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簪录》第209章


街边商铺繁盛,宾客往来,挑夫叫卖声中气十足,孩童的玩闹声清灵可爱。
这些年新宋国在赵允旻的治理下繁荣富庶,两年前新宋和北梁联军压境大燕,大燕迫于压力不得已割让西南、西北两方各三千里土地给新宋和北梁。
新宋分得的土地虽贫瘠荒凉,却是饲养战马的良地。
新宋军力大增,甚至培养出了不逊于北梁的铁骑。
内安外强,民间百姓过上路不拾遗、门不闭户的生活,新宋是一片大好光景。
华琬到小贩那买了包零嘴,拈了颗葡萄干送到赵允旻嘴边,两人正偎依在一起说话,忽听见不远处的杂货铺子传来熟悉的声音。
华琬牵着赵允旻悄悄地走过去,瞧见自家儿子和云岚公主府的小郡王安晨希在里面。
华琬立时板下脸,两小子不安分在弘文馆念书,偷偷跑到集市上闲逛,身旁还只带了两名愣头愣脑的小内侍,昨日太傅才和她告状言太子越来越不服管束的。
华琬一甩湖蓝衫袖,要进去抓儿子赵清奕,被赵允旻一下抱住,带到墙角,贴在耳边道:“我们儿子已经很出色了,常出来到坊间也是好事,我们听听他们在干嘛。”
“要被你宠坏了。”华琬娇嗔地瞪赵允旻一眼。
“阿琬替我生个小公主,我就不宠儿子了。”赵允旻朝华琬耳根吹热气。
华琬红着脸拿手肘撞赵允旻肚子,“别说话,我都听不清儿子在说什么。”
赵允旻亲了亲华琬,也仔细听起来。
“这只瓷娃娃很可爱,送给萱妹妹一定喜欢。”赵清奕笑道,年仅八岁,说话处事已显稳重。
胖嘟嘟的安晨希抓起瓷娃娃,“奕哥哥,瓷娃娃由我送给萱妹妹好不好,前儿我惹她生气,她不理我了。”
“当然可以,不过以后你得大度些,尤其是对女孩儿,父皇……”赵清奕说错话顿了顿,“我爹凡事都让着我娘,我娘说什么爹就应什么,如此我娘天天开心。”
安晨希挠脑袋,皇上和皇后怎样他不懂,他只知道自己爹娘总吵吵闹闹的,不过下人言他爹娘感情越吵越好。
是太子哥哥说得对,还是他爹娘对呢?小安郎想不通了。
华琬与赵允旻相互一望,忍不住好笑,姚凝萱是菡娘和姚大郎的嫡长女,比安晨希晚生一月,冰雪聪明,打小就是美人胚子。
华琬未料两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小姑娘高兴。
赵清奕和安晨希哥两好的手牵手出铺子,赵允旻忙和华琬躲往一旁,
两人猫腰跟在孩子身后,两孩子看到一处茶肆围满人,又挤进去瞧热闹。
华琬朝茶肆望去,原来茶肆二楼格窗外的挂栏上坐了一位年约六、七岁的小娘。
两条小腿儿凌空晃啊晃,华琬吓一跳。
“赵郎,这孩子胆子真大。”
“不用担心,真掉下来我会去接。”
华琬和赵允旻说话间那小娘站了起来,挂栏不过三寸宽,随着众人惊呼,小娘一脚踩空。
赵允旻要去救人,发现他儿子先轻功跃起,抱住小娘稳稳地落在地面。
赵允旻满意地点头,华琬拍抚胸口,她被吓出一身冷汗。
安晨希跑到赵清奕身旁,先问赵清奕好不好,再看向小娘时直了眼睛,他还没见过比萱妹妹更漂亮可爱的小娘。
“谢谢你救了我。”小娘弯起眉眼,朝赵清奕笑道,声音甜甜的很好听。
“姑娘无事便好,往后万万不可再做如此危险的事,对了,姑娘怎会一人在茶肆,你家人呢。”赵清奕懂事地问道。
小娘不以为意,也不后怕,摇头晃脑的,“我叫戚千瑶,是石鼓书院的学生,随师兄、师姐出门采风……”
孩子们说什么华琬听不清,赵允旻却听见了,若有所思地与华琬说道:“阿琬,我们快些将儿子培养出来,让他登基当皇上,然后我带华琬游山玩水、把酒桑麻可好?”
华琬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叮嘱赵允旻要对儿子再严格些。
另一处赵清奕觉得鼻子有点痒,抬手揉了揉,他还不知自己被爹娘‘算计’了。
阳光暖暖地照在焕然一新的国家,赵允旻和华琬携手于史书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新宋迎来空前盛世,这对璧人更成为世代称颂的明君贤后。
繁华之下史书仍在翻页,历史还在继续,一个传说的结束,亦是许多故事的开始。《华簪录》写了八个月,今天更大结局章心里挺舍不得的,不知道亲们满意不
还有几章番外,下周一开始更,亲们记得回来看。
番外一清秋诉流年(赵允旻篇)
九岁那年,我被送到了北梁。
北梁是每年有一半时间被雪覆盖的国家,很冷,冬日的风能吹得人眼角眉梢覆满冰霜。
初始我迷惑、不解、自责,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父皇生气了,才会被抛弃。
到北梁的第一年我浑浑噩噩,看不懂北梁文字,无法读书,没有师父,无法习武。
在新宋学得皮毛的轻功、剑法,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每日我也不同旁人说话,只坐在窗前看着天空发怔。
天空与北梁草场相接的灰色绵延万里,如同我回家的路一样漫长。
我以为父皇很宠母妃,很器重甄家,纵是父皇再生气,也会为了母妃和甄家,很快将我接回去。
北梁只是我短暂停留的客栈,所以我不肯费心思与北梁人接触,不屑去学当地文字,不去尝试听懂当地人说话,甚至偶尔一次拜见北梁皇上,也漫不经心。
我可以感觉到北梁人亦看不惯我,尤其是与我年纪相仿的北梁二皇子严天修,他看我的眼神充满嫌弃和鄙夷,还会当着我的面摩拳擦掌,似乎想冲上来揍我一顿。
我知道他不敢真打我,我只需用淡漠回应他,便能胜一筹。
很快一年过去,我仍处在自以为是的状态和对归家的期盼中。
又过了些时日,北梁一位朝臣进屋告诉我,甄家意图谋反,被朝臣发现,睿宗帝将甄家满门抄斩,荣妃也被赐死。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瞪着北梁朝臣。
我未在他面上看到玩笑得逞的快意,只察觉到他怜悯目光下暗藏的冷漠。
是真的。
外祖家没有了,母妃也没有了,父皇是彻底抛弃我了。
而且消息是迟了三月才到北梁的,一切一切早已发生,无法挽回。
深刻的思念和期盼一瞬间化作荒凉坟冢。
我不肯相信,只嘶声力竭地大喊大叫,撞开阻拦我的侍从,恨不能一冲出屋子,就回到新宋皇宫里,母妃依然对我呵护备至,外祖父和舅舅继续教我读书习武,带我领悟天下之道。
我近乎癫狂,直到有人上前将我一掌打晕,质子府才重新安静。
醒来已是两天后,我呆呆愣愣的,却不得已慢慢接受失去母妃和外祖家的事实。
脑子里全是母妃和甄家亲人的音容笑貌。
我这一生最大的变故不是被送往北梁当质子,而是失去所有真心疼爱我的亲人。
我开始恨睿宗帝,外祖家是绝不可能谋反的,哪怕我被送来北梁,甄家也无一丝反心,外祖父还劝我不要怨睿宗帝。
甄家落得此下场,是因为甄家拥君为民,妨碍了真正包藏祸心的奸臣。
奸臣早想除去甄家,睿宗帝却跟着糊涂。
我恨睿宗帝的无情、愚昧、不讲道义,更大逆不道地认为他根本不配当帝王。
没有了甄家,让奸臣执掌朝政,新宋将衰也……
在屋里昏昏沉沉地度过五日,我浑身发软地抚着墙走到庭院。
猛地看到阳光,眼睛痛得睁不开,眼角又不停地淌出泪水,浑身酸涩到发颤。
我开始改变以往的生活状态,主动学北梁人的文字,到武场看别人练武,默记下一招一式,躲回屋子一遍一遍地练。
当我能听懂北梁话时,我听到最多的是旁人对我的讥笑和嘲讽。
二皇子严天修直言我生得似女人,一身软骨。
还言睿宗帝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两国说好了用重要的人作为质子交换,北梁送了他出色的孪生弟弟过去,而新宋却送了一个废子过来,还是逆臣之女所生。
我没有反驳,因为严天修说得没错,睿宗帝不止是骗子,还是智愚昏君。
我继续着生活,开始和北梁人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还敢与北梁的勇士到武场内角力,不过我总是在摸清对方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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