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的小娘子》第22章


大堂中间放着一块大白布,那白布之下盖着什么,可想而知。
此刻大堂里居然还来了衙门的捕役和仵作,应该是已经验完尸,查出死因了。
“小西,你过来。”李长贤绷着一张脸,实在难看。
“是、是。”她快步走上前,当经过曹管事的尸体时,一阵惊悚从脚底升到了心头,她害怕极了。
“妙玉说昨天你跟曹管事谈了很久的话,到底怎么回事?”李长贤严肃地问。
花织夕闻言一惊,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她又惊又怕地将事情的经过,包括无意窥见刘元和刘曹氏偷情一事仔细道出。
这时,周围人都震惊了,李长贤也不可置信。
“官人,事情就是这样的。都怪奴才自作主张替曹管事出主意,害得她寻了短见。”花织夕心虚又心惊,她自个儿以为刘曹氏是寻了短见,从未往谋杀方面想。
李长贤定了定,严肃道:“方才仵作说了,曹管事是窒息而死,凶器就是她房中的棉被,有凶器就有凶手,所以她不是寻短见而是被人闷死的。”
“什么?”花织夕惊恐地抬起头,“不可能啊!她不是去找刘先生……”
话到嘴边,花织夕愣住了。
这时,按照李长贤的吩咐在府中四处搜索的陈伯急急忙忙进了大堂,拱手道:“大人!刘元他不在房中,看情况似乎已经逃跑了。”
“好!”李长贤点了点头,对捕役吩咐道,“将尸首抬回衙门,立刻通缉刘元!”
“是!”
言毕,他忽然起身走到花织夕身边,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着身体的小小的她,叱喝道:“刘元叔嫂通奸你却知情不报!给我打五大板!”
“是!”
花织夕惊愕地抬起头,看见的却是李长贤那张不可忤逆,严肃而决绝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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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板子已经算是最轻的惩罚,领完罚之后花织夕趴在床上疼地脸色惨白,额头盗汗。
她将门闩插上,任凭妙玉在外头怎么喊要帮她上药她也不敢开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让别人来上药,万一不小心随时都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
“西哥哥求你开门好不好?都是玉儿的错,不应该跟大人说你和曹管事见面一事,你给玉儿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替你上药好不好?”妙玉在门外哽咽着声音喊着。
花织夕动了动上半身,欲伸手去拿床头的膏药,却怎么也够不着。
门外妙玉还不肯离开,她只好虚弱地回应道:“我不怪你,你回去吧。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西哥哥……”
花织夕再没力气回应了,药膏放的太远她只好双手撑起上半身去拿。可当她上半身一支起下半身也会牵连到,这屁股又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
最后,她干脆咬着牙爬起身去拿药膏!可这一起身她就懵了!
顿觉下身一阵放松,她似乎尿了……
花织夕苦笑着拿回药膏,这才五板子也不至于给打出尿来吧?
只是当她低头去看自己身下被尿湿了多少,她却被惊住了!
“血、血?”
天啊怎会这样!居然给她打出血来了!
恐惧袭上心头,花织夕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连忙跪立起来,床上的褥子上一片猩红,而她身下的某个地方似乎还在流着血,不见停!
“流血了?”她仔细检查着身体各处,没发现伤口啊!可是,“为、为什么不痛呢?”
李府里头丫鬟很多,花织夕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偶尔也会撞见丫鬟们拿着带血的布条偷偷摸摸地躲到隐蔽的地方洗干净。 一开始她还不明白跑去问,后来连妙玉也是这样她才知道,原来女儿家都会这样,那时候她还想自己将来是不是也会这样?若是每个月也要流一次血该怎么办。
如今看着褥子那片被染红的血迹,她瞬间明白过来:她好像跟妙玉她们一样了。

五下板子居然把花织夕的初潮打了出来,好在她当下就把自己一件旧衣裳剪成布条垫在下面,可走起路来还是湿湿黏黏不慎自在,每每有人走在她身后她就会不自觉地害怕被人看出来。
在衙门通缉令下达后的第五日,刘元被捕役抓了回来。据刘元口供:当时刘曹氏忽然说要跟他成亲,还拉着他准备去大人那儿公开,刘元死活不愿意,刘曹氏就威胁他若不跟自己成亲,就会将当年刘元在山上把刘元兄长推下山摔死一事说出来。
刘元本就是个心肠狭隘的人,他因为先遇见的刘曹氏却自家哥哥强娶了去而心存不甘。到了后来叔嫂二人在陈伯的介绍下进了李府干活儿,见到府上那么多漂亮的丫鬟他却只能看不能娶,每回多看几眼都要私下被刘曹氏一顿辱骂,他也不敢还嘴就怕刘曹氏告发他。直到那晚刘曹氏不惜蛮力逼迫他成亲,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不满刘元一下子就爆发了,当晚气昏了头趁刘曹氏在吃糕点的时候用棉被裹住她的头拖到床上生生给闷死!
凶手落网,案子一结,刘元被判斩首。
可这回,李府却一下子没了下人总管和账房先生。
加上刘曹氏一死给下人们生了忌讳,很多没卖身的下人纷纷辞工离开。
李府一下子没了一半的下人,冷清了不少。

对于曹管事的死,从此成为花织夕心里头的一块愧疚,今后她再也不会擅自替人做主了。
因为屁股挨了打,李长贤特意让陈伯告诉她不用进房伺候,可以多歇两日。然而加上初潮来袭害怕近身伺候李长贤会被发觉,她便干脆歇到月事干净了才进他的卧房。
这会儿李长贤刚刚起身,花织夕天未亮就起了身站在门外候着。一听见屋里有动响,她立刻推门进去,毕恭毕敬地跪在一边不敢抬头。
李长贤看了她一眼,沉默着。
屋内一时安静地不得了,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么多年一直惯着你,倒是给我长脾气了。”李长贤起身下榻,竟自个儿走到衣架边拿起外袍穿了起来。
花织夕愣是没听懂他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连忙起身上前:“官人,让奴才来吧。”
“奴才?”李长贤扯过被她抓住的衣袖,故作惊讶地看着她,“你何时在我面前自称过奴才了?”
“我……”花织夕这下急了,李长贤的每句话都叫她抓心挠肺的,因为她根本捉摸不透他所言何意。
这般想着,花织夕再次跪了下去:“小西知错了,官人、官人就原谅我一回吧。”
她想,他许是还为自己瞒着刘元和曹管事偷情一事而生气。
“起来!”李长贤怒了语气,径自走到床边又坐下,没好气地看着她,“伤好了没有?”
花织夕愣了愣,连忙起身回答:“已经好了。”
“什么时候好的?”他又问。
花织夕一怔,结巴道:“三天前就好了…”
“哼…”李长贤忽然冷笑了一声,笑得她心里一阵发毛。只是接下来却听他似乎很不爽地问:“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官、官人?”花织夕傻了,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
“五下板子一天都能好!我不过看你身子薄 放话让你多歇两日,你倒好,居然七日没来伺候我,给养刁了不是?”从未见过李长贤这么生气的时候,花织夕吓得不行。
然而他确实生气了,他生气自己居然把一个奴才当家人养,养着养着还养出臭脾气,居然因为他罚的那五下板子就赌气装伤不来伺候,他当真是气。
“官人!官人!”花织夕总算明白他为何会这么生气,于是她连忙走到他身边,捏着他的肩,解释道:“小西知错了,小西不是故意偷懒的,都是因为前几日、前几日忽然吃坏了肚子,闹了三四天都不能下床,这才没法来伺候官人。”
“哦?”李长贤垂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肚子怎么老是闹腾?要不请个大夫瞧瞧?”
因为她之前想请示离开的每个借口都是拉肚子,然而今日却似乎用不得了。
“不用不用了官人,我已经好了。”她吓得连连摆手。
“哼!”李长贤拍开她捏到自己腿上的手,只是当他自己的手碰到花织夕的手时,他这才发现:她的手居然比自己的手小了太多!
李长贤紧了紧眉头,仿佛觉得哪里不对。
“官人,该洗漱了。”知道李长贤是生气自己没来伺候,花织夕也不多解释,赶紧给他倒水端茶,梳发戴帽。
只是,头发梳到一半,门外忽然传来陈伯的声音:“大人!有急事!”
“进来!”
陈伯慌慌张张地进了屋又关上门,附在李长贤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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