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第117章


刂畏畎第榫苣嬖簦蕉ㄅ崖摇?br /> 可惜先帝受惊之下,一病不起,于成安十七年冬溘然长逝,谥号为德。他传位于长子宁王,令次子敬王终生监/禁于敬王府,着贵妃姚氏守皇陵,永世不得踏出一步。
宁王登极后,改号景和,奉成德帝太后为太皇太后,入主广陵宫;奉德帝皇后为太后,位主安宁宫;册宁王妃为后,赐掌凤印,母仪天下。
如今距宁王登基,已然过了三年。
子不教,父之过,因前容王府中二公子也涉及谋逆篡位之事,老容王不得不表罪退居幕后,让古远泽承袭了亲王之位。
长子病逝、次子糊涂,女儿和几个孙子、外孙都涉及谋逆被□□在自己府中,太皇太后迁了宫后,也病了一场,这病好起来后,愈发觉得冷清寂寞。
可是唯二能来看她的皇帝和古远泽,一个政务繁忙,另一个则没人气儿,太皇太后见他这幅孝顺乖巧的模样,不觉开怀,反倒气越不顺,加之每每瞧见他那一头白发,更添难过,忍不住哼了一声:“我闹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古远泽眼帘微垂,他当然清楚太皇太后在为什么不开心,她人愈老便愈寂寞,总想着儿孙绕膝,之前明里暗里,总想要撮合他的婚事。
“皇祖母,您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古远泽握住老人的手,满脸恳切:“您瞧,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要为皇伯母着想,您不吃饭,她也跟着着急,也吃不下了。”
一旁的太后瞧了他一眼,也没戳破他的心思,只点头道:“是呀母后,您就当心疼心疼儿媳。”
太皇太后人老成精,哪还看不出古远泽是有意装傻,见他不接招,干脆单刀直入:“你别以为老婆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就问你,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上重孙子?”
古远泽替祖母顺了顺背,笑道:“皇后娘娘膝下两位侄儿殿下,还不够您抱的吗?”
当今皇后育有两子,长子已满十二,次子也有七岁了,都是明理懂事的性子,太皇太后往往都能被他们哄得展颜,但谁提他们都行,偏是古远泽在她面前提时,就招她的火。
“你说说你!我问的是你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出生,你倒好,给老婆子装傻——”太皇太后祭出最后一招,脸瞬间垮了下来,眼里挤出一点泪花儿:“当初俞家姑娘又端庄又漂亮,你这瞎了眼的臭小子逃人家的婚,人家也没怪你……”
古远泽眼神黯了黯。
“唉,伤心事就不提了。”太皇太后揩了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但是后来那李家的三小姐、郑家的大姑娘……哪一个不是端庄贤惠配得上你,你说你,你怎么就一个也看不上呢?”
她捂着心口,哀哀道:“远泽啊,你告诉皇祖母,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全天下只有一个叶无暇,就算告诉太皇太后,她又真能找出第二个叶无暇来吗?
《武林谱》记载,成安十七年,江湖第一剑叶无暇为除魔头沈啸,力战十日,最终……与之同归于尽了。
古远泽的沉默让太皇太后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还是没有用,一提到这件事他就装死:“你还惦记着那个姑娘呢?”
“如果喜欢,就把人家追回家;这样拖着拖着,平白耽搁了年岁,瞧你这成日里孤零零的一个人……”
太皇太后说到这里,是真的湿了眼眶,她夫早丧、子早亡,是最能体会这种感受,眼见年岁轻轻的孙子也要步上后尘,怎么能不担心,太后在一边叹了口气,温声宽抚着太皇太后:“母后,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要是指给远泽一个他不喜欢的姑娘,又怎么过日子呢?”
古远泽不忍看两位长辈替他烦心,然而他的心的确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如果娶了别的姑娘,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毁了别人的一生。
何况,要他怎么相信,叶暇是真的死了。
好容易把太皇太后安抚下来,出了皇宫时,天色已经暗了,身后的侍从替古远泽撑着伞,遮去冰冷纷繁的雪花。
人似画中人,不肯渡红尘。
长街上负手漫行的青年仙姿凤仪,绝俗出尘,那一头白发非但没有折损他的风姿,反而引得不少年轻姑娘向他看去,心如擂鼓。
不曾想昔日纨绔无能的少年,竟长成了这幅谪仙人的样貌。
“泽弟。”
随着轱辘的车轴转动,马车停在了青年身旁,车帘微掀,露出一张笑若春风的清丽容颜:“这么晚了,是刚从宫里出来?”
“是,余薇姐。”看见来人,古远泽的目光软了软,关切道:“你现在身体不同以往,出门怎么不见萧大人陪着?”
易从舟看了眼平坦的小腹,无奈道:“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要说惊世骇俗第一人,确实当属当今的刑部尚书易从舟,女子之身登上高位。然而这于她来说算不上什么惊奇,真正令人八卦的,却是这位第一才女的婚事。
提起萧临深,人人都要道一句痴情,可惜他苦追十年,最终还是没能求得佳人同意。
虽然佳人如今已怀了他的孩子。
“之前有些不舒服,他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说要进宫去请骆天问来给我看看。”
宁王登极之后,诏君未期入宫为太医,可惜怪医十分任性,就是不肯,逼得极了,她就把自家半个师兄的骆天问推了上去顶数。
如今她现在云游四方,也不知道行踪如何了。
听出易从舟话语中的嫌弃,古远泽在心里暗暗同情了一下萧临深,可没一会儿,这种同情便成了自嘲。
不论如何,萧临深也算是得偿所愿,陪在了易从舟的身侧——而他身边,却再没有想要的那个影子。
她说,相信她。
可是等来的,却是她的噩耗。
若非沈啸之死,瑜州的叛乱还没有那么快平定,结局亦是未定,可如果这要用她的命来换,他宁可同她一道死了,也不必一个人留在世上,受相思之苦。
易从舟下了马车,替他拂去肩上的雪花,温声道:“你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意思,祖母先前还念叨你,今晚去侯府用膳罢。”
古远泽笑了笑,低声道:“不必了,府里还有些事要忙。”
她又怎么猜不到古远泽的抗拒,叶暇的噩耗传来,他也险些跟着走了,骆天问好不容易给他调理治疗得差不多,结果又突然爆发,险些没把他气死,又不能弃之不顾,只能咬着牙险险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病好之后,他对和叶暇相关的人、事、物,似乎都疏远了许多。
似乎不碰、不看、不关心,就能麻痹自己。
易从舟也不勉强,她为他整了整衣领,正色道:“泽弟,好好保重,暇儿……也不希望,看你现在这么冷冷清清的样子。”
古远泽顿了顿,说了一声“好”。
注视着马车远去,他回头接了侍从手里的伞,淡淡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我再走一会儿。”
“可是……王爷——”侍从看到他的目光,忙噤了声:“是,王爷。”
以他现在的功力,即使只知道一些浅显的手脚功夫,也足以自保了。
日色渐殁,街上的人也渐渐少了,古远泽撑着伞,行过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茶楼门前挂上了崭新的灯笼,红彤彤的耀眼,说书先生语气铿锵,内容依稀是他少年时的听到的精彩纷繁。
“英雄出少年啊!话说那江湖第一剑周靖,他原是少梧派掌门之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继承了昔日昆仑剑派掌门剑法,一柄昆仑剑在手,一剑挑破恶毒的相思门毒人贺钟鸣的手筋……”
古远泽站住脚步,忽然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
原来这世上,当真是没有什么不可替代的。
他不愿再听,而是信步再前,还未打烊的小酒馆里,酸腐书生摇头晃脑地吟诗,诗的内容却不是什么经纬典仪,而是风月旖旎,说不出的缠绵悱恻,凄婉哀怨。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
古远泽心中一恸,不由得跟着喃喃念着最后一句。
“弹着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他怔怔地站着,站到酒馆里的筵席散了都不自知,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落下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冻成一块雪人。
迷蒙间,前方似乎是一道熟悉的背影,是个消瘦高挑的女人,黑色的长发随意一束,腰间不过系着一条月色的腰带,勾出纤腰一束,和沧桑半缕。
“让开!”
古远泽突然疯了似得推开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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