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长相忆》第64章


“司徒将军?”
宇文凉将请帖拿出来:“他和紫笙的婚期定下了,在十月初三。”
“宋大人的婚期好像在十月初一。”木木嘴角噙笑,“他们怎么不直接一起呢?”
宇文凉闻言一愣,继而不由笑出声来。
成国公府内,成夫人谢氏温声安慰着女儿:“宇文只是一时糊涂,不过车前的一个女奴,你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成恪才知成薇擅用了他的名义,对宇文凉避而不见。不忍责备她,唯有往来踱步。
成荃听不惯母亲的话,气愤道:“他哪里是一时糊涂,孩子都抱在怀里了。”
谢氏骂道:“你这个混小子,怎么能说这种话,你给我闭嘴!”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明明是他宇文凉背信弃义在先,姐姐凭什么还要给他好脸色!”越说越生气,“我没撸起袖子打他就不错了!”
成恪冷笑一声:“打?人家是平虏大将军,十六岁起便带兵打仗,你整天不学无术,只怕连只鸡都捉不到,怎么和他打?”
父亲的责骂不同于母亲,成荃不敢轻易忤逆。
成薇见他嘴角紧绷,脸色难看,轻声替他解围:“明德也是为了我,还请父亲勿再动怒了。”
成恪叹了口气:“父亲知道你的心情,但是如此行事,你不会觉得不妥吗?”
“他若进来,只可能是退婚。”成薇垂眸,看着地上的落叶,“难道一定要我受此折辱吗?”
谢氏忙道:“他不过带了一个女奴回来,绣绣你定是多虑了。”
成荃忍不住插言:“他们连孩子都有了。”
“又不是男孩,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谢氏抚着成薇的背,耐心劝慰道,“待你嫁过去,就是嫡母。一个连妾都算不上的女人和她的孩子,于你几无妨碍。”
沉默半晌,成薇轻声道:“他不会让她做妾的。”不等母亲再说话,她静静望着成恪,“父亲应当比我更清楚吧。您上次进宫面见陛下,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成恪一愣,反应过来后,面带怒意:“你怎么能私看为父的信件!”
“是我做的不对。”成薇平静道,“父亲生气是应当的,您想要怎么罚我都可以。”
成恪手掌发颤地指着她,良久却未说出一个字。将手收回来,揉着眉心:“不论如何,需得同宇文凉谈一谈。”
成薇用右手握住了左手。
“父亲是要同意他的退婚吗?”
成恪难得硬气一回:“是我们成国公府要退他的婚。”
谢氏皱眉不耐道:“好好的为何非要提退婚两个字?”
“你一妇人,明白什么!”
“两府婚约已缔结了五年,退了婚之后又要另寻亲事——”
成荃不由嚷嚷道:“以姐姐的容貌性情,不愁没有好人家。”
谢氏瞪了他一眼:“哪有你想得这么容易。”
成薇突然站了起来。众人一怔。
“我要亲自和他谈。”
作者有话要说: 1、日常么么哒~
2、感谢小天使@巫灌溉的营养液~
第61章 成薇
谢氏爱菊,是以成国公府内随处可见黄花,其中尤以花园为甚。
宇文凉进来时,远远就能望见她正敛目端坐在石桌边。桌上放着两杯茶与四五碟点心瓜果。
再靠近一些,可以看清她的神色。平静中带着些许雍容的安闲,恰合她一直留给他的印象。
他不缓不慢地走着,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连寒暄都不知如何开口。成薇眸光微动,举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
“将军想要娶她。”
宇文凉不意她会放下矜持,直言相问。略怔了一瞬,从容道:“是。”
“将军二十二岁时,与薇定下婚约,至今已有五年的光景。”她抬头,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他,“将军对此,可有何话要说。”
前世的她曾问过相似的问题。
宇文凉低头看着茶杯上的青色纹饰,慢慢道:“是我有负在先。”
“五年的时间,将军一句有负便能轻巧带过吗。”
“成府若有甚要求,尽可提出来。”顿了顿,“对外可说,是国公府向将军府退婚——”
“然后将军会为我另择一桩婚事?”成薇淡淡截道,“会如姻亲一般保成府百年无忧?”
“只要在力所能及之内,护国将军府不会对国公府坐视不理。”
成薇目光无波:“这样听着,似乎很值得。”
宇文凉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微微侧头,看着开得正好的花。
“来之前,木木问我,‘她喜不喜欢你?’。”
成薇一怔。
“若你说不喜欢,其实我并不意外。除了今日,你我只见过一面。这世上与你一面之缘的人实有太多,如果不是陛下的一纸婚约,你我许只是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
一只白色蝴蝶盘旋在花丛上方,扑扇着翅膀。
宇文凉语气平和:“若你说喜欢,那么可否让我知道,是因何而喜欢。”
成薇睫毛微颤。
“自我八岁起,便常听见你的名字。”沉默片刻,她注视着他的侧脸,轻声道,“护国将军之子,宇文凉。”
见他并不转身,不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了一只白色的蝴蝶,正停在花蕊处。
“年轻轻轻便战功显赫,承袭了护国将军府一脉,保得熙国北方太平安宁。”成薇嘴角露出一丝笑,仿佛不觉怠慢,“如此佳婿,昌邑城中的女子,谁又不喜欢呢。”
一阵风吹过,白蝴蝶拍着翅膀,复又在花丛上徘徊。
宇文凉缓缓道:“但那并非完整的我。”他转头,直视着成薇的眼睛,“守卫熙国的人不是我,而是军中的每一个兵卒,是熙国的每一位子民。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所看见的光鲜亮丽,背后都是杀戮与愧疚。”
顿了顿,他认真道:“你喜欢的不是我,昌邑城中的女子,喜欢的也不是我。”
蝴蝶慢慢落下。
“你们喜欢的,是你们心里的宇文凉。”
你们以为他有少年的意气与明媚,能保家卫国,能照顾妻儿,可他实际上不过只是一冷漠、执拗而又傲慢的老头。
成薇握了握拳,面色不似初时的安定:“我知道你所说的道理。但自古婚约都是如此,成婚前未能见面者,比比皆是。他们既然可以,为什么——”她没有勇气将剩下的话说完。
“因为我有木木了。”宇文凉平静道,“若当时我能知晓将来会遇见木木,哪怕是陛下之命,也绝不会点头。”他看着成薇发颤的手指,眉心轻蹙,“我并不愿伤害你。”
“但是没有如果,将军。”成薇克制地看着他,“你已经伤害了。”
“对此我实无能为力。”
“所以,你一定要退婚。”
“就算日后你嫁给了我。”宇文凉坦然道,“我也只会有木木一个人。”
“如果我不同意退婚呢。”成薇强撑着最后的尊严,“如果……我要求平妻呢?”
宇文凉皱了皱眉:“这与身份无关。”顾忌着成薇的颜面,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成薇却听懂了言外之意。
他前来退婚,只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纯粹得没有一丝借口。
“混蛋!”
成荃提着剑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直直刺向宇文凉。
成薇大惊,下意识大喝一声:“住手!”
成荃却未理会,剑锋不歇。
宇文凉坐在石凳上岿然不动,全无躲闪之意。
幸得成荃理智仍在,在最后一刹停住。
成薇注视着离宇文凉只有两寸的剑尖,面色微白。
“明德,快将剑拿下来。”
成荃气愤道:“姐姐,你这时候还替他说话!”
成薇收起一瞬间的怯弱,严厉地看着他:“把剑放下。”
成荃面上青筋隐现。
成薇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成荃望了她一眼,带着少年的倔强。
成薇朝他摇了摇头。
放下剑的成荃仍旧戾气冲天:“你们长平军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宇文凉记起什么,微微一笑:“是因为司徒与紫笙的婚事吧。”
成荃冷哼一声:“他凭什么娶紫笙姑娘。”
宇文凉淡淡道:“你能娶她为妻?”
成荃一噎,听他又道:“那你可能照顾她一生,无论安康还是疾病?亦或是能抚养她的孩子长大,教他读书识字,为人处世?”
他站起身来,走到成荃面前,恍若一座高山。
“男子行冠礼时才会取字,成国公太心急了。”
“这是我自己取的,同父亲没有关系。”
宇文凉低头看着他:“你知冠礼意味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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