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衾一梦之王后》第82章


皮逻阁拥紧了她,嘴边溢出一丝笑意:“阿黛,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英年早逝,让妻子独自受苦。咱们家不会出现这种事的,也不必费神地思量该如何祭奠。”
阿黛回头娇嗔地瞪他一眼:“谁思量如何祭奠了?像你这样的恶人,活着只会折腾别人,让人不安生。俗话说,祸害一万年,你这样的是要长命万岁的。”
皮逻阁知道她在抱怨这几日晚上都不曾安睡的事,其实他也想让她歇歇,可是她的滋味太美,吃起来就舍不得撒嘴。
白芙蓉把一碗凉透了的汤圆倒进了西饵河,那是丈夫最爱吃的甜糯米馅的。往年冬至,她都会亲手包一碗汤圆,夫妻俩偎在一起,共执一把银调羹,一起吃热乎乎的汤圆。可是今年,除了冰冷,再没有其他感觉。
回身放银碗的时候,她瞥见了那一大片赫赫扬扬的仪仗,那是大王的车架。是啊,一统南疆的大王。
皮逻阁,她曾经的未婚夫,也因为她险些丧命,受了十年的背井离乡之苦。而今,他要了自己丈夫的命。
恨他吗?似乎也恨不起来,因果报应罢了。
可是她忽然看到马车中出来一个穿着紫色大氅的女子,鲜艳明媚、温婉动人。紧跟着,自己曾经的未婚夫来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拥着她。那种发自心底的珍视、呵护,以前她从未在皮逻阁身上见过。
她不羡慕,因为她不爱皮逻阁。
可是她嫉妒,嫉妒那个女人可以有丈夫陪在身边,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彼此的爱意。曾经,自己的丈夫也对自己爱若至宝,可是他死了,死在了皮逻阁手里。
凭什么?他们夫妻可以长相厮守?
白芙蓉从不杀人,素来宽厚待人,得了个慈善夫人的美名。可是今日,冬日的寒风刺了眼睛,她抹一把泪,决定让他们也尝尝痛失爱侣的滋味。
“天黑了,外面风大,进去吧。”皮逻阁拥紧阿黛,伸手扶住马车顶,护着她的头,怕她磕到,小心翼翼地送她进车厢。
“秉大王,皮罗邆夫人请大王进王宫议事。”侍卫来报。
皮逻阁略为一惊,自火烧松明楼之后,白芙蓉一直不乐意搭理他,今日怎么主动相邀?看来是有大事商量。想到这,他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邆赕诏王宫布置的精致细腻,并不奢华,却处处考究。
皮逻阁牵着阿黛的手走在细绒琉璃毯上,炫目的紫水晶屏风上映出一对璧人的身姿,伉俪情深,引人嫉妒。
白芙蓉默默咽下一口气,看着走进大殿的一双人,平和说道:“我与大王有国事商谈,王后一定要在旁听着么?”
阿黛一愣,忽地想起后宫不得干政的古训,有些局促的说道:“我……我不想听的,那你们谈吧,我先回去休息。”
皮逻阁深若寒潭的眼眸扫了一眼故弄玄虚的白芙蓉,又看看单纯的阿黛,不悦道:“孤的王后,有什么不能听的,阿黛,你就坐我身边,不用回避。”
白芙蓉嘴角一扯,露出一个绝美的冷笑:“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眼下六诏都已归附蒙舍,可是有的出于真心,有的是被迫为之。这样混乱的时候,你却远走千里去长安求亲,越析诏的于赠一直在散布流言,说你蓄意巴结小唐,娶个唐朝公主不过是利用她巩固自己的统治罢了。一旦南疆百姓不满你的统治,必定会引唐军来杀害自己人。”
皮逻阁眸色越来越深,冷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白芙蓉淡淡地抚了一下衣袖:“提醒你好自为之,毕竟,我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枉死。你为了统一六诏,已经造成了那么多生灵涂炭,够了。”
皮逻阁起身,负手走到窗前:“六诏割据,十八寨并存之时,生灵涂炭的少吗?各自为政,互相抢地盘,向吐蕃求助,这些你看不到吗?而今兵火已熄,孤并未大征徭役兵役,来年百姓们便可以安居乐业,这有什么不好?”
白芙蓉气结,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说不出话来,看看一旁安静坐着的阿黛,心中略有疑惑,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接着说道:“如今你既做了六诏的大王,自然更重视子嗣,我可以帮你解了痴情蛊,便可选美女充实后宫,也好让你早日开枝散叶。”
她狡黠的眼神看向阿黛,后者眉梢动了动,面不改色。
皮逻阁转身看向阿黛,笑道:“不必了,我只喜欢阿黛一个人,痴情蛊就留着也好。孩子很快就会有的,到时候一定请你喝一杯满月酒。”
不想再听这个女人说话,皮逻阁拉起阿黛的手,带她回去休息。夜晚的冷风卷着枯叶吹了过来,皮逻阁跨了一大步,到风口处帮阿黛挡风,用自己的裘皮大氅把她包在怀里。
“阿黛,你生气了么?”他轻声问道。
“为什么要生气?”阿黛含笑反问。
“她说那些话,不就是想让你生气么。”他亲昵地点点她鼻尖。
“对呀,她故意说那种话想让我生气,让我质问你,跟你闹,我为什么要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人家挖了坑,我就要往里跳吗?我哪有那么傻。”
“哈哈哈,”皮逻阁大笑出声,抱紧了怀里的小女人:“我的女人,果然不同凡响。”
两个人甜甜蜜蜜地走了,白芙蓉望着他们依偎的背影,咬碎银牙。
邆赕诏并未留住大王的脚步,因为南疆的春天来得早,太和城的新王宫已经修建好,他想早点送给爱妻,作为迎接她进门的礼物。
坐落在青山绿水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耀目的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飞檐上的盘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一丈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纱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玉簪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摆着尼泊尔软香枕,铺着暹罗软纨蚕冰簟。
有阿黛最喜欢的紫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大殿四周也装饰着逼真的玉簪花,那是她的最爱。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美人望景兴叹。
“喜欢吗?”他从后背抱住她,用下巴磨着她的鬓角,轻轻讨赏。
“这……太奢侈了吧,感觉像做梦一样。”阿黛有点回不过神来。
“这是不是你梦中的样子?曾经,你晚上做美梦,嘴角挂着笑,我偷偷地亲了一下,却猜不到你的梦境,我想大抵会是这个样子。”他轻轻呢喃。
“哪有这么美?我不过是梦到一个花园,还有一个疼爱我的丈夫,调皮的……孩子。”阿黛羞涩道。
皮逻阁轻笑:“洱海行宫就是为你修得一个大花园,疼爱你的丈夫也有了,如今就还差一个……”
他猛地吻了下去,她应接不暇,沉迷其中。她无法让自己的呼吸恢复正常,她的头脑也不能平静,她的身体不能平衡。这一下俯冲又深又突然,以至于原本新鲜的凉爽空气变得闷热,让人大口地喘气。他的嘴巴不是耐心的那一种,没有说服和引诱。他的嘴只是随心所欲地亲吻。被他的嘴巴和舌头上下舔舐和亲吻的感觉,让她觉得舒服又难受。
好热,贴上了他的胸膛,双臂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手抓住她的后腰,猛拉着她的身体往自己的身上撞。
她的心贴着他的心一起跳动……………………快速地怦怦跳。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着她的嘴唇,这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只是需求的狂热爆发让她震惊。但是他想要更多一些,轻咬着他的舌头,难舍难分。
她发出难以抑制的低声□□,身体紧绷了些,想要得更多,更多的接触,更多的感觉,更多的一切。
大王的日子既忙碌又甜蜜,不久坊间传出流言,说皮逻阁垂涎慈善夫人美貌,想要纳她为妃。阿黛听说后,淡然一笑。
很快,春暖花开,洱海上大王的龙舟与慈善夫人祭奠亡夫的大船不期而遇。
今日是亡夫冥寿,万念俱灰的白芙蓉洒落手里的最后一朵白花,那一对依偎的身影闯入眼帘。
风吹过,有泪滑落。
夫君,我带人反抗过南诏的军队,却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想用软刀子,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可是没有任何效果。所以,我决定放弃了,人家过人家的日子,咱们去阴间团聚。十八年后,我们又是一对恩爱夫妻,何必羡慕旁人。
白芙蓉在清冽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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