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王妃修炼手札》第79章


可现在,看着疯狂想要同归于尽的顾碧琴,她不知怎么的,忍不住推着轮椅又靠近了些:“你要为了这么个人渣陪葬吗?”顾平宁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用两条命给他陪葬!”
“哈哈哈——”
顾碧琴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她拿着匕首在胡执礼的脸上划出血痕,看着鲜血糊住他的半张面孔,才满足地继续道:“两条命,你以为我是怎么放倒这人渣的?他不是诱我怀孕,想用胎儿血制药吗?怎么样,胡执礼,血好用吗?”
胡执礼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完好的地方,听到这句话却依旧忍不住恨恨地看着顾碧琴,就像在看一个生死仇人。
那日晚上顾碧琴主动来找他,说顾平宁发现了当初坠马之事的真相,她在顾府待不下去了。
这话胡执礼自然是不信的。
但顾碧琴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对他来说太过重要,胡启睿基本已经废了,他急需一个同母体的胎儿血来继续维持自己不老的面容。
更不用说等这孩子足月后的胎盘更是他下一步制丹的重要材料,就算顾碧琴不来找他,他也是要使手段将人带回来的。
胡执礼自认为对顾碧琴提防的很,派了心腹全天候监视不说,饭菜衣物更是他亲自把关,没给她一点动手脚的机会。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顾碧琴会那么狠,竟然在来找他之前就服了潜藏于体内的毒,他一时不查,取血制药,然后被顾碧琴找准机会一波挟制住。
“你、这个疯、子。”胡执礼拼尽全力,死死盯着顾碧琴断断续续骂道,“疯子!”
“这毒药本来是给你家的老太婆和你的好表妹准备的。”顾碧琴已经感受到腹中的绞痛,却依旧死死忍着继续一字一句道,“知道你精通丹药,这毒可是我千辛万苦弄来的,没想到最后却是我自己吃了。怎么样,融了药的血可还好用吗?”
事情发展到这里,顾碧琴不惜赔上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也要拉着胡执礼下地狱的决绝谁都看得出来,顾平宁不觉得自己还能再劝下来。
“你会照顾阿睿的对不对?”
顾碧琴突然毫无预兆地一刀捅进胡执礼的胸膛,飞溅的鲜血直接飙到顾碧琴脸上,在夜幕下显得诡异而血腥。
胡大脸色一变就要上前。
“人可还没死呢。”顾碧琴头也没抬,声音沉沉道,“这一刀没刺到心脏,但你若再走近一步,下一刀可就说不定了。”
“你!”
胡大脸色一变再变,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
今夜胡二能救下来最好,但如果真的救不下来,也绝对不能是因为他。
顾碧琴满意地将匕首从胡执礼身上拔出来,又问了一遍:“你会照顾阿睿的对不对?”
顾平宁知道这话是在问她。
顾碧琴搞出这摊子事后,显然没打算继续活下去。
她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布满了陌生的疯狂和血迹,最终还是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保证道:“我会照顾他的,整个顾家都会照顾他。”
听到这一句的顾碧琴轻轻笑了,她回头看着满天的火光,喃喃自语道:“那这些个肮脏事也该结束了。”
顾平宁心里一惊,却见顾碧琴又转过头来,脸上血迹仍在,语调却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这些烂事,不会牵连到顾府的。”
顾碧琴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伸手递过来:“一直忘了和你说,当年之事,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阿宁,毁了你的一生。”
顾平宁差一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她闭着眼深吸了两口气,直到压下翻滚的情绪后,才睁开眼,轻轻推开了想要阻止她的蔺耀阳,自己推着轮椅上前。
地上躺着血淋淋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胡执礼,顾碧琴握着簪子的手就在一步之遥。
顾平宁浑身紧绷,左手摸着轮椅机关上的按钮,右手一点点伸出去,去接那只簪子。
就在快要碰到簪子的那一刻,身旁突然传来风声,顾平宁条件反射性地缩回手,偏头看到一黑一红两个身影突然从天而降。
“飞叶!”顾平宁惊的嗓子都变了,“你带阿睿过来做什么?快别让他看!”
飞叶也是落到地上后才发现这场景比他想象的血腥万倍,他一愣神,想要去捂胡启睿的眼睛眼睛已经来不及。
只见胡启睿身形灵活地往他胳臂下一钻,风一样跑到顾平宁轮椅前,张开双臂挡在了她前面。
“他见你离府的时候脸色难看,担心的不得了,非要我带他过来。”飞叶一边上前去拽阿睿,一边头疼道,“不带他来他就哭。”
作者有话说:大家想看的姑姑结局,还有一半没来得及,需要放到明天一章了~
感谢〃浮珑山龙树〃小天使的地雷,么么~
第74章 
飞叶怕手里没轻没重伤着人,使了五分力,不料竟没拽动阿睿。
此时从顾平宁的角度看过去,胡启睿的身形略显单薄,因为常年不见天日的囚禁,他的身量比一般男子瘦弱许多,肩膀也窄,胳膊上干巴巴的没什么肉。
可此时他张开双臂挡在顾平宁身前的样子是那么坚定,仿佛一只扑腾着稚嫩翅膀想要护着别人的雏鸟,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力量是否足够,只是凭着一腔没有缘由的血气无所畏惧。
“阿睿。”顾平宁伸手去拽他的衣袖,勉强用一贯轻笑的语调开口道,“你先和飞叶回府里好不好?我和殿下很快就回去,回去一起吃年宴,一起放鞭炮好不好?”
胡启睿一动不动,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血腥的场景,眼神从看不出人样的胡执礼飘忽到握着匕首的顾碧琴。
顾碧琴从他出现就开始变的无比慌乱。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阿睿长大后清醒的样子。他的眼睛那么亮,那么透彻,里面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没有染上一点尘埃。
他死死护在顾平宁面前,像是在拼命保护他最重要的东西。
顾碧琴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急切地想要挡住血肉模糊的胡执礼。
“阿、阿睿。”
顾碧琴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突然意识到什么,慌慌张张拿衣袖去擦脸上的血迹。
她原本渴望着在死前再见这个亏欠许多的孩子一面,可直到此刻阿睿真的出现,她才惊觉顾平宁说的是对的,她不应该让这血淋淋的场面,成为他今后的又一个噩梦。
胡启睿浑身紧绷,他没有认出地上那个全身被血糊住不成人样的男人是囚禁他的人渣,也不知道面前这个披头散发沾满了血迹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只是紧张地盯着顾碧琴手上染血的匕首,死死拦在顾平宁面前不肯退让一步。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戒备谁,他在戒备那个站在他面前,用颤抖的嗓子叫他“阿睿”的女人。
飞叶硬拉不动,纠结着要不要干脆将人打晕直接打包带走算了。
顾平宁不清楚胡启睿有没有认出眼前这对相互残杀的亲生父母,又怕顾碧琴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刺激到她,于是微微转动轮椅,伸手将他平举的手臂拉下来。
“阿睿实在担心我吗?”顾平宁语气温柔,甚至还轻轻笑了一声,“别担心,这些都是假的。马上就要到新年了,这府里是在预演年宴上表演的百戏,就像是红缨给阿睿变的戏法那样。”
冬夜的寒风呼啸而过。
院内通天的火光宛如吞噬一切的野兽,滚滚浓烟夹杂这墙柱倒塌的声音。
顾碧琴脸上的血迹在这火光下明明灭灭,而她脚下躺着生死不知的胡执礼。从他身上各处伤口涌出的鲜血已经渐渐凝固,在地面上汇聚成深褐色的人血印子。
这样一副诡异又渗人的场景,到了顾平宁的嘴里,成了一句轻飘飘的席间百戏。
即使胡启睿心智宛如孩童,在这样紧绷的氛围中,也直觉般地察觉到了危险和不安。
他转过头,看着轮椅上笑容如常的顾平宁,拧着眉头一字一句道:“阿、宁。”
顾平宁当场愣住了。
阿睿从前些日子开始偶尔能蹦出几个音节来,但那都是被她逗的挑脚的时候,近乎无意识地吐出单字。
他会骂人“坏”,会着急地说“吃”,但这更像是一种生理反射,而非自己有意识的控制。
他找回了一部分声音,却依旧无法正常开口说话。顾平宁用尽办法想引导他说出连贯的音节,最后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可现在,她清清楚楚地从阿睿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即使此刻场合不对,顾平宁的眼里仍然流露出一丝欣喜:“阿睿你说什么?”
“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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