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公子林砚》第186章


沈二抿了抿唇,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你可瞧见妹妹屋子里那一面墙的东西?”
沈二撇嘴,“都是些玩意儿,虽新奇了些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说有钱便能在金玉阁买到,就凭那大多都是林砚弄出来的,他就更容易得了。”
沈大摇头失笑,“那你可瞧过妹妹的书房?架上有一本画册,每页一幅画,画中人都是妹妹。或坐或卧,或起或立,惟妙惟肖。若无情意,是画不出来的。”
“旁边还有一本,彷如教案,将西洋画的各□□别技巧都讲解到了。从入门起步开始,详细周到。此书是外头买不到的。从头到尾每一个字都是林砚的笔迹,自是他亲手所制。”
“我明白你心里不舒坦,可妹妹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我们便是愿意养她一辈子也不能这么蹉跎了她。放眼全京城,我竟是找不出有比林砚更合适的。如今他与妹妹婚事早已议定,又非是对妹妹不好,你若特意为难,岂不显得我沈家无理?”
沈二低了头,不再说话。
沈大自知他是想明白了,不会再去找林砚的麻烦,放了心,转而问起日后来,“年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沈二刚想开口,沈大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率先开了口,“不必顾忌家里。父亲素来开明,不然也不会容忍我们在外逍遥数年。至于其他……”
他一顿,又说:“明岁会试,我是要下场的。”
沈家不能只靠祖辈的余荫,更不能只靠林家。所以,父辈歇下来,便该是他们鼎立门户的时候了。沈大这是想告诉沈二,家中有他在,他可以五湖四海去寻自己的兴致,他会是他的后盾。
沈二心头忽地一沉,“大哥知道我的性子,朝中的尔虞我诈,我做不来,也不喜欢。可祖父年岁渐长,一日不如一日,我既已经回来了,让我再出去,我却也做不出来。”
沈大点头,静等她后文。
沈二想了半晌,“现今朝廷有意提倡教育,我想着寻个书院,做个教书先生也不错。”
沈二的才学还是有的。沈大想了想,便应了。
转眼至了十一月。林砚与沈沅大婚之期。
酒宴上,林砚本是想了个躲避的法子,在酒壶中做了手脚,可惜被柳尚元识破了,拉着灌了一肚子的酒,好容易醉醺醺等到他们“好心”放了人,林砚脚步已有些虚浮,才走了一小段,便被司徒岳一把拉进角落,悄悄儿地塞了一本书。
林砚看着那上头明晃晃的《春/宫/图》三个字,脑子一个机灵,酒醒了大半。但见司徒岳又塞了个模型过来,是“欢喜佛”。额,好吧,就是男女共鱼水之欢的模型。有机括,还能转换多种体味。
林砚脸似火烧,就连自己也分不清是喝酒太多所致还是羞的。
偏司徒岳好絮絮叨叨,“我听说这是女子出嫁前,娘家准备的压箱底的东西。你一个大男人该是用不到的。可我担心你长这么大连女人都没碰过的到底明不明白,想着你总不能洞房花烛夜去翻新嫁娘的压箱底吧!就把内子房里的给偷过来了。”
内子房子的……
偷过来了……
林砚脸色一层一层黑掉,抬脚一踹,将书和模型扔回去,转身入了内院。
这一夜,林砚两辈子真枪实战,出尝禁果。因着喝了许多酒,到得后来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
次日清晨,林砚醒来之时,身边已空了。林砚披衣下床,红曲打了水进来伺候着梳洗了,出了内室便见沈沅坐在梳妆台前,春分帮着梳头。
林砚忙快走两步,上前挨着沈沅坐了,也不扰她,只看着春分铺了满台子的钗子,大约是没选好带哪只,眼珠一动,又转回内室,再出来,手上多了个簪子。
“就带这只吧!”
春分瞧了两眼,“大爷哪里买来的簪子。瞧着似是碧玺的,色泽倒是不错。只这样式和手艺实在太粗糙了些,怕是寻常街面摊子上卖的都比这强!”
林砚一滞,沈沅瞪了春分一眼,笑着自林砚手里拿过去,“我瞧着就很好!可是师兄自己制的?”
春分愣了会儿,忙低了头,暗道自己没眼色。怎么就没想到这一遭!要说就凭林砚的本事,何曾差过钱!若没别的缘由,怎会把做工这么差的东西拿来给自家姑娘用?
春分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叫你嘴快!
林砚支支吾吾,“本是想送与你做生辰里的,奈何我技艺实在不佳,到得你生辰都没做出来。后来虽做成了,却也是前几天的事了。确实是……”
林砚看着那簪子,坦言,“确实是做得太差了些。”
沈沅笑了,“我却觉得好看的很!”
好看的不是工艺样式,而是心意。
林砚欣喜。沈沅又将簪子递了过来,“师兄可要帮我插?”
红曲微愣,抬眼看向林砚,林砚却是已经接了过来,可惜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这些,在沈沅头上比划了好一阵,寻了个自觉好看的位置,可那发髻却是怎么都插不太进去。
这就尴尬了。
春分没忍住,低着头细声笑起来。
红曲见状,忙上前去,“大爷哪里是会做这些事的,还是奴婢来吧!”
林砚摇头,“我是不会,可我能学啊。你过来告诉我插哪儿怎么插就行!”
不等红曲动作,沈沅抬手在自己头上一指,“这里,轻轻横着插进去就好。师兄角度太斜,自是不称手。”
按照沈沅所说,果真成了。林砚看着镜子里的沈沅,美滋滋地,面上还带了几丝炫耀。
梳妆完毕。二人同行,先去给林如海贾敏请了安,又随着一起去了祠堂,祭拜祖先。然后才是领着沈沅与林礞黛玉见面。
虽则几人之前都是认识的,可今日与平常不同。林砚的弟妹,沈沅都是备了礼的。黛玉自是欢喜,为林礞拿着那副难得的暖玉棋子很是闷闷不乐,眼珠子一顿乱转,拉着沈沅道:“嫂嫂要不要给我换一换?”
沈沅怔愣,很是尴尬。新妇头一天见家人,精心备好的礼物,这是怎么回事?
林砚一张脸都快黑了。林礞却还在说:“我见这棋盘实在贵重,我还小呢,哪里需要用这个。嫂嫂,你不如给我一只猫儿吧!雪白的,圆圆的,像滚滚那么可爱的那种!”
滚滚,是黛玉养的一只猫,林礞眼馋许久了。这点沈沅是知道的,噗嗤一声笑出来,打趣道:“这我可办不到,得问你大哥才行。”
林礞一听,整颗脑袋耷拉下来,抱着棋子嘟嘴,“那还是这个吧。”
他可没忘记,每次他闹着要猫,总会被林砚抓去书房认字描红。什么男孩子不养猫,骗谁呢!分明就是偏心!偏心!
哼!
沈沅捂着嘴,忍俊不禁。
林家人事简单,接下来便没什么了。林砚扶着沈沅回了院,见四周无人,忙让她坐下,问道:“我昨日喝多了,可闹腾得你厉害?”
沈沅双颊唰一下绯红,这……这让她怎么答!
林砚也觉这话题好像有点尴尬,忙岔开,“离午膳还早,你不如先睡会儿。”
沈沅应了。然而这一觉却不是睡到午膳,而是至了下午。
春分过来服侍,沈沅急道:“怎地也不叫我?”
“奴婢本是想叫的。大爷不让。大爷说府上没那么多规矩,不必去老爷太太跟前伺候。你们又才新婚,自是该过二人的小日子。这院子里的事,太太也不大管。叫奶奶无需担心。奶奶何时醒,吩咐一句,让下面何时摆饭便是。左右临河院有自己的小厨房,不碍事。”
沈沅松了口气,又问:“师兄呢?”
话音刚落,便见林砚走了进来,后头跟着红曲,红曲手中捧着一个箱子。打开来,里头全是银票房契地契,别的不说,但就银票,就有几十万两之多。
沈沅张大了嘴巴。
“你也知道我在外所做的事情与别人不大一样,按理是都该交予父母归于公中的。可我们家不缺这些,当初母亲便只收了一半。”
一半……也就是说这里才是一半之数。
“银票有些是近几年来,九爷给的分红。金玉阁的各色玩意儿,车马行,我虽都只是个出主意的,九爷也都算了我一份红利。再有便是各处店铺生意的收入。”
林砚将房契地契铺面拿出来,“马会你去过,这里九爷占了七成,我占三成。九爷的挂在宁王妃名下,我的这三成,也早做了安排。这些年我先打理着,日后留给磬儿做嫁妆。
一品茶楼,当初是皇上给的银子开的,算在我名下,九爷只要了两分的干股。这两处地方有些特殊,牵扯众多,你怕是有许多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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