这丫头穿得本就单薄,又跪在雪地里,心中长叹口气对她说道:“回去告诉常季兰,我这趟门是出定了,她若是想拦我,只管自己来。”
小丫头唯唯诺诺地应了声便匆匆地朝东厢赶去。
“小姐,你就不该这么忍让着兰王妃!”从云看着小丫头离开的背影,撇撇嘴。
挽妆朝她摆摆手,“何必为难不相干的人。再者我抢了她正王妃的独一份,她至今都还憋着气,事情不能做得太过,否则我倒像个不占理的,届时讨到便宜的人只怕是她。”
从云闻言,虽心中并不这么认同,但总归是挽妆的话语,也就勉强认同。
“东西都带齐了么?”
“带齐了。”从云指指手臂挽着的篮子,每年今日都会走这么一趟的,她岂会忘记早早地将东西都准备好。
挽妆也看见她挽着的篮子,上面用黑布仔细地遮着,免得沾惹上随时化成水的雪花。
“走吧。”
随着她的话,从云继续撑着伞,与她一起朝王府外缓缓走去。
五年了……
她再嫁进珞王府已经五年了,而那个人,那个曾经以及现在都占据了她整颗心的人过世也已有四年。
他本就是天之骄子,若不是因她何曾受过半点的委屈。那一场因她而起的变故,却让他流放崖州。崖州,在最南端,传闻中寸草不生,比北边的青州更加偏僻,流放到那里,无疑也就是变相地处死。可她仍旧期盼着,期盼他能够活下去,似乎只有他能够活着,她所背负的罪孽就能减少些,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痛。
但,她的念想终究落了空。
四年前的那个日子,直至现在都还记忆犹新的日子,也是这样的大雪天气,齐珞将一份折子递给她,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犯人文睿渊,逝。
连什么病症,什么日子,什么最后的光景都没有,关于他的最后只留下这么几个字。
她知道,那一日终究会来的,历代以来,流放到崖州的人有几个能够活下来。只是,她以为那一日不会来的这么早,这么突然。
她不敢唤那个名字,连眼泪都不敢流下,因为她已经不是文少夫人,齐珞给她看这个折子的用意也无非是提醒她,她现今的身份。
可是,那些深刻的痛意聚集在心底,长长久久的,并不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半分。
轿子在山脚的山门处停下,从云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出来,主仆二人向半山腰的敬国寺慢慢走去。
她不知道睿渊不在的那日究竟是哪日,她只能将知道消息的那日当做他离开的那日,每年的这个日子,她都会带着从云到城郊的敬国寺上香,悄悄地祭奠那位故人。
敬国寺的主持本是常夫人的旧识,因此对挽妆的这等行径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她而去,更何况因为她每年的如期而至,珞王送来的香油钱并不算少数。
与主持碰过面,挽妆便带着从云离开大殿,朝后山走去。
敬国寺的后山也有一片梅林,虽不及文府别院的壮观,但在京畿近郊来说也算是不错的景致。
一步一步,踏入深深的积雪里,抬头看着枝头上绽放的梅花,挽妆总有一种还在别院梅林的错觉,湣鹚返氖焙颍歉鋈嘶乖谏砼裕⑽⒌男ψ拧?br /> 寻着旧地方,从云便将篮子取下,蹲下身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地取出。
明明还在她记忆里鲜活存在的人,如今却要用这种方式来怀念。挽妆也蹲下身子,帮着从云将东西准备妥当。
“你说,他能收到么?”
从云闻言,手微微僵住,面对这个每年都会出现的问题,她没有露出半点地不耐。“会的,姑爷一定能收到的。”
“他还恨我么?”
“不会的,姑爷一定会明白小姐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保住文家,保住烟墨小姐。”
“可为什么……他连一次梦中都没来寻过我?”
这个问题,从云不知应该如何作答,倒是挽妆自己在问完这个问题后,接过从云手里的东西,挨着顺序摆在地上。
火光熊熊地燃起,映红了挽妆的脸颊。是恨也好,是怨也罢,她都没敢奢望过他的原谅,可是即便是那样,她还是会想梦见他一次,她想知道他在那个阴冷的地方过得好不好。
待到火势渐小,最终变成一堆灰烬后,挽妆才带着从云离开此地。
“从云,你瞧,今年的梅花开得格外的漂亮。”
“是的。”
“从云,今年酿梅花酒吧。”
从云错愕地看向自己扶着的常挽妆,她竟然会说酿梅花酒?她不是自从那年被拒婚就不再碰这些东西了么?
面对从云的惊愕,挽妆却不以为意,甚至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我想明年带来给他尝尝,他还没尝过我酿的梅花酒。”
“哦,”从云不知这样活着的常挽妆是好还是坏,换做从前从云肯定会很想劝醒她,文睿渊已经死了,死了四年,她不应该顾着怀念那个死去的人,她应该讨好的人是现今的丈夫,珞王爷。可是这些话,从云说不出来,也不想说,如果不是还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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