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公子林砚》第180章


“你到底想做什么?”
“儿子是想让父亲帮忙透些话出去,就说儿子七岁前都是母亲照管教养的,最初也是母亲为我启蒙。”
林如海目光轻飘飘扫过去,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说明自己和贾敏感情好,进一步加重贾敏在他心里的分量和在林家的地位?
没这么简单吧?甚至,不大需要吧?
林砚摸了摸鼻子,“我七岁前都是住在母亲院子里。识字描红都是母亲手把手教的。说的都是实话。那几年是江南甄家最嚣张的时候,您又是新任,处处掣肘,每日公务繁忙,少有得闲。”
实话是实话。可林家子嗣稀薄,林砚作为长子,林如海是费尽心力。启蒙最初确实是贾敏之功,可林如海在忙,每日也总要特意抽出一个时辰教他的。
林砚也全然不觉得这么说会不会让林如海不高兴。林如海如何不明白,他此举是另有目的。
轻轻咳嗽了一声,林砚将怀里的纸张掏出来。上头写着一首诗。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林如海满头黑线,简直不想评价!玉儿作的只怕都比这个强上许多。
林砚忙道:“父亲便说这是我七岁前作的。”
若是成年所作,此诗不太够看。但若为七岁前稚龄所作,绝对可称聪慧过人。
“我本想说是礞哥儿作的。可礞哥儿才三岁多,各项学问方入启蒙,往后如何还看不出来。若叫他得了这名声,也不知是福是祸,说不得就会成了枷锁,于他日后不利。
也曾想过推在磬儿头上。磬儿虽小,诗词一道已可见天资,比我强上不只一点半点。然而她为女子,年岁又摆在那。我恐事情未定之际会给她带来非议,将她卷入旋涡,便只好自己上场了。”
“事情未定?”林如海皱眉。
林砚眼神游移,“嗯,事情未定。”
至于何事,他没说。林如海隐隐有些猜想,他似乎在设计一盘大棋。然具体是什么,他却猜不大出来。却也晓得恐不简单。
见他一字不肯多言,哼着气把那首诗扔过去,“便是有议论,也多是内宅妇人,交给你母亲岂不更为便利?”
林砚不接,将手缩在背后,“父亲,我是想传到外面去,让天下人知道,尤其读书人。可不是在内宅传一传。母亲那头哪有您便利!”
传到外头去,尤其读书人。林如海心头一顿,看着他,盯了好一会儿。
林砚抿着嘴,没再多说一个字。不是他不信林如海。林如海已算是不可多得的开明男子,但也是相对于这个时代的其他男子而言。他在此间土生土长,受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思维影响,有些东西终究与林砚的看法未必相同。
他没有歧视女性,对如长公主之流也曾大加赞赏,但林砚要的不是赞赏,他要做的事情,对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来说,很有些“离经叛道”,他不确定林如海知道后,会作何感想,又会不会放手让他去做。
所以,便暂且瞒下,先斩后奏吧。
想到此,林砚面上有些愧色。
林如海叹气,“罢了。”
总归不论他想做什么,都不会是坏事。且林砚如今行事越见分寸,也无以往那番意气冲动了。林如海倒也颇为放心。
见他应了,林砚大喜,一把熊抱住林如海玩命蹭,活似小时候耍赖一般,叫林如海好是哭笑不得,忍不住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林砚似是早知他有此动作,速度脱身避开了,撒腿就跑。边跑还边想,重华传已经传播出去有阵子了。在他的刻意操作下,上下两部,热度不减,如今该是时候了吧。
他当准备准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虽然是霍灵害了霍家。但霍家父母以及老太太也并不无辜。尤其,将霍灵养出这样的性子,他们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其实我是觉得,这世上诸多的恶人歹人的行程,百分之七八十都与生长环境,家庭教育有关。剩下大约只有百分之二三十是真的父母尽力了。
所以,熊家长不要总说熊孩子还小。现在祸害别人,谁知道有一天会不会害了自家呢?
第118章 一百一十八
一品茶楼。
经过林砚和司徒岳的努力,如今的一品茶楼几乎已经成了京城百姓闲聊的必去之处。学子,商户都爱往里头钻。这里不但能听新奇的故事,还有一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带来的消息。
“我竟是没想到林府当家太太一个寿宴,两位王爷都去了。听闻宫里头的娘娘还赏了礼呢!咱们在京里住了这么多年,何曾看见谁家能有这等体面?啧啧啧,那日的排场不知你们瞧见没有,我是瞧见了,可谓叹为观止。”
这般说着,语气里藏不住地艳羡。
“谁说不是呢!倒是叫我们大开眼界!”
有那走南闯北刚入京的,不大清楚情况,问道:“哦?这位太太是哪家出身,竟有这么大的脸面?”
有人摇头,“哪里是她的脸面!谁不知道她贾家的人都……”
说到此,那人一顿,一个都字不免将贾家所有人都说进去了,连带贾敏一起。而前不久那场旷世空前的寿宴还是叫他有些顾忌的,忙转了口。
“你是刚来京里不知道,这林府当家太太的娘家前阵子很是闹出了一些事,成了大大的笑话。不过好在夫家得势,待她又好。”
生意人惊奇:“夫家?”
“她夫家可是大名鼎鼎,你非是京城人,但在外走动,总听说过些他们的事。前几年出来的玻璃,改良的马车总知道吧?”
“这是自然!我如今用的便是改良过的马车。别说,坐上去可比以往的好多了。”
“再有那军中的兵器,将北戎打的落花流水的弓/弩,床/弩,还有先前平了乱军的火/铳。”
生意人咋舌,接道:“这我倒是听说过,听闻这些都是尚书令大人家的大公子林砚做的,你们说的林家,莫不就是……”
前面说话的人点头,“京里有这等圣心和体面的,除了他们家,还有哪个林家?还不只这些,皇上现今废海禁,重开港口贸易,又设市舶司,也是这位小林大人在科考殿试上的奏本。
甚至就我们如今坐的这一品茶楼,还是他的产业,似乎九皇子也有一份。听闻当初这开茶馆的钱还是皇上出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啧啧,怪不得呢!”
有人轻叹,“所以说,做儿子的出息,做娘的才更有底气。若不是有小林大人,就贾家现今这局面,林太太还不知是何处境呢!”
有人点头附和,“是呢!不只出息还得孝顺。听闻这次的寿宴便是小林大人亲自操办的。以他现今的职务,怕是比林大人还忙些,还能抽出时间来办这等内院之事,又在贾家一再出事的情况下。更别说林家素来低调,偏这次可谓是怎么风光怎么来。这意思岂能还不明白?”
这都是为了贾敏啊!
这般一说,许多人唏嘘,都羡慕起来。有儿子好,有个出息还事事记挂着自己的儿子更好!
“前阵子还听林大人闲谈说起,小林大人幼时长在母亲身边,得母亲教导。听闻七岁便已显露才能。对了,林大人当笑话说起时念出来的那首《鹅》,你们听了没有。我本觉得此诗不怎样,可若放在一个七岁孩童身上,那就不一般了!”
“谁说不是呢!也是林太太用心。贾家如今虽败了,可早年也是一等一的人家。林太太闺中那会儿,也是鼎盛之时,想来当时各色教养都是不缺的。”
“是了!若说孩子争气,也着实需得父母引导。便是连林大人也说,小林大人能有今日,林太太是功不可没。”
“我这些时日倒还听到一个消息,据说那写了诸多话本子的太虚先生,乃小林大人的雅号。”
“哦?竟有这事!这便说得通了。为何那么多人去求太虚先生的话本子,太虚先生面都没露面,凡有作品出世,一准是送到一品茶楼来!在看那话本子里的各色诗词,倒也可见小林大人的几分才华。”
“如此我倒是理解了,这太虚先生的故事里不乏让人敬重佩服的女性,更有最近出来的重华传,更是一展巾帼之色。想来是因小林大人幼年受母亲引导之故。”
“说起这重华传,倒是叫我十分佩服这话本里的人物。”
……
林砚便是在此时自外头走了进来。茶楼内暖意洋洋,他将外罩的披风脱了,递给秋鸣,便听得角落里一人冷嗤,“牝鸡司晨,扰乱纲常!”
林砚一愣,见那望向自己,左右看了看,有些茫然,“这位兄台说得是我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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