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一枚铜钱)》第67章


“还不知道,她刚进薛家,人心未定,暂且不要告诉她我来了京城。”
金书不解,不过师父说的话是没错的,便应了声。
用过饭,方为和金书一起去客栈。金书刚进门,掌柜就叫住了他,拿了个信封给他,“方才有人送来的,说要交给小爷您的。”
金书看见信封封口上的红蜡形状,就知道是阿古的。拿了信上楼,拉方为进去看他住的地方,“今晚可以跟师父一块睡了。”
方为笑笑,“你已长大成人,不可以再跟师父一起睡了……这信是你师姐的?”
“嗯。”金书没瞧,把给了他看。自己挪了凳子过来坐到一旁,十分愉悦。
方为展信看去,说道,“是药材……看样子是催酒用的。”
“咦?催酒?不是说明年腊月才是太后寿辰吗,怎么现在就得用催酒药了。”
“许是计划有变。”方为将信收好,说道,“看你眼睛还肿着,这买药的事师父去做,你好好睡一觉,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忘了。”
金书摇头,“阿古姐姐交代的事金书要亲自去办,而且也不能让师父去呀。”
“无妨,等买回来,你就说是你买的。师父暂时不便露面,免得她分心。等时机到了,师父自然会见她。”
金书不疑有他,连连答应。送他到门口,这才回来睡觉。等他睡醒了,方为也买了药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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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晋午后就去了客栈拿药材,店小二记得他,见他进门就说道,“薛三爷可是来找金小爷的?”
“正是。”
“金小爷跟一个男子出去了。”
薛晋微觉好奇,金书在京城还有认识的人?他顿了顿,难道是韩离,他来了京城?正要细问,就见金书一人一脸愉悦地蹦着步子进来,像是没瞧见他径直过去。
“金书。”
金书顿步,回头看去,展颜道,“姐夫。”
这一声姐夫叫得异常甜,连薛晋心里也忍不住飘了一下,“我来拿药材。”
“就在楼上,姐夫你要上来喝杯茶吗?”
姐夫听着真是顺耳极了,薛晋欣然上楼,也总不能让个孩子多走一回。
薛晋往楼上走去时,对面的小面摊上,方为正坐着往那看。他收的两个徒弟都聪明过人,金书虽然做事稍微马虎,但却很机灵。
薛晋上了楼等金书开锁,问道,“你刚才出门了?”
“是呀,我正要出门买糖吃,客栈里有人问路,刚好和我顺路,我就带他去了。”
薛晋恍然,左右看看,“糖呢?”
“吃了呀,我以为来拿药材的是阿古姐姐,哪里敢让她看见。可是我又嘴馋,忍不住跑出去解馋了。”金书打开锁,跨步进去,又回头道,“姐夫你可一定不要告诉阿古姐姐。”
薛晋这才没有怀疑,笑了笑说道,“难怪喊了那么多声姐夫,原来是为了堵我的嘴。”
金书眼底露了狡黠之意,“那姐夫你要不要我堵你的嘴呀?”
薛晋叹道,“我只能没志气的说要了。”
金书咯咯笑出声,将桌上的一大包东西给他,“都是阿古姐姐要的。”
“你办事果真很快,难怪她要你去买。”
“当然,我是谁呀。”
薛晋笑笑,“我还得将药材拿回去,改天再带你去玩。”
金书点头,“你好好陪我姐就行,她受了伤我也不能去看她,只能拜托给你了。阿古姐姐脾气不好,可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对她好她不会老板着一张脸的。”
他像个小大人那样说着,絮絮叨叨的,薛晋只觉他十分乖巧懂事。
拿着东西回到家里,阿古正坐在窗前闭眼休息。他刚走到面前,就见她睁眼看来,眼里没有半点困意,可见刚才并不是在睡觉。
“怎么又起来了。”
“都要躺出病来了。”
薛晋将包袱放到桌上,打开包袱已闻药香。阿古见到药材却先皱了眉头,细细查看一番,说道,“齐了。金书有说什么么?”
“让我好好照顾你来着。”薛晋坐到一旁,又看着她笑,“他说你脾气不好,让我多让着你,即使你说狠心话了也是违心的,叫我不要生你的气。”
阿古摇摇头,“他年纪那么小,倒比我爹还啰嗦。”无意提到父亲,她手势已经顿下,低眉想了片刻,抬头看向窗外。
薛晋知她意思,听了听动静,才道,“下人都站得很远。”
阿古这才说道,“要给洪沅薛升下毒的话,有什么法子么?我要给他们慢慢下毒,先像是生了一种病,然后皮肤开始溃烂,一直烂进骨头去,再烂到五脏六腑……”
薛晋见她面露阴戾,伸手握住她的手。手上被温暖裹住,阿古回神看他,便见他神情缓和看着自己。阿古默了默,说道,“现在要接近他们并不容易,更何况这种毒要每天下。我不可能下在井里,否则上下百来人都要吃解药,太麻烦。”
薛晋想了想,问道,“那毒一定要咽进肚子里?”
“不是,只要碰到皮肤就好,无论什么地方。”
“那可有解药?”
“有。”
薛晋了然,“把毒给我,我有法子了。”
阿古好奇道,“怎么法子?毒还在客栈,没带过来。”
薛晋淡笑,“洪沅会在我房里安排亲信,我也不是傻子。”
阿古恍然,“你在他们房里也安排了人?”
“嗯。你将解药给我,我让亲信服下。他是薛升的小厮,每日衣物是他打理的,只要将毒下在衣服里,便不愁薛升不会中招。”薛晋细想之下,又道,“只是他生性多疑,你所到的地方便有人接二连三失踪,我怕他迟早会怀疑到你头上。”
阿古蹙眉想了片刻,说道,“可有什么借口外出住一段时间,等他中毒发病了,再回来,只要十天就够了。我们去待上半个月,到时估计他夜里已经全身发痒,挠得破皮了。”
“借口?”薛晋往她身上扫视一眼,眸光更亮,已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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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晚饭向来不太准时,薛康林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开饭。这日他回得有些晚了,一家人也饿得饥肠辘辘,也没人敢有怨言。
洪氏摆手让下人去热饭菜,薛晋趁饭前空余,说道,“父亲,家里人多嘈杂,阿古这几日伤不见好转,夜里总是被惊醒。孩儿想带她去绿苑山庄小住一段时日,便于养伤。”
薛康林淡声,“刚成亲就出去住像什么话,让家里下人少走动便可。”
“夜里护院巡查,少不得有动静。那外头的更夫一更一响锣,也十分吵人。我们夫妻同去安静地休养,旁人倒不见得会说闲话。”
薛康林略有迟疑,还是不愿让他们离家,“不是还要酿酒么?”
“下午孩儿已经购置回了药材,也依照阿古的嘱咐将药放入酒缸中,一直到腊月才会打开,酒的事已办妥。”
洪氏事巴不得他们离开,省得瞧见心烦,也帮着劝了丈夫答应。薛康林最后还是点了头,让他们去了山庄好生休养。
用过饭薛晋就带着阿古的亲笔书函去客栈,让金书取了毒来,交给安排在薛升身边的小厮,再给了他解药,叮嘱他在三天后再下毒。
翌日,薛晋和阿古收拾好山庄小住的细软,乘车往郊外去了。
☆、第60章 潜伏
第六十章潜伏
薛升近来总觉身体不舒服,痒得很,开始没放在心上,等挠到破皮出血方能停手的地步时,他才重视起来,可还是没去找大夫,暗想自己莫不是得花柳病了。他拧眉,要真得了那种病,传出去可要丢脸了。
虽说十有八丨九的男子都会去青楼风流,可得了这种病,都不会让人知道。
他仔细想了想近来去温香楼找过的姑娘,看着都不像是得病的,干脆去了温香楼,亲口问个明白,料老鸨也不敢欺瞒。
到了温香楼时才刚傍晚,老鸨瞧见他颇感意外,“薛六爷怎的这么早就来了,姑娘们都还没起身呢。”
薛升未给正眼她,冷冷一扫,“近来我身体不适,便想来问问前两日伺候我的姑娘身体可好。”
老鸨是个机灵人,当即听明白了,大喊冤枉,“我们这的姑娘个个都是干净的,不干净的都打发走了,哪里会自砸招牌,更何况有病的也不敢叫去伺候您啊,这可真是冤枉了。”
她急声解释着,楼上一个灰色长衫的男子倚栏往下看,笑道,“薛六爷可要上来饮一杯酒?”
薛升抬头看去,见是温香楼的方大老板方为,眸光微顿,缓步往上走去,进了厢房。迈步里面,这里的胭脂水粉味比起别的房间来清淡许多,光是闻这里的气味,他就知道方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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