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妆[金推]》第74章


走了好一会儿,拐过一道堪称尖锐的弯,徐氏的寺院映入眼中,同时……还有“遍地”的禁军。
吓了白萱一跳。
沉了沉息,白萱强定着神继续走,对这一众人视若无睹。果然很快便有人上前盘问,白萱低着头全然一副害怕的样子:“我、我家就在这山里,大人……有事?”
“有没有见过一位姑娘,还有一位妇人?”那人问她,白萱摇头,茫然道:“不曾见过……”
“哦。”他打量着她,略一笑,“打扰了。不过天色已晚,姑娘这是往何处去?”
“长阳城……”白萱嗫嚅道,“去夜市买些东西。”
她低着头,全然看不到对方短短一笑。
禁军都尉府中,两年前有不少白拿俸银的。可这两年,皇帝一步步撤了冯家搁进来的人,新上来的指挥使又上任便着手整顿。
目下自上而下,还真没有几个废物。
眼见着白萱衣衫上有好几处脏破,面色也白得不太正常,这禁军思量着,若自己猜得对了,她明知自己是禁军还不说实话就只有一个原因了——怕有诈。
于是他忖度片刻,口吻随意道:“长阳城里近来出了些事,陛下下了严令,四处都有禁军严查,你这个样子去逛市非被抓去问话不可。”
语中有劝阻之意,白萱一听,当即道:“无碍的,长阳城中我也熟悉,买好东西便立即回来。”
是非去不可。
“哦。”那人平静地又应了一声,手在袖中一摸,寻了块牌子出来给她,“拿着这个去,回来再还我就是——若找不到我就随便给哪个禁军,自会有人转交。”
白萱一愕,抬眼看一看他,犹犹豫豫地将那象牙腰牌接了过来。
道了一句“多谢大人”,她半句话也不敢再多说,屈膝一福,低着头匆匆离开。

“……大人。”旁边的禁军围了上来,看看白萱的背影,诧然道,“大人方才把腰牌给她了?死罪啊……”
凡禁军悬带此牌,无牌者依律论罪,借者及借与者罪同。
“别多嘴。”那人一沉息,“找几个功夫好的暗中跟上,保她顺利进宫。”
“……进宫?”几人皆讶住,方才离得远听不到二人说了什么,可……那姑娘是进宫去的?那是云氏的人?怎的不拦呢!
“是。”他点一点头,十分确信,又说,“再着人去禀指挥使大人,云氏必定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霍洹:你从哪儿搞了个禁军都尉府的牌子啊姑娘……哎嘛镇抚使,官衔还不低,你还真敢用啊?!
白萱:外面的禁军把牌子给我了。
霍洹:胆子够大的啊,传他来。
北镇抚司镇抚使:我造她是云氏的人啊,救云氏要紧啊,明鉴啊陛下!
白萱:Σ(っ °Д °;)っ 瞎说,你怎么知道的。
北镇抚司镇抚使:………………常年住山里的姑娘礼数这么周全?最后还行个万福。
白萱:Σ( ° △ °|||)︴ 我……我有吗?!
北镇抚司镇抚使:常年住山里的姑娘仪态这么端庄?走山路还走得规规矩矩?
白萱:Σ(っ °Д °;)っ 我有吗?!
北镇抚司镇抚使:常年住山里的姑娘用个荷包还挺讲究?褶子打那么细?尚服局做的吧?
自以为演技很好的白萱大哭着离去:公子!瞅你教出来的人!尼玛太可怕了啊……
云意V型手:术业有专攻,我大禁军棒棒哒o(*////▽////*)o
☆、第68章 重聚 
即便手握禁军都尉府北镇抚司镇抚使的牙牌;白萱还是难免在黄城门口被挡了道。
毕竟样子太狼狈;又持着禁军的牙牌,实在令人生疑。
和看守皇城的守卫争得不可开交;想着云婵和徐氏还在山中,白萱急得快要哭出来。急迫中争辩得连嗓音都有些嘶哑;忽闻有沉稳的通传声自皇城内一路疾呼而过。
“指挥使急令,速放来者入城——”
守卫讶得面色一白。
白萱大松口气,索性不再多言,提步就往里走。来传令的那人一揖:“姑娘请上车;指挥使大人已入殿禀事;想来陛下即刻会召姑娘觐见。”
白萱看了看眼前的马车,却顿了脚;分毫不敢轻信地问了他一句:“指挥使是谁?”
问得对方一怔;心说你不是云家人么?自家公子作了这么久指挥使你竟不知?
当下险些成了互相起疑,白萱又问了一句:“陛下……是谁?”
对方这才知她何来此问。
那人笑了一声,白萱听得他道:“冯家已灭,满门抄斩。姑娘放心。”
白萱凝了凝神,话中是真是假她无从分辨,仍是只好放了心随他上车——若是真,她入宫无妨;若是假,话问到了这个地步,她便已是被冯家人盯上了,难逃一死。
马车便像皇宫驶去,行得快而稳。车轮在地上轧过的声音虽不算吵却不绝于耳,让白萱更加静不下心来。
直至在宫门口下了车,见了熟人,才全然冷静下来。
“萱姐姐。”白芷噙着笑走上前来,一握她的手,又道,“姐姐快来,陛下正等着。”
二人一同走进宫门,半点弯路不绕,径直往宣室殿去。
自长阶下往上望去,宣室殿一如从前的肃穆。拎裙向上行去,踏上最后一级长阶时,清晰地觉出两旁的宫人都屏了息。二人也屏了屏息,又徐徐呼出一口气,提步入殿。
殿中比外面更沉肃些,一众宫娥宦官似乎比往日显得更“低眉顺眼”。白萱不自觉地低了头,走到差不多合适的地方,驻了足要下拜,皇帝倒先开了口:“免了,坐。”
是以二人皆福了个身,一并落座。
不做耽搁,白萱三言两语说清了云婵和徐氏现在在何处。走哪条路、从何处上山、拐哪道弯、看到哪棵树,均说得一清二楚。
霍洹看向云意,云意一揖:“臣告退。”
他便退了出去,带人去寻云婵与徐氏。殿中重新恢复了安静,三人皆不作声地静默等着,没有什么心思想别的,只想速见到二人再说。
过了半个时辰,有禁军入殿回了话,说人找到了,无恙。
一阵暗带喜悦的松气之声。
白芷眼眸一转,看一看霍洹又想想云婵,就拉着白萱离了席,福身道:“云姑娘与夫人无恙,奴婢便先告退了。”她一睇白萱,“先带萱姐姐歇一歇去。”
这是有意不打扰他们团圆,霍洹略作沉吟,却说:“不急,先等一等。”

又过半个时辰,通禀声贯穿大殿。
一声接着一声,禀着二人已进了哪一道皇城门、哪一道宫门。
在听闻她们已离宣室殿不远的时候,霍洹终于按捺不住,起身迎了出去。
白萱和白芷不知该不该随着。相视一望,皆觉得还是不随着更好。
行下长阶,霍洹终于看到二人从永延殿旁的宫道拐了过来。还有几十丈远的距离,就见那淡青色的身影一顿,显是也看到了他。而后似是看了看身旁徐氏,见她点头应允,就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顾地跑向了他。
于是霍洹定住了脚,笑看着她跑向自己,又在她在他面前停下的瞬间,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云婵还是和从前一样忍不住挣了一挣,又很快安静下去。
“中了冯家奸计,委屈你了。”他紧搂着她,感受着她缩在自己怀里的一呼一吸。很熟悉的感觉,他连日来都担心再也见不到这感觉了。
“陛下无恙就好……”云婵笑了一声,听上去却有些哽咽。他垂下眼眸,看见她正抬了手要擦眼泪,叹了口气,手便先抚到了她面上。
云婵衔着下唇抬眸看向他,认认真真的凝视,许久未动。
“不哭了。”他低低一笑,目光向不远处一划又很快挪了回来,“母亲要笑话你了。”
这话果然十分管用。
云婵当及哭不出来了,从他怀里挣出来,这才意识到徐氏还未和霍洹说一句话,自己如此实在不合适。
她低着头张惶地擦了擦眼泪,霍洹行上前去,一揖:“母亲。”
徐氏温和而笑:“进去说吧。”
他颔首,搀着徐氏往殿中走,经过云婵时,又腾出一只手来拉她。云婵见状,泪意未绝地笑瞪他一眼,径自绕到了徐氏另一侧去,与他一并扶她入殿。

先传了御医来为她们诊脉,寝食不安地熬了几日,难免要好好调养一阵子。
这厢御医为徐氏搭着脉,霍洹便静下心,说起了未料理完的事情。
“白芷。”他看过去,目光在白芷面上划了一划,“母亲也回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
白芷身形一紧。
霍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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