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浓浓》第55章


廊下响起急促的脚步,大门被推开,众人望去。
是元琛回来了。
翁季浓看着他,猜他许是一听到消息就回来了,胸口还喘着粗气,眸子里有些慌乱。
翁季浓搁下筷子,起身跑过去。
元琛看她脚步错乱,伸手止住她,喊道:“慢点,慢点。”
翁季浓僵在原地,张着手臂不敢动。
侍女们悄悄退下,把门关起来,给这对初为人父母的小夫妻留下空间。
元琛双手撑着腰,缓了口气,摇了摇头,黑亮的眸子却竟盯着翁季浓,薄唇慢慢勾起。
翁季浓抿唇,慢慢收回手和脚。
元琛忽然阔步走向她,用力把她圈在怀里。
翁季浓埋在他怀里,面颊贴着他冰凉的衣料,感受他突突直震的胸膛,自己那颗飘动不安的心却渐渐安稳下来。
翁季浓抱着他的腰:“哥哥,你高不高兴。”
元琛声音从她发顶上传来:“嗯。”
声音干涩。
翁季浓悄悄笑了起来,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紧张啊!
元琛手臂固得紧,翁季浓挣脱不开,小声说:“哥哥,你弄疼我了。”
元琛慌张地松开手臂,素来威严冷静的他,面色焦急,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看哪里被他弄疼了。
翁季浓退后一步,仰头,笑嘻嘻地说道:“骗你的。”
元琛也不生气,只看着她无声地笑。
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大狼狗,忽然看见主人一样,黑沉沉的眸子闪着水光,下颚绷得直直的,小心翼翼看着她。
翁季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鼻子微酸,吸吸鼻子,挺挺小腹,笑眼盈盈:“我厉不厉害?”
第56章 
元琛视线落在她小腹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转移到她脸上,点了点头:“厉害。”
翁季浓双手背在腰后面,笑得娇俏:“哥哥更厉害!”
元琛舔了舔唇,跨步弯腰横抱起她。
翁季浓弯着眼睛,双臂乖巧地搂着他的脖子。
元琛抱着他坐在临窗的软塌下,日头正好,翁季浓面庞明媚。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元琛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翁季浓摇摇头,又挺挺腰:“呐,都看不出来呢。”
元琛怕她动作大闪着腰,忙伸手拖了一下。
放上去才察觉到自己碰到什么,手掌连带着整个手臂都僵滞住。
翁季浓见他傻住了,有些新奇:“什么感觉?”
她自己都没有敢摸。
元琛慢慢移动手掌,罩在他的小腹上,她的腰一如既往的纤细柔软,什么变化都没有,可一切好像又都不同了,有个小崽子在里头。
元琛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好像里面在动?”
翁季浓眨眨眼,现在就会动了吗?
翁季浓小手覆在元琛宽大的手掌上,感受了一会儿,脸颊慢慢变红:“好像不是呢!”
元琛:“嗯?”
“是我饿了,肚子咕嘟嘟在动。”翁季浓指指一旁桌案上,她吃了两口的鸡丝面。
元琛怔了一瞬,失笑,觉得自己真的糊涂了。
抱着她回到桌案后,让她吃面。
翁季浓吞下一小口面,再喝一勺鸡汤,面颊鼓鼓的。
元琛支着手肘,撑着下巴看她,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翁季浓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把碗推给他。
动作熟练。
元琛捧着碗三下两下的吃完她剩下的面。
“哥哥过会儿还要去府衙吗?”翁季浓问道,现在还未到晌午呢!
元琛把擦嘴的巾子丢到案上:“不去了。”
这会儿去了府衙估计也没有什么心思处理事务,索性待在家里陪她。
翁季浓嘻嘻笑了笑。
翁季浓吃了半碗面也没有胃口吃午膳了,在屋内走了两圈消了消食,便上榻卷了被子午憩了。
元琛还沉溺在即将要做父亲的兴奋中,难以平静,坐在床沿上看她,帮她掖掖被子,理理头发,再浅浅的笑了几声。
几个侍女在外室瞧见了,躲在一起偷笑。
元琛等着翁季浓睡熟了,才去隔壁茶厅找陈嬷嬷问话。
陈嬷嬷沉声说道:“请阿郎放心,奴一定尽心照顾好夫人。”
这个元琛是相信她的,又让她写了一份孕期注意单子给他。

元琛对待公事向来严肃,鲜少有迟到早退的现象,近来却是行事匆匆,每日都是掐着点儿来府衙又掐着点儿散值。
众人也只以为是快要过节,他府里事多,忙碌了些,还悄悄打探他府上发生了什么事。
但翁季浓怀孕未满三个月,府里的人嘴巴紧,愣是没让别人探出什么。
元琛对那些人心里怎么想的不感兴趣,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自家那个小祖宗身上。
一家三口的头一个新年本该是高高兴兴的,偏翁季浓孕期反应十分剧烈,吃什么吐什么,连陈嬷嬷都不曾遇过反应如此大的妇人,可愁坏了她身边伺候的人。
秋梨举着痰盂站在榻前,春芜在不远处捧着托盘,托盘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碟,碟子里盛着精美的菜肴。
这些是刚撤下来的,翁季浓吃了一口就又吐了。
元琛一手轻抚着她胸口,一手拿着温热的湿巾子,擦着她的嘴角,眉头紧锁,眼睛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翁季浓鼻尖也红彤彤地,小小的一只,可怜兮兮地看着元琛:“我不是故意的。”
元琛心像是被人拽了一下,涩着喉咙,摸摸她的头:“不好吃是不是?想吃什么?我让厨房重新给你做。”
翁季浓扁扁嘴,她什么都不想吃。
府里的厨师每日都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吃食,可她就是吃不下去。
“夫人您好歹用些吧!您不吃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这整日都只喝了一杯水,孩子如何受得住?”宛嬷嬷在一旁劝道。
春芜她们也跟着点头。
翁季浓一听,眼睛瞬间就红了,眼泪直落,抽抽哒哒地抹着眼泪看着元琛:“我就是吃不了嘛!你们逼我,我吃了还是要吐的,你们都只关心孩子,一点儿都不在乎我怎么样。”
宛嬷嬷她们都没有想到翁季浓忽然会哭起来,瞬间束手无措。
“好,好,好,咱们不吃,不吃,”元琛低声哄着,转头对着侍女们喝道,“你们都下去。”
宛嬷嬷忙带着春芜她们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案桌上,退下去了。
元琛抱着她,擦干她的眼泪,亲亲她的额头,眼睛,面颊,最后落到她唇瓣上。
在元琛的安抚下,翁季浓渐渐平静下来。
翁季浓揪着元琛的袍子,哽咽地问道:“我是不是很坏。”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哭了,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丑死了,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把嬷嬷她们吓坏。
元琛心里软成一片,他的小娘子其实懂事的不得了。
想起陈嬷嬷说过,孕妇情绪多敏感,孩子虽重要,但更多的是要体恤母亲,心中怜惜。
元琛眉毛一竖,指着她的腹部说:“是这小崽子不听话,等他出来非要揍他一顿,这么不懂事,让他阿娘吃了这些苦。”
翁季浓闷声笑了笑,捂着小腹软软地说道:“还是不要了,他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元琛见她笑了,悬着的心也松了一半。
不过还是要打小崽子的屁股替翁季浓出出气的,孕期辛苦,这才一个多月,她便如此受累,剩下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般全是因着她肚子里的这个。
翁季浓惆怅地叹了声气,宛嬷嬷说的也是实话,她若是不进食也不行,她舍不得孩子出事。
吸吸鼻子,忍着恶心:“哥哥把膳食拿过来吧!”
元琛摇头,不想逼她:“我们不吃了,饿了再吃,好不好?”
翁季浓如今已经是吐的不知道自己饿不饿了,无力地伏在他心口点点头,目光落到熏炉上,眼睛忽然一亮。
馋起去年在钟山脚下的农户家吃的烤红薯。
仰头望着他:“哥哥,我想吃烤红薯。”
元琛哪里有不答应的,难得听到她主动开口要吃东西。
别说这普普通通的烤红薯,就是什么山珍海味,天生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只要她想要,他就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元琛立刻吩咐下去。

“红薯?这是什么吃法?”宛嬷嬷应下来,出屋倒是没主意。
春芜也不知道。
她们都是跟着府里的主子长大,高门里头,她们都不曾听过这个吃法。
秋梨却隐约记得翁季浓和她说起过,只不过那个时候翁季浓是为了馋她。
秋梨落下一句我去厨房看看,就匆匆往外跑。
不一会儿,厨房便把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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