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图》第821章


江淮扬手就把它放了,笑道:“这么小,还不够塞牙缝的呢,若是要填饱肚子,怎么也得几十条吧。”
几十条!
宁容左瞪眼,心道幸好自己出身皇家,要不然还养不起她了呢。
觉得膝盖处有点儿痛,他回头把那颗尖石子拿开,再转身,宁容左的脸上瞬间爆红,恨不得滴出血来,叱道:“你做什么!”
正坐在地上脱足衣的江淮被他吼的一愣,便往上抬了抬脚,神色有些莫名其妙,接着摊手无辜的说道:“脱鞋啊。”
她出身大燕,自然不愿遵从大汤那些禁锢女子的规矩。
而宁容左瞧见她那白嫩可爱的脚丫,更加羞赧,慌乱打开:“你都来了大汤两年多了,怎么还这样没羞没臊,你给我穿上!”
江淮笑吟吟道:“我才不要!”
说罢,她站起身来,抬脚就要往那溪水里的石头上踩。
宁容左连忙拦住她:“别,那水很凉啊。”
江淮认真道:“我不怕凉。”
宁容左还是不肯:“小心掉进去。”
江淮闻言,伸手过去,笑的明动:“那你扶着我啊。”
宁容左的心跳猛地空了一拍,下意识的接住她的手:“好。”
江淮紧紧的握着他,身形轻快的跳到那石头上,还不等站稳就狠狠打了个激灵,忍不住笑道:“好凉啊。”
接着往前迈腿,她那白皙的脚丫和黑色的河石形成强烈对比,宁容左撑着她的手,在岸边同她一起往前走,眸光温柔。
“还是快下来吧,小心着凉。”
“再玩一会儿,就一会儿,升了品我高兴嘛。”
“好。”
宁容左无可奈何的纵着她。
“又有鱼!”
江淮兴奋的指过去,却不小心歪了下身子,登时站不住那滑溜溜的石头,整个人往前面倒去!
“啊——”
宁容左见状,竟然一个施力将她凭空拽了回来,也仗着那人轻功极高,直接如八爪鱼般抱住他,两腿还盘住了他的腰。
宁容左则吓得伸手托出她的小屁股。
两人抱住后双双愣住。
宁容左表面镇定,但心里已然开花:“我说了小心。”
江淮耳根微红:“我知道了,放我下来先。”
宁容左却扑哧一笑,把她抱得更紧些:“不要。”
江淮气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啊啊啊——”
山谷里顷刻响起宁容左杀猪般的叫声,可那人就是死不松手,抱着她左跑跑又跑跑,轻松的好像怀里是棉花一样。
江淮气极反笑。
而宁容左也笑个不停。
明亮的眸子里闪耀着满天星河都比不了的欢喜。
我的小江淮。
你身子可真轻啊。
我娶了你吧。
……
……
4。秋
端和十五年,九月尾的秋尽头。
上御司的院门口,江淮推开笑着走进来,大声喊道:“北堂!出来吃刚考好的红薯啦!”
她说着一愣,瞧着坐在廊下,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宁容左,他浸泡在夕阳的红光里,却漂亮的比夕阳还夺目。
“怎么来回来啊。”
那人拉长音抱怨道:“我等了你一个多时辰。”
江淮走过去坐在旁边,淡淡道:“去找长姐了。”见北堂不在,把另一个红薯递给他,“这是天葵给我的,快趁热吃啊。”
宁容左的肚子正饿着,接过剥开皮大口了一口,也不嫌烫,只觉得整个人都暖了,满足的说道:“好甜吧。”
江淮笑着剥开另一个咬了口,点头含糊道:“是好甜啊。”
再想咬第二口,手里的红薯却被人抢走,宁容左一手一个,十分霸道的说道:“我等的你快饿死了,这两个都归我了。”
“不要脸!”
江淮伸手去抢,那人却故意把手抬高,笑道:“都是我的!”
江淮瞧着他的样子,哑然失笑。
宁容左坐直身子,左边一口右边一口的吃着:“你笑什么?”
江淮淡淡道:“我笑你都十八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宁容左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在这皇城里,若不活的幼稚些,自己找趣儿,那得多苦多难熬啊。”
江淮闻言微怔,双臂环抱着膝盖,将下巴垫上去,若有所思。
宁容左心满意足的吃完两个红薯,还剩一口连着皮儿的,索性递到江淮的嘴边,说道:“这是奖励你听话的。”
江淮想着事情,下意识的就吃了,等咽下去才反应过来,双颊飞上些害羞的红晕,照着他的腰狠狠一拳。
宁容左痛嘶,顺势倒在她的肩头,那人也没躲,而他瞧着不远处院墙飞进来的枯叶,百无聊赖道:“一片。”
江淮看了他一眼,正好又有一片飘进来,她也配合道:“两片。”
“三片。”
“第四片。”
“五片。”
“第六片。”
“七片……”
数着数着,宁容左微微抬眼,江淮那白净的下颚角近在咫尺,青黛色的领口飘出些诱人心神的梅花香气来,让人如痴如醉。
还有她伸手数着落叶的时候,右手拇指上的那枚鸽血扳指,还是自己送的,江淮倒还真的乖巧的戴着。
宁容左想着,根本不舍得挪开眼睛。
我的小江淮。
你都及笄半个月了。
咱们成亲吧。
……
……
5。冬
端和十五年,深冬。
江淮正在上御司的书案前临摹字帖,那属于从四品掌外女官的草花玉印章就在手边不远处,彰显着她如今女官之首的身份。
“江淮!”
院内传来宁容左的笑声,那人转眼就如一阵风卷进屋里,他脸上的神色很是激动和兴奋,以至于没有察觉到江淮眼里的异样。
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怎么了?”江淮迷茫道。
宁容左快步过去,撑着那案沿儿笑道:“我要封太子了!册封的玉诏已经交去礼部赶制了!是母后告诉我的!”
江淮瞧他笑的欢喜,也忍不住轻笑道:“那这是好事啊。”
宁容左见她一点儿也不吃惊激动,撇嘴道:“可你这样子,我听着怎么一点儿都不像是听到了好消息呢。”
江淮失笑:“真幼稚。”
指了一下旁边快被蘸干的砚台,她吩咐道:“快给我磨墨,若是断了蘸磨,让我这字出了色差,看我怎么收拾你。”
“戚。”
宁容左虽然嘴上倔强,但依旧口嫌体正直的拿起墨锭磨着,抬眼看着江淮的草书,由内而发的夸奖道:“你的字可真好看啊。”
江淮得意道:“那当然。”
宁容左端详着她,忍不住接连赞叹:“你说你,长得好看,这身条也是万里挑一,才华如云,又一手好字,将来谁要是娶了你,可是烧了高香了。”停了停,“就是脾气暴躁了些。”
江淮抬笔看着自己的字:“瑕不掩瑜嘛。”
宁容左的眼神难得腼腆:“那你……准备便宜谁啊。”
江淮并未察觉他此刻的异样,只随意答道:“先来后到呗。”
宁容左眼底一喜,磨墨的动作停住,微咽口水,下了好大的决心这才道:“江淮……其实我一直……”
“四殿下,皇上传您去御书房。”
北堂突然进来,打断了他一直没酝酿完的话。
宁容左一愣:“现在吗?”
旁边的江淮缓缓抬头,神色已经有些闪烁了。
北堂颔首:“是。”
宁容左无奈咂嘴,只好道:“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罢,放下墨锭走了出去。
而江淮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迷茫和不安,再想提笔写,可那根宁容左送的兔毫突然重如千斤,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北堂担忧道:“大人。”
江淮放下毛笔,轻摇头:“我没事,你出去吧。”
北堂只好依言照做。
那房门紧闭。
直到深夜时分再次被人敲响。
一门之隔。
宁容左抬手覆上,清冷无情的声音透过来,如利刃般穿透那清白单薄的窗纸:“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江淮正对着房门,低头盯着那月光束里飞舞的灰色尘埃,如鬼窟般的瞳孔毫无生机,一言不发。
“你知道我没有谋反之意。”
“……”
“父皇把我贬去渝州了。”
“……”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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