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信徒》第61章


Chapter 66
凯厄斯坐在凯莉斯特的卧榻旁,手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他漫不经心地翻着,等待她的苏醒,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
他疑惑地在记忆里去搜寻,曾经做过的那样?在他长如浩瀚星河般的生命中,真的发生过这样同类型的事件么?
耳朵灵敏的凯厄斯听到响动,抬起眼皮看了过去,那个躺在石床上如同瓷娃娃一般易碎的人类醒过来了,她原先就并非健康的唇色此刻更加苍白了,脆弱地吐纳气息,眼珠不安分地转动着,像是遇到什么噩梦。
他定定地望着她,下一秒,凯莉斯特醒了,她的眼神现实迷茫无措再到惊恐万分,凯厄斯看着她,得意极了,他咧开嘴恶狠狠地对她笑了笑。
这就对了,就是应该害怕他,臣服他,跟随他,而不是与他作对,忤逆他。
阴暗潮湿的石板透着阵阵冷飕飕的气息,盖在凯莉斯特的脸颊上,她艰难地别过脸去不敢看坐在自己身侧的这个男人的脸,他眼见自己醒过来之后便慢慢地合上手里厚重的大部头,那声响叫凯莉斯特的耳膜一阵鼓噪,心口里的那颗小心脏也跟着弹跳起来。
她怯生生地望过去,他眼底写满了不耐,鼓起勇气,她还是说了出口:“水。”
凯厄斯感受得到这体温的热度,他还以为那是人类惯常的温度呢,他想了想站起身去,手中的书籍被他稳妥地放回到书架上去,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壶倒出一杯,这场景,又是该死的熟悉。
他走到那个人类的边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透明水杯递到她的唇边,想起她还躺着,便微微俯低去搂起她的身子,滚烫的隔着半干的衣服他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她身体上的温度,他默不作声地瞟了她一眼,发现她那双泛着光泽的眼珠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他难得的温情莫不是给了这个人类以不可思议的情绪?
凯厄斯觉得这样子的他,于他自己而言,都是有点陌生的,于是他将杯沿放到她的唇边,挨得这么近,他都嗅到了她头发里脖子散发出来的香气,那么那么的诱人,叫他难以忍受,他突然发了狠将水往她身上灌……
失控的动作夹杂着这漠不关心的神态,他有些挫败于这个歌唱家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楚,当初他未遇上歌者时,曾这样讲过,那些被歌者迷惑得神魂颠倒的吸血鬼不会包括他,可是……
望着她近在尺咫,凝着雾气的大眼睛时,他忽地生出一股不忍来,不忍这么凶狠残暴地对待她,想要驯化她,叫她心甘情愿被自己转化,让她得到最好的一切,明白和他共同永生是一件多么美妙而幸运的事情。
他松开拿着水杯的手,玻璃渣四处散落砸在他的身上,凯厄斯俯身抱起凯莉斯特以免她被这玻璃所伤,他站到那石床上去,手里抱着的是她,他一低头便将自己的利齿毒牙放到对方身上去,她的皮肤在他嘴巴张开的一瞬间竖起寒毛来,他的耳朵捕捉到她嘴里想要发出的尖叫却因为生病而无法的响动,他恶趣味地笑了起来,眯着眼睛十分享受这种猎物在嘴边,并且势在必得的感觉。
很快这种惶恐没有持续多久,刚刚苏醒的人类,张开嘴,一腔孤勇地咬住了他的脖子,像是被猫挠了一下,凯厄斯顿时就炸毛,抬起埋在她脖颈处的头颅,死死地凝视她那双明明怕得要死,却又故作坚强地回视自己的眼睛。
像是想要从她眼里获得某个熟悉的影子,却不得要领的感觉,又笼罩在他眉头上。
这心软来得太快,他看着这个和他想要寻找的记忆没有丝毫关联的人类,突然没有了兴致。
这些天以来如此这般复杂叫人难以琢磨通透的情绪一直在折磨着凯厄斯的心灵,他无法叫自己安然地望着这个歌唱家在自己面前入睡,也无法叫自己不去思索到底他对这个歌唱家是以何种面目的情绪来对待。
她的面容娇弱得像是从前种在他自有城堡中的玫瑰花,尽管没有在阳光充足的时日里照看过,但是阴天细雨带风的天气里去照料也是十分的美艳,暗沉的天空底下,它是唯一的亮色。更别说这个人类在没有被病痛侵袭时脸颊那如同骄阳一样可口的红晕了,她头上的金发比他见过的那些女吸血鬼的发色还要有生命力,尽管她的神情大多时间看起来是那么的郁郁寡欢。
她昏睡的时间里他一边翻着书,一边打量她,他那些暴躁的心绪仿似不存在了一般。
可是当她苏醒,又像初初碰面时那样怯弱地看着他时,没来由一阵火气从心口往脑门窜。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阿罗推门而入时望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一个坐在石床上环抱住自己瑟瑟发抖,脸上是凄切的神情,一个站在床沿指尖淌水,恼怒和心软交织在这个不成熟的弟弟脸上,阿罗没有叹息出声。
走近了他拿出绣着沃尔图里标志的手帕,将这姑娘手指上的清水抹掉,然后温柔又不失礼仪地握住了她的手,去读取那些信息,关于自己弟弟命定歌者的生平和此刻的心情,他看到一幅用色热烈,感情充沛的画作在自己面前徐徐铺展开来,和这个姑娘此刻平静中带着审视的提防神色不同,她的回忆里充满着让人向往的花香。
直觉告诉阿罗,这个歌者,将为他的弟弟带来完全不同的体验和生活,这对沃尔图里是有利无害的,他现在需要勘测她的天赋到底是什么,如果是和自己妹妹迪黛米那样只是给人带来好心情的话……
到底留还是不留?
凯厄斯接触到阿罗的神色时,又想起自己曾经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说不会被歌者所牵绊,可真当这一切,当这个无法抵御的宿命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看着她,再看看他自己,好像很难再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她从今天起,要成为他的心魔了吗?
他预备让这个人类成为自己的心魔了吗?
凯厄斯没有告诉自己答案,但他的行动告诉了周遭的所有人,这个歌者,迟到了好几千的宿命,的的确确是他的心魔,至少也是放在心尖上的人。他给她请来最著名的医生给她看病,米兰城里最有名的服装设计师为她量体裁衣,意大利最好的语言文学家教她说意大利语,这所有他为她而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拉紧彼此的距离。
大概是交谈时得知她是个爱好画画的学生,便将自己书房的某处作她的画室,这一切都瞒着凯莉斯特进行的,等到她痊愈之后,恢复健康之后才让她知道,让她沉醉在他编造的梦境里,在她身体条件允许的时候将她转换。
从未见一个如他一样的血族为自己的歌者百般忍耐,只为共同永生。
而凯厄斯兴许是因为一直孑然一身,孤寂百年,才会对这样横空出现的一个歌唱家上心吧,阿罗与马库斯曾这样交谈过关于他们兄弟凯厄斯的事情,但马库斯却是另一种说法,他认为凯厄斯在这个人类小姑娘身上找一样情绪。
“你看他看她时的眼神,充满了压抑,明明不是那么喜欢她却又硬是要将她留下,并以礼相待,他这样易怒的一个人,居然会有这样的耐心真是不多见。”
“他……我以为我们的兄弟凯厄斯所有的耐心都给了那个猎人了,我从亚力克的思想里读到,他啊,为了那个差点烧死他的人类做过多少费尽心机的蠢事情……”
马库斯忙不迭送地打断,这对他这个行动如老僧入定的血族来说,显得有些急迫,“我们说好不在这里谈论相关事宜的,阿罗。”
隔日,阿罗将一个吸血鬼请到了沃特拉城来,是他的忘年交,能够看出一个人类在转化为吸血鬼之后的天赋,两人已是多年不见,寒暄过后阿罗便领着此人到凯莉斯特的起居室——这里经过凯瑟琳的一番布置后充满了中世纪皇室公主闺房的那种甜腻与粉嫩。
阿罗很是满意,微笑对着正在照顾凯莉斯特的凯瑟琳阖首,而门边的亚力克则是微微地皱了眉头,环视了整个房间的装扮,再将视线定格在徐徐走向自己的凯瑟琳,她脸上得意的神色来不及收回来,便对上他的。
凯瑟琳自从凯厄斯重伤后才被调回到沃特拉城,此前一直都是在外执行阿罗下达的命令,大概是害怕她尚未彻底归顺于沃尔图里,所以执行的都是边角的碎料,并没有切中要害,就像是沃尔图里养着的一个闲人。
这一次回来却主动接下照顾一个住在沃尔图里人类的起居饮食,听任凯厄斯的差遣,这个间接造成她成为自己最不愿意成为的族类的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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