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前夫黑化后[穿书]》第18章


昨晚,薛氏不过跟他讨一幅头面,都便被他刺了句,说她变着法说贺兰氏亏待她呢。薛氏吓得第二天去跟贺兰氏伏地告罪,被好生安抚了一通。
这是许宸送来赔罪的?贺兰氏还算受宠。
说起来,从前陈氏似乎也是很得许宸喜爱,可是如今……
纵然许宸离了陈氏,也不缺娇妾。
许如是心中暗叹,却不妨碍嘴上说好话:“这细绢是冰纨吧,素是素了点,但看着就……”
目光落在那料子上,两段布帛的经纬之间……并不怎么细,看起来错落有致,细的地方紧巴巴地皱成一片,粗的地方又足能透光。
许如是突然语塞。
贺兰氏摇头:“这不是殿下赐的。”
“啊……嗯,果然不是阿耶送的。”
“这样的东西,”许如是表示大为愤慨,“也敢给您送过来。就算礼轻情意重也不是这么个轻法。”
贺兰氏一噎,面色有些古怪。
“那倒也不是……”
许如是义正辞严:“我知道阿姨不忍见别人难过,总为人遮掩过失,但这也太过分了,这布帛连做地衣都嫌硌脚……”陈妈妈咳嗽了一声。
许如是打量着贺兰氏脸上倒染上了几分笑,复道:“他既然不给咱们府上脸面,咱们也不必给他留什么脸面。”
贺兰氏忍俊不禁:“菩提心,这就不必了吧?”
陈妈妈也委婉道:“做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见。娘子,算了吧。”
许如是自然也见好就收,帮着贺兰氏卷起布帛。
她这里方歇,刚要酝酿着说寄信的事儿,许宸便阔步进来,一眼瞧见了刚收好的料子:“这又是谁送的?”
他刚当上太子,虽说还未行册封礼,赠礼的人便络绎不绝了,许宸见了也不惊讶。
贺兰氏大感尴尬:“这……”
“这是菩提心和璎珞奴的功课。”
许如是:“……”
谁能替她挖个坑把她自己埋了。
许宸本来也不上心,听了这句反而瞥了许如是一眼:“做得如何啊?”
许如是羞涩地低下了头:“第一次织,手上还有些生疏,织得不是很好、不是很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许宸最近对许如是渐渐顺眼起来,他老人家兴致一起,随便挑起一块翻看,“做得好的也不必……”
“过谦”两个字,在看到一个黄豆大小的孔洞的时候,卡在喉头不上不下,叫人难受极了。
“倒是个……”许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搜肠刮肚地找了个形容词,“实诚孩子。”
贺兰氏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许如是尴尬地笑了声,一时众人相顾无言。
她被织绩、绣花、调香等折磨得非常痛苦,老师们也觉得她全然没有继承太上皇的良好基因,与高雅艺术绝缘,一时间与她相看两厌,却又对彼此无可奈何。
随着这一回,老师打小报告到贺兰氏这儿,她隐约觉得自个儿这一回合败北了。心中感叹自己轻敌,不禁有些丧气。
贺兰氏见许如是颇为尴尬,帮着转移话题:“菩提心,你适才说你还有什么事儿,大郎给你寄了信回来?”
许如是点点头:“正要给阿兄回信呢。就是听说邮驿太慢,怕到了蜀中,阿兄都回来了,不知如何是好呢。”说着取出了烤了火漆的信件。
许宸瞧见她手信上的字儿,稍有些讶异:“菩提心,你这字儿……写得不错。”
他瞧这字笔画肥厚,要说多精致不至于,却自有一股雄浑的气势。不似许多闺中娘子,写的是一手娟秀的簪花小楷。
贺兰氏笑道:“名满长安的才子教出来的徒弟,又怎么会差呢”
又对许如是道:“这有什么,你求一求殿下,要他把要送给大郎的公文里带上一封家书就是了。”
说起这个,许宸反倒是一怔。那道圣旨翻来覆去讨论了几日了,也不知究竟哪条触动了太上皇的神经,许铄又是语焉不详,如今朝中不知是谁起头,对他颇有微词,以为是他言辞不当,反推说是圣旨有误。
如今这言论的影响虽小,但拖的时日久了,不说朝臣,就是圣人恐怕也要怪罪在许铄的头上。
一时沉吟不语。
贺兰氏和许如是见许宸不答,以为他是不同意,气氛渐渐地便冷了下去。
贺兰氏被拂了面子,却是为了替许如是说话。许如是自然不好袖手旁观,于是道:“阿兄称赞蜀中好,说太上皇连皇帝都不做,也不愿回长安来。我就是想说长安比起蜀中也不差,蜀中毕竟不是家里……呵呵,也没写什么要紧的,寄不寄也都无所谓的。总不能耽搁家国大事。”
许宸却霍然抬起头来看向她:“菩提心,你说什么?”
“嗯?”许如是迟疑道,“总不能耽搁……”
“不是这一句。”
许如是老老实实从头来过:“阿兄称赞蜀中好,给太上皇个皇帝做,他也不愿回长安来。”
许宸眼前一亮,撑着案几便站直了身子。
第20章 宋舍人
“他给你的那封信在哪儿?”许宸急切地问。
“就、就在……”许如是微楞,“我房里。”
“走、拿上那封信,即刻随我入宫。”许宸新潮澎湃,多日来,心中积郁的闷气一扫而空。
贺兰氏笑意稍敛,讶然道:“都这么晚了,殿下……”
许宸打断她:“事不宜迟,此事拖久了对阿铄不利。菩提心,你跟我进宫,将事情说清楚。”
许如是想了想,却没有站起来。她摇了摇头:“不能现在就去。”
许宸在府里自来是说一不二的,见许如是正襟危坐,稳如磐石,不禁皱眉。
许如是见他神色不愉,立时明白过来,许宸是有些不满意她这个态度。她赶紧站起来,小碎步趋行过去:“阿耶,儿明白,大兄在蜀中出使不利,您心急帮他,可是欲速则不达。现在因信里的一句话,或许您心中有什么猜测,可是您不能把一个未经证实的猜测丢给圣人。若查出来是实情,那自然好。可若不是,不止阿兄会落下办事不力、无能的名头,就连您也会在圣人面前落下个袒护幼子、急功近利的印象。”
贺兰氏察言观色,也站起来,上前去揽许宸,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脸凑在他耳边,柔声道:“菩提心说得正是,殿下总要先查一查,再说,都已经是晡时了,殿下铁打的人也该用暮食了……”
许宸听这两人一唱一和,一时头脑发热也冷静了,道:“是该找人查一查。”
贺兰氏随之坐下来,温言道:“更何况,圣人是长辈,殿下之前怀疑是圣旨上有错漏,如今这样急匆匆地赶去指责圣旨,伤了圣人颜面便不美了。”
“欲速则不达。”贺兰氏微微一笑,“先找出是何人拟旨、存的旨意,也才好与圣人分说。”
许如是闻言侧目,心道贺兰氏的情商实在是不低。皇帝的面子不能损伤,就要许宸找几个替罪羊出来,黑锅一扣,就保全皇帝的自尊。
许宸听了也点了点头。圣人顾惜声名,如拂了他的面子,事情反而不好办了。
再者,宋贵妃那边似乎付了些代价,与豪族谈妥了,如今朝中反对她封后声浪也不那么强烈,如不能一回解决,被宋贵妃那边借势反扑……
“今年新制好的荠花饮,殿下……”贺兰氏刚给他面前的杯中满上,许宸霍然站起来,贺兰氏疑惑地看向他,“怎么?”
“菩提心。”许宸理了理衣襟,抬脚就要走,“去你那儿,我要再看一看那封信。”
许如是正要应,又瞥了贺兰氏一眼,贺兰氏面上虽然没有异色,捏着白瓷壶的手却顿在半空中。
得,许宸要是被她从贺兰氏这儿劫走了,她也就不用再贺兰氏跟前混了。
她给陈妈妈使了个眼色,磨磨蹭蹭站起身抱怨道:“今天才刚过来一会儿呢……”
贺兰氏笑骂道:“你这丫头,莫误了殿下大事。”
许如是委委屈屈:“难得能跟阿姨一同用膳……”
陈妈妈连忙站出来赔笑:“何须劳动殿下?难得一家人吃一餐饭,奴婢这就去把信件取来。”
许宸见两人虽在拌嘴,却是母慈女孝,感情好似亲生母女一般,柔情不禁盈满心间,坐了下来。
“亲生”母女相视一笑,许如是见贺兰氏似乎并无芥蒂,暗自松了口气。
却说又过了三五日,许铄办事不利,要替换使者的声浪愈演愈烈,圣人也渐渐意动。
这日朝会,皇帝高坐丹陛之上,冠冕上的十二旒垂坠,遮住了皇帝的面容,叫人看不真切,那种云山雾罩的神秘感便使人更加心生敬畏。
皇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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