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家长女,她一直都觉得挺自豪挺幸运的。
尤其还是嫡长女。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又或者是她夫君年迈,自己便也跟着老成了许多,渐渐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发现其实无论是自豪还是幸运,其实与排位真没多大的关系。
但是到底与嫡出或是庶出有没有关系,她觉得倒真的有些看不通透了。
她们苏家长房,六个女儿。
四嫡两庶。
鹏儿在婴儿床里睡的正酣,秋末时节蚊子最是猖獗,她缓缓的打着扇,看着摇床里的儿子。
微风轻抚,窗外林叶摇动,甚至还嗅得到隐隐的书卷幽香,兰草清幽。隔着竹窗,正看见齐正山在书房的窗边研究苏叶送来的童车图构。
搬到齐家的别苑之后,她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青布的鞋底,踏在地上,推开淡青的竹门,门前,一排青色石砖小道,两旁是齐整的草坪,也不知道苏叶是怎么想的主意,把草修剪的平整之后,竟是这般好看。偶尔会有细碎的小黄花夹在其中,在微风下舒展,恍若是一张张小小的笑脸。
站在石砖路上,看着两个房间。
她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就在眼前,她只要伸手,就可及的地方。
有时候她想想这一生,就像活了两遍一样。
阳光和煦微风清凉,树影风动之间,光影似乎交叠了起来……
“那是谁家的女子,生得春光满面,美丽非凡……”
“你一身洁白无暇,唯一的错就是太美……”
“只要有你在,我纵然看不见道路山川,哪怕眼前漆黑一片,都无惧不怕……”
数年之前,她也是被夫君哄的小鸟依人的女人。
因为那人如灌了蜜一般的嘴,她竟可以勇敢坚强到撑起整个家,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
绵绵的秋风周密的袭卷了她的全身,她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真实。
她笑了。
她觉得她直到现在似乎才明白,真正的爱,不是耳朵,不是嘴巴,不是眼睛。
是全身的每一个感官,是心中每一处折皱。
就像这风一般,吹遍你的全身。
直到现在,她还是偶尔会想起那个男人。
也深感这世间最无情,莫过于岁月二字,多年的岁月转瞬即过,当时再是刻骨铭心再是剜心之痛,也都会被抹去痕迹,留下的,也只是回忆而已。
但是过去了这么久,她仍然记得多年以前,似乎也没有多少年,那年冬天特别特别的冷,年关时节,田庄的粮收和预想差了很大一截,可孔君达却一点也不在意,整日纵情声色,以为和城里的公子哥们玩的高兴,生意上自然会给他补回来。
那一年,她怎么可能忘记。
是她二妹苏荣在闵家没能过得了年节的那一年。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在那一年开始变得不一样的。
那一年,苏倩的未来发生了改变,和齐铭终于踏上一条路。
那一年,苏贞也开始隐隐的有了她自己的任性。
那一年,就连久病缠绵病塌从来都清冷的苏叶,也开始站了出来。
孔家已经走下坡路了,从闵家回来的妹妹们,那个从月门出侧身微笑的最小的妹妹,让她当时拥着苏倩,心里竟是有一刹那的发抖的。
可是,她不能退缩。
孔家不能输。
孔家是她苏青多年来的心血,这么多年风光在外的名声名誉,孔家倒下,就意味着连同她苏青的名誉也一起垮下。
她知道,她似乎被声名所负累了,她似乎被这些光华蒙蔽了双眼了,她也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她就连她自己,都要看不清楚了。
但是她更清楚的知道,她没有路可以回头可以退,明天是准备好的,就是必须和齐家攀上关系,没有办法,没有别的路,这就是她苏青的宿命,活在孔家的宿命。
如果,还有什么是她在意的,能引起她真正的波动的,除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名誉之外,就是孔君达越来越少的温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最初成亲之时的孔君达,一点点消失不见了。而她,也变得不知要怎么才能让孔君达变回从前才好,只知道每次帮孔君达做件什么事,孔君达就会笑着夸上她几句。
这么多年下来,唯一没有改变过的,也就是那张笑脸了。
以至于当这些统统都像前世今生那般遥远的时候,她甚至都震惊于自己当时的疯狂。
她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那些甜言蜜语,还是为了她自己。
直到……
孔君达死了。
纵然是孔君达养了外室,与她和离,她都不曾真正的清醒。
纵然在那时,齐正山已经出现,也仍然没能让她彻底的清醒。
但是,与其说是孔君达的死让她清醒,不如说是当孔君达死于苏叶之手时,她才彻底的清醒。
还有母亲林佩云亲手帮孔君达安插的外室。
直到那时,她才清醒,原来她苏青是有家的人。
清醒之后,她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人们心中的苏青再也不会站起来,人们心中的苏青就是一个失败者。
苏家不能有这样的女儿。
遇见齐正山,和齐正山走在一起。
人们辱她,骂她,奚落她,背后的话有多难听,她明白,她知道。
但是她更清楚的知道,所有承受在身的骂名与难堪,若是因为这些而放弃,那就永远都会成为背在身上一生的枷锁。
只有跨过去,不畏惧,承受得起,才会乘风破浪。
然而,当这一切终于成为她所期盼的事实,她成为齐正山堂堂正正的女人齐家主母的时候,又有新的波浪向她拍打而来。
“齐家主母,我的婆婆是吗?我知道,犯不着在我面前端出又是大姐又是婆婆的架势,也用不着一遍一遍的强调,你是婆婆没错,但那又怎么样?你不还是一个和离过的给齐家填房的女人?!若是你出现的早一点,你也就是齐家的一个妾!”
苏倩当时有多抵触,她至今都无法忘记。
“辱你?我照规矩给你敬茶,无论是姐妹情还是婆媳情,哪一点坏了规矩?你说我辱你,这是新婆婆刁难旧儿媳,是你不想做齐家的主母,还是你不想让我做齐家的儿媳?要真是如此,那这茶你怎么喝下去的就还怎么吐出来好了,我这就去齐家的宗祠三叩九拜,让齐家的长老们合书联名把我从齐家赶出去好了!”
纵然是这样,她也会一夜一夜的劝慰自己:苏青,你就少生事吧,当初撮合苏倩和齐铭的是你,现在一跃要成为她婆婆的也是你,是你把你自己给整到今天这个不上不下的地位的,你还要怨怪别人吗?你只能忍着,这是你欠你妹妹的,你一旦不忍了,也会是齐家的家丑,到最后不还是自己人受损?
但是这些那些,终究抵不过苏叶的那几颗梅子。
不过是几颗梅子,入了腹,就成了刮心的毒药。
她自幼就对豆浆过敏,闻到味道都会作呕,一旦食用,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似的。
她这一辈子,就从来没有那样逼自己服下过那么多的豆浆。
她呕的泪流不止。
呕出毒药,又何尝不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所有情分。
原来,就算是至亲的人,当她手里有刀,也不是只朝向外人的。
她知道,这也是她自作自受。
天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是不能生养的那种女人了,谁知……
肚子里的那块肉,无疑就等于要动了苏倩和齐铭的利益,这当然是个祸患。可是她日夜防范,没想到最后出手的,却是苏叶。
别说是记忆里的苏叶,就是这么多年来她所认识的苏叶,都不是这样的。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这个妹妹,变得像曾经的自己一样,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了?
她后来想,这是不是报应。
这是不是报应?
是不是她作孽太多?
是不是她的报应来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一直无法怀有子嗣,是上天给她的报应,后来与齐正山走在一起,她越发的觉得没有子嗣,是她苏青这一生的报应,可是当她后来竟然怀孕的时候,她觉得,兴许老天开了眼,知道她有心悔过,原谅了她。
可是,最后,要来杀她孩子的,就是她的亲妹妹。
她这才明白。
这,才是真正的报应。
没有人肯相信,曾经手腕决绝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苏青,在嫁入齐家做了齐家主母之后,只想过平静安稳相夫教子的生活,没有人会认为她苏青有了孩子后真的会做得到不争不抢。
所以,她曾经怎么对别人,就有人来这般对她。
所以,她后来一夜一夜从睡梦中惊醒,总是会抓住齐正山,逼着他千万千万不要怪怨苏叶,这只是她个人的果报,不关他人之事……
苏贞出家了。
那一天的夕阳特别的红,艳丽的像是染了血一般。
她大腹便便,上山艰难。
额际汗如雨下,却仍旧固执到宁可站在那里,也绝对不想进去与苏叶共处一室。
其实后来想想,倔强的,何止她一人。
她觉得,苏家的女儿,似乎受了诅咒。
为什么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个个,都是这样?
苏琼死了。
这算不算是骨肉相残?
如果父亲还在世,父亲会不会痛心疾首?
鹏儿出世了,苏倩和齐铭看起来很开心,因为她放弃了齐家的家业,可是这一切也只是暂时而已,终究,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隐患和恐惧,早晚有一天,会压抑不下爆发出来。
分家产,这足够证明一切了吧?
可是她也万万没有想到,苏倩竟然会对苏叶下手。
是的,虽然没有成功,可是这件事,谁心里不清楚?
不过是为了最后的薄面罢了。
得知这些的时候,她感觉她的心好像被捅了一刀似的。
可是,明明捅的不是她。
这,真的算是骨肉相残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苏家的姐妹,最后会变成这样?
当年苏倩亲手绣的三个一模一样的金枝绣帕,她早就收在箱笼里,当时收起来的时候,是实在不想看到这个帕子,她觉得很恶心。
可是她再次翻出来的时候,却是泪如泉涌。
如果可以,她乞求上天告诉她一个方法,要怎么样,才能回到过去。
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胸口莫明被堵得发慌,树影一动,又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抚着胸口,看着窗内齐正山看着她笑着起身,向室外走来。
齐正山走过厅内抱起他们的孩子,笑着向她走来。
而她,胸口越发的酸涩难当了。
看着齐正山走来,看着齐正山微白的鬓角,她的视线不由的模糊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哽咽在喉咙发不出,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子,就这么僵住,甚至不敢伸出手去触碰自己的儿子,就像是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水波倒影,生怕轻轻一触,就搅乱了这份真实。
齐正山却没停下,苏青来不及躲闪,被他揽入怀中。
眼前,就是小东西睡相微酣,流着晶莹的口水的可爱模样。
“正山,我,为什么会遇到你呢?”
“那是因为上天见我太可怜,才让我遇到你,让你来温暖我。”
她瞪大了如墨玉般的眼,紧着鼻子,又是一股泪意压抑难下。
明明是,上天可怜她才对啊!
“倩儿这些日子就要生了,我们,要不要回去?”
他俯首看她:“你若是在这别苑里待的腻味了,回府里小住几日也无防。”
“当然不是……”
他微微颔首笑了:“那就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回去吧,不然,你又要坐不住守在跟前伺候……”
她面容颓然了起来,垂了首:“孙儿和儿子只相差才过半岁,你不怕吗?”
齐正山看着她。
半晌后,他的声音似从远山绵叠而来,那般坚毅:“娶了你,我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我曾经在想,当那些流言蜚语如海浪一般向齐家拍打而来的时候,我受不受得住不重要,重要的是齐家的人受不受得住,你,受不受得住。如果为了我自己,而让你这般承担,我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
他顿了一下,看进她的眼睛:“但是这些那些,统统都不比不上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这么强烈这么盼望。”
“但是我曾经也想,我这个年纪,把你娶进门,是不是害了你……”
“不要这样说!”苏青捂住他的嘴,她从来没有听齐正山这般说过,她最怕的,就是齐正山说这些。
齐正山笑着握住她的手,笑道:“但是我又想,我如果不把你娶进门,你在外面漂泊无依,那才是害了你。”
孩子这时突然动了一下,嘿嘿笑了两声,眼睛都没睁开,就又睡了。
她和齐正山的目光被引了过去,见状,两人扑嗤一声,不约而同的都笑了。
“你,不后悔吗?”她突然问。
“很多年前的一个秋天,那一年连着下了很多很多天的雨,庄稼都烂在了地里,所有人都在想这个冬天就要挨饿了,当时我看准了时机,及时从鲁南调送过来担担白米,准备到冬季时节在桐州贩卖。但是这件事,你父亲苏立行却截住了我,他说这个钱挣不得。我问他为何挣不得,他说发国难财不是真男儿。可我当时并没有想抬高米价,只想着在保障桐州百姓不愁吃食的同时,自己也可以从中受益而已,一举两得,总好过桐州的百姓在年关都没有存粮过年要好。”
她听着,看着。
他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向前走,边走边道:“我不听他的,私下里自己从鲁南运了大批的白米存放在齐家的田庄里,结果到了年关的时节,我漏算了一条,就是那时正逢太平盛世,我们桐州又是距离京都极近的城,最不能生乱之地,才刚刚迈进腊月,先皇就下令派发了赈灾米粮,整个桐州,一个人也没有挨饿。”
“但是,我运来的白米用不上不要紧,而先皇当时还下了禁令,但凡民间有人大量屯粮的商贾,一经查处立即法办。”
他说着,便看向了惊魂未定的她。
“我当时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到底还是出了内奸,这世上不乏那些见钱眼开的人,通风报了信,当官兵包围了齐家田庄的时候,我才知道大祸临头,只想着这次要牵连到妻儿,实在对他们不住。却没想到,你父亲苏立行竟是带头过来的,当着所有官兵的面打开了齐家的粮仓,然后当我看到那些米袋上的官印时,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他的目光悠远了起来:“你父亲,救了我,也救了我齐家上上下下。”
她惊呆了,齐正山说的这些,她完全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后来婉儿怪怨,说这是你父亲苏立行搞的鬼,害的齐家损失惨重,那些盖了官印的米粮,就变成了赈灾的米粮,免费分发给桐州的百姓,齐家这次血本无归。”齐正山说着,叹道:“但是我深信,一定不是这样。你父亲,你们苏家的人,不会出这样的人。”
“你问我后不后悔,我怎么会后悔。”齐正山道:“没有苏家,齐家兴许早就不存在了,我齐正山也不可能继续做商盟会的会长,齐铭也没有什么家产可后继。现在齐家的家业全都归在齐铭的手上,对他而言是福是祸,那就是儿女们的果报了,我算是一早就看通透了的,我再是长命,也终是要走在你前面,你若是要争,我就给你,你若是不争,拱手让他又有何防,至于他是不是握得住,又与我们何干?人生苦短,不过匆匆数十年,我已过了大半,晚年能得如娇美妻,是多少人烧高香也未必求得来的,只要你和我们的孩子将来衣食无忧,其实已是圆满。”
“那,齐夫人呢……”
“齐夫人,你就是齐夫人。”他笑道,明知苏青问的是什么,却是打着马虎眼。
末了,他抚了抚她的发,眉目深且远:“我总觉得我能够清晰记得我与婉儿所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包括我当年迎娶她时的天气,沿途的风景,所见的人群,还有所有宾客所说的每一句贺喜的吉言。可是这终究是不现实的,我所记得的那一切,也不过是后来婉儿缠绵病塌时辛苦的样子,那个时候,她时常在我面前提起,让我一定要再续弦,一定要一个年轻的,可以送我最后一程的人。纵然她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我却觉得,她在彼时,就是已经看穿了我对你的心思的。”
她的眼泪再一次的淌了下来。
那时,她记得,有一次她从玉华寺出来,而在她出来之前,齐正山先她一步离开,她以为在玉华寺中停留的时间足够久,但是却仍然在玉华寺门前,看见了齐大夫人与齐正山正在说着什么。
她当时就慌了,乱了。
像是偷了别人的东西又被当场捉到一般无地自容手足无措。
向来淡然冷静的她,此生也有那般惊惶之时。
从那天回去,她很久都没有再去玉华寺。
一直到齐大夫人逝去。
她觉得,齐大夫人知道了。
纵然并未真的看见什么。
可是一个女人,自己身边的人有了什么微妙的改变,怎会不知。
但是关于这件事,关于她与齐正山的事,齐正山却是全部都揽在他自己的身上。
“本身就是我招惹的你,你何罪之有?骂名,本来也应是我来背负,你不过是尘世之中的弱质女子,你,本就应该过上平安喜乐的日子。”
孩子突然醒了,咿咿呀呀的伸着小手找人,她忙上前了两步抓住孩子的小手,而他,抓住了孩子的另一只。
看着孩子还有些睡意的脸蛋,她笑着轻轻的哼唱起来摇篮曲。
他站在她身旁,看着被她渐渐软化的绿意,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之间,变得越来越暖,越来越烫。
烫到,他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再陪她走上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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