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王妃修炼手札》第89章


仔细想想倒也挺有意思。”
太子二话不说,膝盖一弯,直挺挺跪在地上:“是有人在暗中恶意散布谣言,诋毁皇室血脉,还请父皇明察!”
“这是怎么了,朕不过和你说一出戏罢了,好端端怎么就跪下了?”
太子心知昭武帝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于是一咬牙,干脆将话挑明了:“父皇,小六是母后的孩子,与云皓一族绝无干系,请父皇明察!”
昭武帝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朱批,抬起头来缓声问道:“你早知此事?”
“不过是小人的诬构之言,儿臣从未放在心上。”
“从未放在心上?”昭武帝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罢了,将小六叫回来吧。他不在身边,朕确实觉得冷清不少。”
太子摸不准昭武帝对此事的态度,可昭武帝对云皓一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厌恶态度,他却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如果昭武帝真的信了小六是云皓王族残存的血脉……
太子跪在地上低者头回禀:“父皇,您知道的,小六和平宁出京散心去了,这一时半会,恐怕……”
“行了,在朕眼皮子底下就别玩这一套了,你的暗卫呢,传个信,让人赶紧回来。”
“暗卫,失联了。”太子硬着头皮如实禀告,“儿臣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已经派人去找了。”
昭武帝脸上是高深莫测让人看不懂的表情,但至少,这绝对不是听到疼爱的幼子失踪时应该有的神情。
“这个时候失踪。”昭武帝轻哼了一声,“是云皓终于找到他们的主子,将人带走了吗?”
“父皇!”太子顾不得许多,一个头直接磕在地板上,“小六和那些人绝无干系!父皇,小六是您一手带大,您是知道他的性子的!”
这一个头磕的又重又响,太子已经不知多久没行过这样的大礼了,可他知道,如果此刻昭武帝在心里对此事定了性,那小六就真的完了。
“小六性子看着单纯,实际上却执拗又刚烈,他是绝对不可能受人蛊惑听信这种无稽之谈的。”
太子直起腰来,看着昭武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一次小六是和平宁一起出去的,按他俩的心性,云皓若是真敢找上门来,他们必定将计就计,助我大越将这些深埋在京城各处的钉子全部挖出来。父皇,云皓的暗探隐藏极深,这一次流言风波,若那些人真的信了,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一次良机。”
御书房内沉默了片刻,太子跪在地上,忐忑不安地等着一句判决。
“罢了。”昭武帝合上手中的折子,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朕也懒得听这些个流言,只要小六知道自己是谁就好。这事还是交由你处理,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走到御书房外的太子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走在冬日的寒风,细细琢磨昭武帝最后的一句话:
小六知道自己是谁就好。
呵,他这个父皇啊,说到底根本就不在意小六到底是谁的孩子。
他今日这一番敲打,只是为了保证小六的身份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至于剩下的是真是假,他都无所谓。
别看这些年昭武帝疼爱安王天下皆知,可这种疼爱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太子看得一清二楚。
昭武帝溺爱小六,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情感找一个发泄口。
先帝早逝,他与太后关系又极其僵硬冷漠。他所娶的皇后也罢,妃嫔也好,无不是为了朝堂平衡。他精心雕琢太子,是为了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他让妃嫔教养公主,是为了多一种笼络朝臣的手段。
他有父母,有妻妾,有子女,却依旧是坐在至高王座上的孤家寡人。
或许是这样冷冰冰的滋味太难熬,也或许是小六出生的时机刚刚好,昭武帝在冷心冷清这么多年后,突然又心血来潮想要体验一把慈父的感觉。
当时的昭武帝已经真正掌权,而先皇后已逝,姜家势弱,留下一个牙牙学语的嫡幼子,在常人眼中,这个孩子受宠爱些也正常。
于是昭武帝兴致勃勃地和小六玩起了父慈子孝的游戏。
一个可以眼也不眨就同意让胡执礼拿自己亲儿子的血入药的人,在小六面前,竟然真的扮演了十六年的慈父。纵容他的放肆和胡闹,替他收拾各种烂摊子,将他养的天真赤诚恣意飞扬,甚至一度让太子也信了,他的父皇是真的疼爱小六。
直到刚刚的那一番话将他泼醒。
昭武帝可以宠他十六年,也可以在一瞬间,将这些情感统统收回。
因此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小六。
小六必须和云皓那些个破事撇的干干净净,只要他的立场站住了,只要把潜在的危险全部掐灭了,昭武帝依旧愿意,和小六继续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戏码。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小六到底在哪?
尚不知被自家皇兄时时惦念的蔺耀阳正趴在床边,不好意思地和顾平宁解释道:“本来我和府里的侍卫有一套紧急联络的方式,可那法子就是甲一搞出来的,现在……”
现在甲一就是云皓派来潜伏了十多年的人,府里的侍卫想来是指望不上了。
“皇兄的两个暗卫最终也没逃脱出去,阿宁,要不我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试试能不能让他们放我们出去?”
“那我想,高达也会用刀抵住我的喉咙口,然后告诉殿下,您划自己一刀,就在我身上找回两刀。”顾平宁靠在躺椅里叹了口气,“殿下没发现吗,他们暂时不打算杀我了,因为我活着,他们才更好拿捏殿下。”
说实话,顾平宁简直恨透了这种被当做软肋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的轮椅被毁,没有人帮助连床都下不去,更何论是逃跑。
根据蔺耀阳的回忆,这座府邸距离京城应当不远,很可能还在近郊一代。
可问题这府里整日灯火通明,不见阳光,屋子里的墙壁又比正常情况下的更加潮湿,很可能是建在地下。如此隐秘的位置,计算太子发现暗卫失踪,派出人手来找他们,恐怕这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这里来。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乖乖被囚禁在这里什么毫无办法吗?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天。
这期间顾平宁完全没想着反过来从高项那里套出些情报或秘密,她绞尽脑汁,一门心思只想将她们家小王爷平平安安带回京城。
可还没等到她谋划好万全之策,高项那帮人就率先坐不住了。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一小盆金橘说起。
这日蔺耀阳坐在桌沿边上剥橘子。这些日子他怕高项通过食物对顾平宁下手,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先吃一口,才敢让顾平宁吃。这橘子也不例外,小小的金橘剥了皮,蔺耀阳先是掰了一半扔自己嘴里,随后才将剩下的递给顾平宁。
顾平宁心里想着事,对于蔺耀阳递过来半个小橘子看也没看,直接张开嘴一口要下去。
这一口酸爽的味道,直接让顾平宁整张脸都拧巴起来。
她甚至没敢嚼,囫囵吞咽下去,一转头就看见蔺耀阳脸上促狭的笑:“怎么样,现在阿宁也体会到,体会到……”
蔺耀阳突然卡了壳,他拧着眉头,已经到嘴边的话却一下子接不下去了:“奇怪,我明明记得,阿宁以前也这样捉弄过人。”
“是捉弄的谁呢?”
第83章 
这一句近乎无意识的低喃一下子将两人惊出一身冷汗。
顾平宁暗恨自己大意。
这些天他们和云皓的这些人可以说是相互僵持,谁拿谁都没有办法。
高项每天都试图给他们家殿下灌输“复兴云皓一族、成就千秋伟业”的洗脑思想,一日三次,准点准时。
而蔺耀阳的态度也简单,坚决贯彻“你说你的,但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行为方针。
两个人就这样较着劲,每天鸡同鸭讲。
但高项又不傻,这样一日日耗下去,就算这个庄子的位置再隐蔽,也总有一天会被太子和顾家的人找到。
况且他们既然能放任蔺耀阳自由自在生长在大越皇室,十六年来都没有透露出一丝风声,自然是留了后手的。
而现在,他们的后手出现了。
顾平宁开始针对性地对蔺耀阳失忆情况进行提问,发现他的症状有点特殊。
蔺耀阳并没有像流行的狗血话本里一样,单独忘记特定的人或特定的事。他依旧记得自己是大越的安王,有一个疼爱他的太子哥哥。而对于自己的这个小王妃,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但当顾平宁继续细问下去,比如说问到当初在寺庙送自己的礼物时,蔺耀阳再一次卡壳了。
这样的症状,严格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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