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衾一梦之王后》第70章


“阿黛,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到长安的。这只白鹰是冷月训练的传信鹰,日行千里,你记着每日给我写一封信,让它带回来,这样我就放心了。”皮逻阁握着她的手,难舍难分。
阿黛眼里氤氲了水雾,低声道:“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兵荒马乱的,若是有危险,就不必急着来长安了,处理好你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司马睿在马上翻翻白眼,没好气的咳了一声。心中暗骂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愈发哄得自家妹子找不着北了。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皮逻阁走后,阿黛的心里空落落的,只想早点回去见爹娘,便拼命赶路。可是,姑娘家的身子终究是娇弱,行至柳安州附近时,便病倒了。
柳安州是九王妃柳嫣然的故乡,九王妃的母亲和司马睿兄妹的外祖母是亲姐妹,也就是他们俩的姨姥姥家。索性便去亲戚家里养养病吧,淮南节度使的府邸肯定比客栈的住宿条件好多了。
见过了家中长辈,阿黛被安顿在客房之中。大夫诊过脉,说并无大碍,只是连日奔波劳累所致。开几服药修养十来天便可痊愈。
阿黛正想让哥哥回他的房间休息,却听窗外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传来:“真的是睿哥哥来了吗?”
“是啊,表哥和表姐在屋里呢。”这是表弟柳涵的声音。
阿黛惊疑地转头看向哥哥,却见他脸上纠结起一抹不自然的神色,撇过头去。
“表姐,我们进去方便吗?”柳涵在门口扬声问道。
“哦,进来吧。”阿黛朝着门口发话,眸光却紧紧锁住哥哥。
“睿哥哥,真的是你呀。”一抹粉红色的身影像一阵夏日清风旋了进来。
“咳,叫师父。”司马睿脸色沉静下来,冷声道。
“好吧,师父哥。”小姑娘不满地嘟起小嘴,水灵灵的大眼睛专注地瞧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可儿:师父哥,你究竟要做师父还是要做哥?
司马睿:当然是师父。
可儿:哦,那你天天教我写字,手把手的啊
司马睿:要不我考虑一下做哥?
可儿:好的呀,哥,你有喜欢的妹妹么?
司马睿:……我还是做师父吧
☆、辣:可儿
司马睿瞧瞧眼前的姑娘; 无奈地扶额。两年没见,她已经从一个黄毛小丫头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怎么性子竟是一点都没变。
“阿黛姐姐。”小姑娘甜甜地唤了一声。
阿黛吃惊地瞧着这个眼生的小女孩; 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她的影子,“你是……可儿?”
小姑娘欢喜地一笑,露出两个菀花般的酒窝:“对呀; 就是可儿; 姐姐还记得我,太好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时候; 你天天来我家……”阿黛扯动嘴角艰难的笑了笑,眼神瞥向一旁的司马睿。
可儿闺名唤作高静娴,是柳家邻居骠骑将军高博远次女。柳家和高家是世交; 亲如一家。高将军常年镇守北防大营,家眷就在柳安州老家安置,虽说皇上在京中也赏了宅子,但是高家老人都习惯了江南的水土; 去北方住不惯。
前年,可儿十二岁时,跟随九王妃到京中住了一阵子。小丫头在世子书房里对司马睿一幅字一见倾心,非要拜他为师,学好了书法回老家给书院的表哥表姐们瞧瞧。这下可苦了司马睿,天天被个不知害臊的小丫头缠着。
“师父哥,你来柳安州怎么也不给我写信说一声,幸好我没去外祖母家住。要不然,就见不到你了。你来了正好,明日我就来找你学书法。”可儿欢喜地眨着星星眼。
司马睿板起脸训斥道:“师父的行踪还要向你禀报吗?近来赶路疲乏,需好好休养,明日你就别来了。”
“哦……”可儿无限委屈地哦了一声,坐到司马黛床边跟她聊天。“姐姐,你们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呀?”
“去年秋天,我生了一场病,连续的高烧导致双耳失聪。听说岭南普济寺的玄悲大师是治疗耳疾的名医,哥哥就带着我到岭南治病。如今身子痊愈了,就要回京,不想在中途又病倒了。”阿黛缓缓说出兄妹俩早就商量好的说辞,而且给京中的父母已经去了信,也按照这个说法解释,免得有损阿黛闺誉。
小丫头说了会儿话就告辞走了,第二天懂事地送来了一些补品,此后每日早晨来瞧一瞧。
躺了几天之后,阿黛觉得闷,就想出去走走,让丫鬟带路来到了司马睿住的客房。
“咦?可儿你怎么了?”阿黛才进门,就见可儿头上顶着一本书,笔直地贴着墙站着。
“嘿嘿!罚站呢。”可儿嘻嘻一笑,露出一对甜美的酒窝。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阿黛看不过去了。
“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明年就及笄了,该有个姑娘的样子了。说了不让她来,偏要来。”司马睿头都没抬,捏着一只兰竹狼毫正在画山水。
“那也不能罚站吧?”还顶着本书!
司马睿懒得再回答,可儿在一旁笑道:“罚站是应该的,因为我把师父画丑了。”
她努努嘴,示意阿黛去看旁边的小桌子上。那里有一张宣纸,上面画的男人栩栩如生,英俊潇洒,只是嘴边的一圈胡子与司马睿的年纪完全不搭。阿黛噗嗤一声笑了,问可儿怎么把他画的这么老。
“因为我想知道师父老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可是又不敢在他脸上画,只能画一幅画像了。”可儿说的理直气壮。
第二天,阿黛再去,可儿又在罚站。原因是她想看看司马睿的儿子会长成什么样,就画了一张婴儿的画像。那个胖嘟嘟的小娃娃咧着没牙的小嘴乐得正欢,颊边两个深深的酒窝甚是喜人。
“师父说他脸上没有酒窝,我画的这个根本就不是他儿子。可是阿黛姐姐你看,这个小娃娃明明就很好看么,是不是?”可儿抱着头上的书凑了过来,睁大无辜的杏眼,期盼地看向阿黛。
阿黛瞧瞧可儿颊边的笑靥,了然地点点头:“嗯,我也希望将来小侄子能长成这样,真好看。”
“咳,”司马睿咳了一声,可儿马上溜回墙边,继续罚站。
阿黛忍俊不禁地笑了:“哥,你别就欺负人家了,可儿也没犯什么错。”
“是啊,师父哥,可儿脖子都酸了,墨汁不多了,改罚研墨吧。”说罢,也不等司马睿答应,主动跑过来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玉般的皓腕,在老坑洮砚上研磨起来。
一副松间明月图画的栩栩如生,高岭回耸,枯树新枝,绽发嫩芽,透露出春的消息。谷口悬泉如练,汇入溪流,跳珠溅出,冷冷有声。环境清雅出尘。高悬的朗朗明月,平添了些许诗情画意。
司马睿不疾不徐地在落款处提上了自己的名字,刚要搁笔,就见可儿手上一滑,几个豆大的墨点溅了出来。竟然有两点溅在在画卷上,还有一点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啊?真对不起,睿哥哥,把你的画弄坏了,不能送个柳家奶奶了,那不如……就送给我吧。哎呀,胳膊上落了一点,你帮我擦了吧。好哥哥,求你了。”可儿伸着白玉般的胳膊凑到他眼前,司马睿拧着眉气的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阿黛抿着嘴,憋着笑,赶忙快步出去,这个大胆的小姑娘,还真是哥哥的克星,让他吃瘪去吧。
休养了半个月,那只日行千里的白鹰隔一天便送来皮逻阁的情书,看的阿黛脸红心跳的。
“与汝阔别,十日有余。终不见汝,吾心戚戚,情难自抑,满卷相思。”
“相思欲寄从何寄? 
画个圈儿替; 
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 
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侬意: 
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 
整圈儿是团圆,破圈儿是别离。 
还有那说不尽的相思, 
把一路圈儿圈到底。”
“昔见汝玉龙雪山,初睥芳泽,即惊天人。秋波滟滟,青丝垂肩。”
“昔疼汝于洱海畔,娇态依依,声声唤郎,情深难抑。”
阿黛把一张一张的字条收进自己的小荷包里,舍不得扔,便贴身放着,只不要被人看了去就好。
养好了身子,跟柳家辞行,可儿便可怜巴巴地要跟着上京去看望九王妃姑姑,和嫁入郡王府的姐姐高静淑。司马睿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带着妹妹和家里的侍卫们继续赶路。一路上却有些心神不宁,有时听到后面的马蹄声便会回头看一眼。
临近京城,阿黛一颗心沸腾了,离家整整一年,不知该如何面见爹娘,祖母。过往的酸甜苦辣全都涌上心头,不禁百感交集。
丞相府的朱红色大门依然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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