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无极》第77章


那媒婆本是喜气洋洋的来装点新房的,没有想到莫名吃了闭门羹,又见灼夏霎是有气势的样子,也不知她是什么来历,故而不敢轻易得罪,连忙退后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奴家也是奉命行事,正是顾大人让我们来的呀!”
正说着话,屋门上的锦帘被掀起,一个窈窕而又明媚的女子倚在门口。
长乐凝视着和满目雪白形成鲜明对比的红,沉声道:“不得无礼。”
这句话是对灼夏说的。
说罢,她自阶上步下,又对媒婆道:“你们进去吧。”
那媒婆自方才见到长乐时就有些发怔,此时听到她说此话,连忙的行礼称是,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她已自己身边经过,往庭院外去。
媒婆急了,慌忙道:“小姐请留步。”
长乐停下脚步,听见她道:“您可是长乐县主?”
长乐回过头来,见媒婆一脸的欲言又止。于是应道:“正是。”
媒婆顿了顿,上前来陪着小心道:“这凤冠霞帔还得请您先试一试,若是大小不合适,现在改还来得及。”
听得此话,长乐迷惑的眯起双眼。
灼夏则已完全沉不住气,冲上前来,对那媒婆道:“你把话说清楚,为何要我们县主试衣裳,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同时,跟在媒婆身后的几个婢女已经掀开了盖在托盘上的红锦缎,现出里面大红的华服和熠熠生辉的冠帽。
类似的东西她在上一次和司徒翎举行婚礼的时候已经见过,自然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此时,那媒婆却被灼夏问得一脸愕然,仿佛被她的态度吓到了一般,原本用来撮合姻缘的三寸不烂之舌都有些哆嗦。
她抬眼偷觑了长乐一瞬,见她面无表情,便惶然的支吾道:“县……县主大人是新娘,这喜服怕是还得亲自试过才知合不合身呐……”
长乐的脑中如有一道惊雷劈下。
她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那一脸怯然和委屈的媒婆。
万般惊诧之余,她同时又面临这另一个问题。
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还剩下不到半个月的婚礼上,她竟然从一个毫不起眼的配角,成了整场婚礼的主角。
☆、第71章 转机
正在僵持之际,有脚步声自庭院门口传来。
那媒婆抬头见之,连忙迎了上去,似带着些无奈的语调像顾渊行礼:“老奴参见国公大人。”
顾渊向媒婆微微颔首,而后径直行至长乐身边。
他道:“他们是朝廷的官媒,圣上颁了旨为我们赐婚,并令他们来准备婚礼的一应事务,以示天恩。”
听到这悦耳的声音,原本低着头的媒婆不由自主的抬眸偷觑。
当那个温润如玉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她则又是一怔。
眼前的这个顾大人和她早前在官衙里见到的很是不一样。
那时候他满身透着清冷,虽然面貌俊美得让人惊叹,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度,让人不敢接近,可此时他眼睛里都是柔情,哪里还找得到一丝一毫的寒意。
若不是长安城里关于这位顾大人的事迹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她定要以为这一位是他的孪生兄弟。
承受着这旁人求之不得的温柔目光,被他凝视的女子却好似并无所觉,此时眉尖微蹙、秋眸含波,俨然心事重重的模样。
顾渊对她显然是有无限的耐心,也没有催促,只是回过头来吩咐道:“你们把衣袍和饰物都放到屋子里去就退下吧,等试过了自会派人告知。”
得了这话,那媒婆如临大赦,忙朝着顾渊端了个礼:“老奴遵命。”
说罢,她示意身后的随从将凤冠霞帔等物送进屋内,便立刻带着众人离开了。
回到屋内,长乐终于忍不住问顾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是已经为你和九公主赐了婚,你不是都答应了?”
顾渊不紧不慢的松了冠帽,应道:“本来是要赐婚九公主的,可我向皇上禀明真心,皇上又恰好有了别的打算,所以顺水推舟,送了我这个人情。”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
满头的青丝随即散落下来,如同瀑布一般倾泻,又好似墨染。
乌黑的发衬得那肌肤更加白皙,而他的唇边恰好浮现一抹浅笑,嫣红的薄唇莫名生出些妖媚之气。
“我是答应了皇上的赐婚,可并非是同九公主,而是同你。”他凝视着长乐,柔声道。
原来是话只说了一半,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那样,也没有再去求证,而浅冬和灼夏这些日子也忙碌,竟连她们也没有多打听一句。
他的发有一缕垂至身前,恰好落在她手边。
她将发丝绕在指间,下意识的转着圈儿。
“原来是这样。”她若有所思的应着,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仰头迎向他的目光:“可你为什么对九公主……”
“乐儿糊涂,若是不拒绝九公主,难不成让她嫁给我的新娘。”两个人之前有着某种习以为常的默契,即便不用言语说明,他也知道她欲言又止要问的是什么。
长乐吶然点头:“也是哦。”
顾渊忽然将纤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指探至她下颌微微抬起,问道:“你可愿意。”
他问得毫无征兆,叫长乐也愣了一愣,随即双颊泛红,垂眸道:“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么?你都没问过我。”
她的声音带着怨怼,却也有浑然天成的娇嗔。
顾渊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
不知不觉间他已俯身,又拉近了与她的距离:“因为我知道……”
话没有说尽,他的声音又多了几许温存:“你不是总怕嫁了人就不能同我在一起了吗?这样多好,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他的声音仿佛有眸中蛊惑的力量,叫长乐听得失了魂。
她目光仿佛失却焦距,怔怔的喃语:“永远……”
他点了点,又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愿不愿意?”
不知怎么的,他这话怎么都听着有种撒娇的意味,何他冷清的外表甚是不搭。
长乐下意识的抬眸,正触上他的目光,好不容易找回的心魂再度沦陷。
“我……愿意……”她的话断断续续,似犹豫又似坚定,还没有说完就被那突然而至的薄唇堵了回去。
长乐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衣袖,承受着他狂风骤雨一般的索取。
这一吻太过突然,记忆里他总是隐忍而又自持,几乎从不曾这般失控。
汹涌的浪潮也将她席卷,拉扯着她不断向漩涡深处坠去。
她没有拒绝,反而凭着本能予以回应。
这剧烈的柔情是如此令人沉溺,却又仿佛带着某种绝望的情绪。
……
近月余的风雪之后,天空终于放晴。
难得的日阳照在窗外的积雪上,将一片莹白映出浅浅的绯色。
长乐坐在窗前看着琴谱。
屋子里除了偶尔翻动书册的声音在没有别的,显得格外静谧。
下一刻,门口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声响。
纵使端着托盘进来的灼夏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可是在这间屋子里,却还是显得有些突兀。
她于是小心翼翼的提起脚步,行至长乐身边,而后仿佛怕打扰她一般轻声道:“都看了一下午了,用些银耳莲子羹吧。”
长乐轻“嗯”了一声,将手里的琴谱略放了放,朝那托盘上瞥了一眼。
只见冒着热气的羹汤盛装在合套的两层碗里,旁边还摆着两样精致的点心。
见长乐有些动静,灼夏才放开来,一边将羹汤搁在桌机上,一边说着今日的见闻:“方才我从花园里经过的时候又碰见那个丫头了。当日主子仁慈,放了她出去,我瞧着倒是愈发的纵容了她。那丫头大白天的就在园子里躲懒,还冒失的险些把您的汤都给撞泼了。我不过数落她两句,她却说左右赶出去就罢了,她也没了指望,什么都不怕了。这些日子,她还到处说您的坏话,简直欠收拾……”
灼夏滔滔不绝的说着,提到的正是当日在浴殿里得罪长乐的婢女。
长乐没打断她,可也不接话,只是闲闲的接过她递的羹汤。
不经意的摸进里面的那层碗时,有纸条自碗底露出端倪,她便不动声色的握紧掌心,而后若无其事的吩咐灼夏:“单饮这个太腻,你去把那边柜子里的白牡丹茶取了沏上。”
“是。”灼夏应了,忙转身去柜子里翻找。
趁着这片刻的时间,长乐展开那张字条,只见写道:万事皆妥,依计起事,奴将离府,特来辞行。
刚好将这几个字扫视一遭,灼夏的声音传来:“柜子里没有呀?可真记得是在这里?”
“不在那里吗?”长乐故意端着疑惑的语调道,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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