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过期白月光》第137章


说话间,霍璋抬目凝视这宋晚玉,墨眸乌亮,只是他的眸中却隐有些微歉意:“你如今还怀着孩子,十月里便要生产,我原该留下来陪你的。可。。。。。。。”
像是有些说不下去了,霍璋难得的顿住了声,没再说下去,只是看着她。
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宋晚玉却忽然明白了他那些未尽之意。她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几步,伸手握住了霍璋的手:“我明白的。”
两人的手握在一处,十指相扣,掌心相贴,对方的体温与气息顺着掌心传递到了心底,心头仿佛也因此平添了一份勇气。
静默了片刻,宋晚玉又皱了皱微红的鼻子,仰头朝霍璋笑了笑:“好,我们一起进宫。”
第123章 殿上请战
只是,宋晚玉和霍璋选在这时候入宫显然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想到的。
便是天子都吃了一惊。
他正为突厥之事头疼,此时见了女儿也没往日里的好脾气,还说她:“先时不是和你说过吗?——这几日长安不太平,你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待在府里,叫我少担点儿心?”
这一次,宋晚玉没再与天子撒娇卖乖,认真的行过礼后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听说朝中有迁都之议,女儿于府中坐立不安,只得入宫求见阿耶。”
天子闻言一顿,神色一时也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才道:“行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大约是觉着自己的言语太过生硬,天子又缓了缓神色,伸手来扶宋晚玉,想着先扶她坐下,口上解释道:“这些事,你不必担心——迁都之事事关重大,自有我与朝臣商议。再说了,你如今是双身子,再有一个多月便要发动了。这会儿,便有什么事也都得先搁下,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然而,宋晚玉却没有顺着天子体贴关切的话说下去,甚至没有就着天子的搀扶坐下。她抬起手,扶着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有些艰难但还是慢慢的跪了下去,然后仰头去看天子:“我知迁都之事乃是国事,轮不着我来插嘴。只是,我既是公主,受百姓奉养,便不好在这时候置身事外。”
天子原还想着耐下性子好生抚慰女儿几句,没想到宋晚玉就这么跪了下去,还说这样的话。他一时间只觉自己的面上过不去,紧绷着脸,一时有些恼,有些气。
只是,眼见着宋晚玉直愣愣的跪在地上,因着跪姿而越发凸起的小腹,天子不免又觉心疼。
只是,天子却还是狠下心来没去扶人,只看了眼霍璋——他被拂了面子,不好去扶人,霍璋要是知些眼色也该去扶吧?
谁知,霍璋却是端正神色,轻拂袍角,也跟着跪了下去。
眼见着女儿和女婿都跪了下来,天子多少也有些恼羞成怒,脸色冷沉下来,寒声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这是想要以己身胁迫与我?”
宋晚玉跪在地上,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但还是极力平稳着声调,低声道:“。。。。。。。女儿只是希望阿耶能够三思而行——若要迁都,后宫妃嫔、皇亲贵胄、朝臣公卿这些人自然也都是要跟着一起走,可,长安城那些百姓呢?”
若是天子起意迁都,且不提要如何迁、迁去哪里,肯定是没办法把长安城的那些百姓都带上的。甚至,为了护卫南下迁都的人员,多半将长安城的守军收为护卫君,护卫天子以及皇亲权贵们一路南下。被撤去守军、不设防的长安城,以及被落下的半城百姓。。。。。。。对于来势汹汹的突厥来说,那就是打开的院门以及落单的羔羊,只怕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被将那些羔羊都给生吞活剥了。
哪怕那些百姓能活下来,多半也要成为突厥人的奴隶,备受痛苦。。。。。
宋晚玉已是见过那些被战乱折磨的百姓和兵士,但是她仍旧无法想象若是突厥真的兵临长安,长驱直入,城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人间炼狱。
正因如此,哪怕是违逆天子的意思,宋晚玉也还是要入宫,还是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更何况,迁都这等大事,必是要史上留名。您乃开国之君,英明神武,世所共知,原该是青史上的明君圣主,若是因此而受人诟病,岂不可惜?”
这话,是霍璋在来路上交代宋晚玉的——或许,天子不在意长安的那些平民百姓,但他肯定在意自己的名声以及后世的议论果然,宋晚玉这般说,天子面上也显出一二的犹豫来。
宋晚玉见缝插针,接着往下道:“再者,二兄素来精于作战,便是应对突厥也颇有经验。这回是战是退,也该等二兄回来,问一问他的意思才好。”
霍璋此时已是重重叩首:“若圣人不弃,臣愿随秦王出征,讨伐突厥。”
天子沉了脸,沉默许久,像是在沉吟考虑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倒是先开口斥了霍璋一句;“再有一个多月,明月奴便要发动了,你这时候出征,想过她没有?”
霍璋正欲开口,一侧的宋晚玉却抢先开了口——
“我知阿耶心疼我,可是值此之际,只有先论国,才有家——霍璋如此,我亦与有荣焉。无论如何,我与孩子自会在府里等他回来。”
宋晚玉言辞切切,字字句句皆如铁石,掷地有声。
霍璋那到了嘴边的话不觉便又咽了回去,侧头去看她。
宋晚玉意识到他看过来的目光,也微微侧过头,露出淡淡的笑容。
四目相接时,两颗心仿佛贴在了一处,近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天子自是能够看见他们眉眼间的互动,神色微顿,到底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行了,这事我还要考虑一二。”又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闻言,霍璋心下亦是一定:天子既是这般说,这事便成了一半,只要等到秦王回来,想必也就无碍了。
因宋晚玉如今身子越发笨重,霍璋起身后又伸手去扶她,一同与天子行过礼,这才起身退下。
天子看了一会儿,随即便转过身,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与此同时,天子不由得便想起了适才宋晚玉说话时的神态模样——血缘大概是这世上最神奇的东西,在适才的那一刻,他看着宋晚玉竟是想起了发妻元穆皇后。
有那么一瞬,天子独自立在殿中,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倒是反省了一回迁都的决定。
若是他年轻些,碰上这样的事情,大概也会如霍璋一般主动请命出征,而元穆皇后必然也是如宋晚玉一般为他骄傲,全心全意的认同并且支持他的决定。可惜,他已经老了,老得几乎要看不出年轻时的英姿。就连那曾经滚烫的热血似乎也都冷了下来,再也无法如年轻时那样热血上头、壮志满怀。
不过,天子转念一想,倒是想开了些:迁都之事毕竟不是小事,等秦王回来再议似乎也来得及。
确实是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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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回来后,果然是态度坚决的请战。
秦王久经阵仗,经验丰富,在朝堂上说起话来亦是掷地有声:“自前朝起,突厥便是北边大患,百姓深受此祸,苦其久矣。如今新朝初立,正是树威以收民心之时,若是不战而退,迁都避让,只恐令天下百姓失望。再者,小人畏威而不怀德,突厥狼子野心,若是听之任之、避退求和,只会令他们更加猖獗,得寸进尺,此后中原更是永无宁日,何谈休养生息?何谈日后再战,收复失地?”
当然,也有反对秦王之议的:“新朝初立,正是休养生息,恢复国力之时,何必非要在此与突厥死战?若是我等能迁都南下,既有黄河天险可守,又能以及之长克敌之短——突厥依仗的不过是骑兵之利,若是离了骑兵,便如拔了爪牙的老虎,有何可惧?”
“匹夫之见!”秦王冷笑道,“一个个口上说着为国为民,说得冠冕堂皇,对上突厥却都是弯腰低头,恨不能跪地求和!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我真是耻与尔等同朝!”
那人被秦王这般训斥,一时羞愤交加,张口结舌,竟是说不出话来。
秦王便接着往下道:“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我等对着突厥一退再退,一避再避,国人都被打断了脊梁,见着突厥时只会更加畏惧。只怕几年之后,我朝便再无敢对突厥拔剑对战的兵丁,都如那些想要求和的懦夫般,再无一点骨气!”
说着,秦王轻一拂袖,转过身来,挺直腰身,主动与上首的天子行礼:“禀圣人,儿臣愿领兵北抗突厥,但有一息尚存,绝不叫突厥犯我国土,辱我百姓。”
天子长长一声叹息,亲自从龙椅上起身,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秦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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