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倾谢》第124章


乩辞兹缫患摇!?br /> 卿容倍觉感动,没想到太后真的把王家当做一家,把随随便便也当做自己的孩子。
从来功高震主,王家坐大了,难免会惹来非议,还有上头的猜忌,所幸皇甫熙越和太后都是心无芥蒂的,这让卿容又是放心,又是暖心。
如此这般,到了用膳的时候,太后留二人在永寿宫用膳。
“皇上,有紧急军报——”突然闯进来的小太监语气匆忙,皇甫熙越禀了太后先行离去,让苏畅留下来,待卿容吃了饭,送她出宫。
卿容心中有些担忧,怕是前线出了问题,又怕皇甫熙越操劳,一顿饭便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出宫前,先见见霖儿吧,他多日来也无人说话,许跟你能说几句。”太后道。
没有多想,卿容应下了。
第一百八十章:心中怨恨,似海滔天
皇甫煕霖住在不远处的佑泽殿中,卿容拜别了太后,便去见他。
临近佑泽殿,琴声悠悠传来,卿容让小太监指明方向,便令他退下了。
静静地站在小路上,听着那韵味有些熟悉的琴声。他果然是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少年,弹奏着哀怨的曲调,凭空就能让人心碎。
听了一段,只觉得原本就有些低沉的琴声更加压抑和狂躁,整个人都好似爆发了一般,所有积累的仇恨与憎恨全部从琴声中传递出来,饶是隔了有了一段距离,卿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退却和逃离,以摆脱这样追魂噬魄的琴声。
皱起眉来,卿容有些不知所措。
在山中听到他的笛声,有些怅然,有些哀婉,但毕竟还是平缓的,许是多年来的积淀,让他也对自己的苦难放宽许多。而现在,这琴声却如此阴森可怖,可见他如今的心绪,已经不像当初那样。
若说卿容的想法,自然也是为他感到可惜的。光是这笛子换成了琴,就让人不得不黯然。他失去了一条手臂,没有办法再吹笛子。只是,他是怎么做到,用一只手弹琴的?
卿容走得近了,有小太监看到她,忙不迭地行礼,被卿容拦住。她不想那么快就打扰他。
从近处看那琴,似乎与寻常的琴有些不同,应当是差人特别去做的。只有一只手的皇甫熙霖,正用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飞快撩拨,从背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激动,大幅度的动作,充满了发泄感的手指,卿容心底隐约的担心更加强烈起来。
一片暴风骤雨袭来,那琴声骤然停止。
崩坏的琴声让人心有余悸,卿容慢慢靠近他,管事的小太监道:“殿下,卿容小姐前来拜访。”
皇甫熙霖猛地回过头来,惨白至极的脸险些吓了卿容一跳,许是养在深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脸上的白色还有些透明,整个人看上去别提多虚弱。眼底浮动着暴戾不安,这是卿容也有些意想不到的。
若是论长相,与皇甫熙越也有几分想似,但更像皇甫华裕,只是白得太骇人,给人一种病恹恹的感觉。与卿容记忆中那个可爱呆萌的小弟弟完全不是同一个人。是啊,若是让他一直在皇宫长大,兴许,他还是原来的皇甫熙霖,可现在,终究不是了。命运的轨迹已经改变成另一个人。
“是你?”皇甫熙霖意外地说:“卿容?”
“回殿下,民女是王子伦将军的妹妹,幼年在宫中长大,与殿下曾有几面之缘。后来山中偶遇,实属意外。”卿容平稳地回答道。
皇甫熙霖略微想了想:“听母后说过。近日皇兄已给你下聘礼了?”
他的问话里分辨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的。
“是。”卿容答了。
皇甫熙霖让人赐座,却又扭过身子去,不说话了。
卿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难以忍受无人说话的尴尬,道:“殿下刚才弹的那一曲,是……”
“是我自己作的。”皇甫熙霖对她说话还算客气,兴许是因着两人昔日的情分,兴许是因为山中偶然相见,无论如何,这是让卿容感到欣喜的。
“殿下心中烦乱,本应发泄。但此曲太过于压抑暴躁,反倒激起人心中的怨恨,殿下还是少弱弹为妙。”卿容劝诫道。
谁知皇甫熙霖毫无征兆就发了脾气:“你算是个什么人?却来管我的事情!我只不过敬你是我未来的嫂子,给你几分客气,但没容你来对我指手画脚!我便是怨恨又如何?”
卿容一愣,脸上有些不好看,一旁的小太监也苦着一张脸,原本指望卿容来了能让皇甫熙直心情好些,不曾想反倒惹得他更加生气。
气氛一下子就冷硬起来。
卿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心神,道:“殿下,卿容本无权利来管殿下的事,只是因着我们山中的缘份,想劝解你一二。如今战事已平,苦难都过去了,殿下何来这等怨恨?又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呢?”
“苦难已经过去?”皇甫熙霖回过头来,他白皙的脸扭曲起来也是同样的骇人,“你说得轻巧!若是觉得已经过去,不如自己断了双脚和双臂,再来说这等风凉话!”
咄咄逼人,与先前山中那个孩子大相径庭。
卿容有些语塞,却还是坚持说:“殿下,卿容的确无法体会您的痛苦。可这日子总要过,一味沉浸于此,又有何用?不若寻几件自己喜欢且能做的事情,努力一些,也能得个情趣,不至于自暴自弃,就此怨恨着过活吧。”
“哈哈哈——自暴自弃?”皇甫熙霖的笑声张狂而又讽刺,充满了浓浓的怨憎,“当真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皇兄便是喜欢你这等爱说风凉话的女人吗?这还没过门,就开始管我的事了,真把自己当皇后了?我告诉你,我的事不用你管!自暴自弃也好,无需你来教训!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卿容隐隐有些生气了,铿锵道:“敢问殿下憎恨什么?”
“你问我憎恨什么?”皇甫熙霖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可笑的问题,他转过轮椅来,面对着卿容,那张脸上,挂满了卿容恐惧的负面情绪,最显而易见的便是那铭心刻骨的憎恨!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皇甫熙霖滑动轮椅,慢慢挪到卿容面前来,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带着强烈的胁迫意味,很是森冷可怖,“我恨这个皇宫,恨自己生在皇家,恨这里争权夺利的一切!我做错了什么?或许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于皇宫!我不是嫡长子,没有继位的资格,不过是个小皇子,彼时年幼,却又能什么非分之想?父皇将我送出宫去,我被那狠心的女人暗中带走监禁,她就是个恶魔,是个变态!以虐待和羞辱为乐,把全部的憎恨发泄到我的身上!你可知——你们在宫中无忧无虑时,我过着什么日子么?看着自己的双腿逐渐萎缩,再也没有办法行走奔跑,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变得虚弱,却也无能为力!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曾获得一点爱怜,却要替别人承受憎恨!我没有拥有任何,却要付出自己的一生来为别人铺路!这些,你们可曾想过?可曾问过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里,牺牲了我多少?”
“憎恨,是我这些年里唯一获得的东西!”皇甫熙霖越说,越是面色涨红,整个人也有些摇摇欲坠,他的身体都在颤抖,可见激动到了极点。
“我无所求!那么多年的苦熬过来我已经别无所求!只要能够苟延残喘地过这一生,以笛相伴,便是够。可我又算是什么?谁又在乎过我?为什么把我带回来?为什么要让我当皇帝?为什么——要让我承受那么?这是我的错吗?这是我的错吗?需要时,我是父皇的棋子,等我变成残废,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便是无人问津!你可说说,从头到尾,我做错了什么?你让我不要怨?不要恨?你,或者说,谁有资格说这话?你去问问皇兄,问问母后,问问——死去的烈哥哥!”皇甫熙霖整个人都快从轮椅上掉下来了,他的声音已经嘶哑,整个人喘着大口大口的气,眼中,却没有一滴泪。
“我憎恨的很多!这个皇宫,这个天下!我憎恨那个恶毒的女人,恨不得把她碎尸成段!我憎恨无情的父皇和母后,将我送出宫去,让我遭遇这么多本不该我来承受的一切!我憎恨烈帝哥哥,为什么他的江山,却要我来做祭品!我憎恨皇史,为什么他的计划里,没有属于我的一点温情?我憎恨你此刻的高高在上,憎恨你此时的怜悯,憎恨你对我所遭遇的一切都不曾知晓却在这里指手画脚!我憎恨——每一个人我都恨!”强撑着说完最后一个字,皇甫熙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喷在卿容脚边,吓得卿容脚一抖,整个人都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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