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阙》第133章


兴祐四年,腊月三十晚,大邧与东倭之间相互之间眈视已久,终于爆发了战役,炮火连天中,有一脉野火倚仗东风喷薄而出,蔓延至东倭的敌船之上,然后灼烧成一片火海。
皇帝立于船头,把酒临风,那杯中之酒也被战火暖得温热,“朕的这把刀终于脱鞘了,憋的这口气也终于不必再忍。”
打仗有时是一场豪赌,今天这一堵是堵胜了。
怡亲王咽下一口烈酒,畅然笑道:“痛快!”说着看向身边的那位少年,“唐弈,本王问你,你小小年纪,怎么对屯门之战了解得那样清楚?”
唐弈拱手,“回七爷,这是秘密。”
怡亲王抬脚踹他屁股,“三只手都能数过来的岁数,还在本王面前装起来了是不?”
身边一片笑骂,其中还夹杂着远方敌船上的惨烈呼喊,皇帝品着一口清甜,提唇淡淡一笑,那磅礴海雾怎也望不穿,但似乎又望眼欲穿。
除夕一战后,东倭又先后两次主动发动海战,三场战役,大邧大获全胜,东倭节节败退,溃不成军,直至最后折戟沉沙消失于大邧沿海。威海卫大捷后,山东沿海的海寇势力也逐渐削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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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祐五年,春,三月初一,兴祐帝率大军凯旋而归,京城德胜门大开,军乐壮军容,沿途百姓欢呼声雷动,跪地瞻仰天颜。
声势浩大,御马雪点雕也有瑟缩之意,皇帝感受到胯下战马微微发着抖,便轻抚马头安慰,“给朕争气一些,若是敢当街拉稀,折了朕的面子,小心朕回头宰了你。”
雪点雕一惊,撒开四蹄跑了起来,皇帝在肃清的街道上跃马扬鞭,归心似箭。
一路飞驰,穿越午门,太和门大殿前站列着文武百官,跪地山呼万岁,恭迎圣驾大胜归来。
他穿过金水桥下马,有两只幼小的身影飞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抚着他的腰刀,雀跃着一声又一声的喊他“阿玛!”
他揉揉他们的小脑袋以示安慰,抬眼看到了丹墀上的皇后,看到她,眼中便只有她。
凤冠下的她含泪望着他笑,像一场梦,他带着她从这里开始,而此时,他们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属于他们的时光永远不老。
巍巍朱阙下,美人静立,便是繁华纷至沓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朱阙 感想
居然完结了,其实到了这个地方也该完结了。
结局那里没让两人谈话,一眼就够了吧。
这篇文我的思路就是相遇相知吃喝玩乐啪啪啪,没有太大波折,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吧。因为没有虐点,没有太多矛盾冲突,何处都可以作为结局,让我继续写,我能写完承周和桓桓的一生。
但是再写,就要写成柴米油盐小三横行霸道的虐文了哈哈哈。就这样吧。
写文有的点是我临时加的,有时是舍弃的。
比如生孩子,本来是准备30万字左右就完结,结果有的读者反应想看小包子,我虽然到了适婚适嫁的年龄,但我确实没有任何生孩子带孩子的经验,写的肯定有不足之处,那个龙凤胎的脉象从古代医书上找了好久,当然在现代成不了准确依据了。
子彦和囡囡的到来增添了笔墨,还有在江南郁兮得天花那段情节,有的读者问是不是伏笔,因为前面涉及到的天花情节,我调查古代医书时,看了不少痘疹的治疗,我就想那就写一下这个伏笔吧。
舍弃的情节是,本来还想像文案中那样给皇帝安排个后宫,虽然有其他妃子,但是皇帝一如既往啊什么的,甚至在南苑这里我还在考虑这个情节,最后放弃了。
我本人还是比较喜欢男主的,也都有争取让身为皇帝的他去做一些他该做的事,比如圆明园种田啊,南巡啊,带着女主度蜜月也都时刻兼顾着政务,都是古代帝王真实干过的事。
然后就是文中所有人思想都还是比较自由的吧,自由的有时甚至像现代人了,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几乎立马就执行。跟我每次写文的心境有关。可能有些点会让部分读者觉得不含蓄,生硬吧,也是我笔力有限的缘故啦。
今后再写文,会继续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
这篇文写得就是情,写的是那个背景下皮毛的文化,天文啊戏剧啊评弹啊什么的。下次想写明朝背景女主是锦衣卫的文,还有唐朝背景女主是太医的文,权谋写的多一些。不管写啥继续加油努力吧。
最后谢谢大家支持!有的读者几乎每章都评论,还是凌晨追文,真的太感激了!感谢你们的陪伴!
第99章 番外 烟延(一)
兴祐二年; 夏; 烟琢随圣驾来到了京城; 获得了在御药房当差的机会。不出一日她便在御药房,太医院这两处地方声名大噪; 原因是在苏州那时她治好了皇后所患的天花痘疹; 侍驾的太医们口口相传; 她就出了名。
在御药房任职的同时; 她也随着太医院医学馆的学生们一起学习; 其他学馆的学生在宫外有专门的住所,但都是男学生; 她不便与之同住。
皇后要在后宫为她安排下榻之处,但后宫毕竟是皇帝嫔妃的住所,长居后宫不仅对自己; 对帝后的名分上也是一种窒碍。于是她的总管内务府大臣怡亲王就承担起了为她安排栖息之所的责任。
最后选址选在了德胜门正南半截胡同里的一处三进三出的宅院,对她来说绰绰有余; 她迟疑的道:“这里距宫城太远了,我算了算坐马车大概也要走半个时辰,我没有马车; 也没有租用房屋的银两,这个地方不合适。”
怡亲王唔了声; “这个不成问题,我王府就在隔壁,往东就是什刹海六爷潜邸之处恭亲王府,当时建府时就想着能跟六哥住的近一些; 没事找他喝酒去,不想皇阿玛走的仓促,六哥搬进宫里,这块地方只余下我一人了。你放心,今后每天我带你上衙下衙,你用我的马车,至于这处房屋的租金,我先替你交付着,等你将来攒下俸禄再还给我。”
烟琢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皇城边的房价贵得超乎想象,择远就近都不是初入京城,一穷二白的她能负担的起的。不是任谁都有在京城漂流的资本,她应该算说是幸运的,至少不用为了住所发愁。
就这样她暂时接受了他的好意,两个人做了邻居,一起晨出夜归,夏天吃了一路暑热就到他王府北面的积水潭吹吹凉,有时他会邀请她到他王府中用膳,有时她会下厨做自己擅长的小菜招待他。
就这样在京城的西北一隅,他们相互陪伴着,除了白鸽他有了另外一个玩伴,而她的抱负也有了得以扎根生长的沃土。
后来皇后被她诊断出了身孕,入圆明园避暑后又被诊断出了是一双龙凤,阖宫上下都在为这件事高兴的同时,也在为礼亲王一案而感到忧心。
烟琢随怡亲王一起到宗人府空房看望礼亲王,所谓空房是□□皇室罪犯的地方,礼亲王被圈禁空房后,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除了在日常生活上给予优待之外,其他方面与罪犯相仿,犯罪严重者同样要施用刑具进行惩罚。
禁锢中的礼亲王闹了痢疾,被烟琢几次行医治好了身子,怡亲王眼睛憋得通红,望着垂头丧气的礼亲王道:“四哥并非凶险顽劣,狂妄放纵之人,怎的这样糊涂,自己受苦受罪不说,也连累的家人为此生出间隙,太妃娘娘整日以泪洗面,老祖宗自六哥南巡回来之后就闭门不出,六哥眼下也是左右为难,从轻发落是他不行法纪,反之是他不讲情理,无视伦常。朝廷弹劾四哥的折子日夜相逼,四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承延,”礼亲王叹了狱中潮湿的一口气,“此事是四哥做的不对,你回头替我劝劝大家伙,别为了我一人大动干戈,不值。这案子的后果让我一人承担就够了。四哥谢谢你,还愿意来狱中来瞧我。”
从昏暗压抑的牢房中走出,两人双双在赤红艳阳下呼出一口浊气,怡亲王看向身侧那个年幼的姑娘,面色被牢笼中那一方天地剥夺了新鲜红润,显得苍白无助。
他拉起她的手,挺拔的腰身遮挡在她面前,为她辟出一道阴凉,隔绝了燥热。在痛失亲情的边缘徘徊,他拼命想要抓握住什么,什么都好。
“走吧,”他说:“我们回家。”
这句话成了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和约定,之前是他等她下值,每天傍晚她从御药房出来,都会看到乾清门上他独立的身影,有时会被晚霞拉长,有时会被玉雪浸染。
内务府在宫城西南处,到乾清门是走了回头路,是怡亲王心甘情愿多余走出的一段距离。烟琢渐渐地觉得心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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