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每天都想和离》第130章



许温吃痛,但并不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
这种时候,只要赵泠把他衣衫脱了,立马便能瞧见满身伤痕,皆是此前坠崖留下来的,但她心里隐隐察觉到了许温的真实身份,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她未曾这么做。
很久之后,才低声道:“你若是骗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许温浑身一凛,一手捧着赵泠的后脑勺,既热烈急切,又小心翼翼地在她耳边低喃:“我不骗你,我若是骗你,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别!”赵泠忙抬手捂住他的唇,眼尾一片洇红,朱唇轻颤,显得极为诱人,“这种毒|誓发不得,万一应验了怎么办。”
许温低声笑着,攥住赵泠捂他嘴的那只手,一面望着她的眼睛,一面在她手心里轻啄了几下,好笑道:“我便知道,元嘉郡主心地善良,善解人意,舍不得见我不得好死。郡主这般好,我真想将郡主带回去,好好珍藏起来,别人多看郡主一眼,都是大错特错,理应千刀万剐。”
恰好马车已经行至府门口,许温故技重施,直接打横将人抱下马车,大步流星地往府里走。
一路上遇见的下人皆是大惊失色,可又不敢多言,纷纷退至一旁。
赵泠命人端个火盆,又取来一摞纸钱,坐下廊下烧着,阿瑶抱膝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火舌将纸钱吞噬殆尽,火光映得她双颊红润,浓郁漆黑的睫毛如织,又干净稚嫩的仿佛山巅皑皑白雪。
许温抬眸瞥了她一眼,这才低声道:“太后病逝,皇上定然要下旨国丧三年,听闻太子一直闹着,要从封地赶回来奔丧,皇上也没允,一来怕落了文武百官的口实,二来对太子私藏龙袍一事,心怀芥蒂。即便从前那般疼宠偏护太子,到头来还是镜花水月一般,一碰就碎,想来父子之间的那点情分也不剩什么了。”
说着,他捏了张纸钱丢进火盆里,看着纸钱转瞬之间烧成灰烬,神色淡然如常,仿佛在谈论一件极小的事情。
赵泠叹道:“历来同室操戈,兄弟相残,先君臣,后父子,那点情分终究是比不上皇位以及无上的权利重要。”
许温好笑道:“我怎么觉得郡主话里有话?如今看来,九王殿下最得圣宠,若他有一日继承大统,想起此前百般追求郡主不得,还不得一道圣旨将郡主纳入后宫?也许封郡主当皇后也未可知呢,到时郡主怕是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我若喜欢一人,哪怕对方是个山野村夫,我也愿意同他吃糠咽菜草草一声,我若不喜欢一人,哪怕他是皇亲国戚,跟着他穿金戴银,我也不稀罕。”赵泠听他说话酸溜溜的,估摸着他在吃萧子安的醋,于是模棱两可道:“他只要还能呼吸,都算错!”
许温总算明白,为何此前他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赵泠就那般厌烦嫌弃他了,原来在郡主眼里,不喜欢一个人的标准就是,对方连呼吸都是错的。
这岂不就是不死不休?
当即既有些郁闷委屈,又有点心灰意冷,低声叹道:“我也想当个正人君子,也想光耀门楣受天下人爱戴,更想成为朝廷栋梁,可这太难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最难的事情,还不止这些。”
“哦?你年纪轻轻就是中书令大人,如今既是朝中新贵,又得皇上圣宠,还有什么困难的事?”
“博取郡主的芳心便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情了。”许温如是道,随手抚了一把衣袖上沾的灰尘,起身道:“这样吧,我去前面取些糕点过来,想必你们也饿了。”
说着,他对赵泠点了点头,抬腿便去了。
赵泠单手支着下巴想事情,阿瑶忽然从旁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回眸一看,就见阿瑶手里攥着一只荷包,另外一手还指着许温离去的方向。
这荷包算不得新了,应该被人经常拿在手里摸索,边角都磨出了线,上面一只白鹤直冲青云。
赵泠僵了片刻,忽然眼眶一涩,背过身去擦了把眼泪,转过脸时,只道:“风吹眼里了。”
阿瑶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这荷包到底有什么寓意,比划着问:“从许大人怀里掉出来的,等他回来了,再还给他吧。”
赵泠却摇了摇头,低声嘱咐了她一遭,待许温再回来时,果然端了糕点过来。
阿瑶捏着糕点小口小口啃着,待纸钱烧光了,才应了赵泠的吩咐,起身送许温出府。
一直到府门口,才将荷包递了上前。
许温大惊失色,忙一把将荷包抢了过来,沉声问:“是你捡到的?”
阿瑶点了点头。
许温又问:“你可有拿给郡主看?”
阿瑶又摇了摇头,许温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不似说谎,遂道了声谢,转身便坐了马车离去。
刚一回屋,阿瑶就看见赵泠往火盆里丢东西,离得近了,才发现是块灵位,上面赫然写着谢明仪三个大字。
阿瑶大惊失色,慌忙要去抢救灵位,赵泠却按着她的手,摇头道:“这个用不着了,你哥哥很快就要回来了。”
不知为何,外头忽然刮起大风,将房檐上的积雪搅弄得天翻地覆,阿瑶愣了半天,才满脸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唇。
很可惜罢,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第103章 追妻路漫漫
皇帝为了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他的仁孝; 果真下旨国丧三年,赵泠倒不觉得有什么; 横竖成不成亲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反而是把齐贵妃急了个半死。
其实也不怪齐贵妃着急上火; 萧子安比赵泠虚大了几岁,若是换了旁人家的公子,莫说正头娘子了,就是孩子都有了。
齐贵妃如今在后宫日子过得舒坦极了; 既没了皇后娘娘刁难; 又没了太子这个眼中钉,唯一发愁的只有萧子安的子嗣问题。
偏偏萧子安是个宁折不弯的榆木脑袋,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说了非赵泠不娶; 就连一眼都不肯多看旁的姑娘。
早上齐贵妃将御膳房炖的茯苓鸡汤送至御前; 听见宫人躲在墙角窃窃私语,一人道:“九王殿下至今未娶,定然在等元嘉郡主回心转意!待国丧过后,元嘉郡主年纪不小了,得亏她是郡主; 否则哪家公子愿意迎娶一个老姑娘!”
另一个宫人道:“可不是嘛; 要说元嘉郡主倒也可怜,年纪轻轻的父母早逝,还下嫁了个奸臣; 婚后饱受冷落,才三个月就和离了。也就九王殿下痴心不改,一直等着郡主!”
“唉,我若得九王如此相待,即便让我立马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那你首先也得有郡主的美貌,还有家室才行,否则咱们殿下凭什么看上你呀!”
齐贵妃身边的宫女一听,忙走过来怒斥:“大胆!都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这么没规矩?谁准你们在背后议论九王殿下!”
说着,扬手一人扇了一耳光,宫女们忙跪下求饶,齐贵妃越想越气,总觉得萧子安至今未娶,都是赵泠的错,若不是赵泠放风筝似的勾着萧子安,哪里还有这么多事!
当即连茯苓鸡汤也不送了,一转身便回了寝宫,命人唤了萧子安入宫。
萧子安自然不知详情,还以为宫里出了什么事,遂急匆匆地入了宫,才一进殿门,就见齐贵妃面沉如水地坐在榻上,宫人们跪在左右,连头都不敢抬。
“儿臣见过母妃,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母妃如何发这么大的火?”
齐贵妃一拍桌面,恼道:“你还有脸问!还不都是你做的蠢事!你都不知道旁人背地里如何议论你的!天底下什么样的姑娘求不得,你偏偏看上了赵元嘉!你把她当个心肝宝贝似的,捧手心里宠了这么多年,她可有给过你什么好脸?”
萧子安眉头一蹙,很不喜欢齐贵妃的撒泼,抬手让宫人们退下,这才低声道:“母妃,宫人们素来嘴碎,抓住惩处一番便是了,何故要将气全冲到泠泠身上,她连宫门都没进,在府里待着也讨母妃不喜,何其无辜?”
“她有什么无辜的?她精明得很!”齐贵妃伸手指着萧子安的脸,教训道:“也就你蠢出天了,你没看出来赵元嘉是个什么心性?一边勾着你,一边撩拨中书令,回头不管谁娶了她,长公主府都有荣光!你对赵元嘉掏心掏肺,她回应你了,还是许你什么了,她就是个琉璃心,捂不热的,你巴巴地凑上去,贱不贱,贱不贱!”
齐贵妃越说越气,捶着胸膛恸道:“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孩子,所有期望全在你身上了,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母妃没给你?就偏偏一个赵元嘉,你怎么就是放不下啊!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母妃,我从小到大一直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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