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前夫黑化后[穿书]》第44章


“啪——”
一巴掌落在妇人光洁的脸面上,登时脸上起了红印。
“菩提心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许宸怒发冲冠,烦躁地走来走去。他素来温和,贺兰梵境自以为对他了解,做事自来不瞒他,谁能料到,这回他非但不欢喜,反而如此雷霆盛怒。
她怔怔捂着脸,心中茫然。
“孤叫你私底下问她,谁叫你去逼她的谁给你的胆子”许宸厉声喝问。
“妾、妾身……是妾身自作主张。”贺兰梵境面色惨白,伏地叩拜,“请殿下责罚。”
“自然是你自做主张,枉费心机!莫非还自以为是孤授意么”
许宸的怒喝,隔着屋子都能听得见,刚下学的三郎许炯听见这声音,直想看个究竟。
贺兰梵境的贴身侍婢阿荷见势不妙,拿话哄了三郎,赶紧去请许如是过来说和。
她虽不知其中情由,却也知道许宸对这女儿千般娇宠,又素来听她的话,况且这位娘子还与自家孺人交情甚笃。
正是暮食时分,听见这事,许如是不敢怠慢,匆匆赶过去。
屋里却已经是一片静寂,大门却未开,一众奴仆也并不敢擅自进去。许如是走上前去,轻轻叩门:“耶耶,厨下做了晚膳,先用一些吧。”
过了好一会儿,沉沉的声音才从屋里传来:“菩提心,你进来吧。”
许如是当下开了门,只见贺兰梵境直挺挺地跪在当中,鬓发散乱,似雪的脸颊上红印子犹为显眼。
谁也没见过这样狼狈的贺兰氏。
门外的众人吃了一惊,许如是连忙带上门,又见许宸面沉如水,不知情由,实在不敢相劝。
“原也是要找你的,如今过来正好。菩提心,我原恐你面皮薄,不敢讲。但既然已经说破了,为父便再问你一回。有耶耶在,你不必忧心什么其他的。”
许如是想了想,又看了贺兰氏,心中了然大半:“阿耶就为了这事罚贺兰阿姨么可我与她说的就是实话。”
她语调轻柔,目光恳切,许宸一时也分不清她说得是真是假。
许宸沉吟:“如今的情势,还不需要委屈你一个女郎出头。”
许宸与许铄,平时几乎没有半分相似。这时的许宸却像极了许铄。语气虽平静,却全然不似平日那样理智。便仿佛跟谁赌气一般。
许如是心口一热,又叹了口气:“我所言,确实不假。也确实与贺兰阿姨无关。”
许宸目光讶异,迟疑间,又听她道:“三郎还等着耶耶和阿姨用膳呢,阿耶,先叫贺兰阿姨起来吧。”
许宸沉吟了片刻,不置可否。
贺兰梵境默不作声再拜,许如是赶紧迎上去将人扶起来,替她活动着酸麻的筋骨。
“菩提心,你跟我过来。”
不想许宸却叫住她,许如是犹豫片刻,应了声。
贺兰梵境望着一前一后,父女两个的背影,怔怔望着,等三郎进来的时候,许如是带来的菜都已经凉彻了。
炙羊羔冰冷后的气息油腻,弥漫在空中,叫人作呕。
“娘。”许炯扯了扯她的衣袖,“你的脸怎么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耶耶呢”
贺兰梵境匆匆抱着小郎君,揉了揉眼角,声音有些疲惫:“无妨,耶耶今日太忙了,咱们娘俩、就咱们娘俩……”
一时梗住无言。
平日看起来,好得似一个人。真遇见了事,才分得出远近亲疏。人家才是父女,人家才是一家人。
菩提心、阿铄……殿下。
自菩提心回来,她自问也是掏心掏肺地对人,不论是菩提心,还是阿铄。抱着懵懂的三郎,贺兰梵境不由悲从中来。
……
“呵。听听,许宸宫里闹将起来了,也不嫌难看。贺兰氏约莫是个清醒的,怎奈何……”
宋皇后听说这事,便说跟儿媳当笑谈听,鲍妩听了一叹。
又听皇后问起:“他那边是什么意思”
“阿……”皇后一个眼风扫过来,鲍妩连忙改了口,“他那边说,其他人无所谓,她……是要留下的。一个女人,一个庶人,折了羽翼唾手可得。省得三番两次,给脸不要脸。”
皇后抚掌而笑:“倒有几分他用兵干脆利落的风范。擒贼擒王,余者何足惧只要胜了,什么不都任他挑么”
鲍妩又有些迟疑:“母后,我觉得……”
“怎么”
“这不大像他的性子。”
宋皇后不以为然大笑:“齐繁之是什么性子还能是许宸两父子那样感情用事的性子么”
鲍妩默然片刻,心中默默道:他当年,确乎如此。只是能教他珍重对待的人,十数年前,便已经死了。
她不再争辩,又想起什么:“母后。他还说,有一份厚礼相赠。”
第43章 田宅之争
“母后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圣人赐宋氏的良田么”
皇后脸上刹那间腾起些厌恶之色。
几年前,因为许铄前去蜀中迎太上皇不利,她向许铄发难,反而被许宸借着算计宋舍人将她开革出了博陵宋氏。
闹了天大的笑话,皇后自不肯善罢甘休。自皇帝生病,皇后手握大权,宋舍人那支族人畏惧她威势,宋舍人遂早早“病故”,宋氏族人又印帕骋突屎蠹易辶凇?br /> 人已经死了。
皇后虽然心有不甘,为了“博陵宋氏”的名头,捏着鼻子也就忍了。面子哪有跻身士族重要——毕竟其他的博陵宋氏的士族可不会如此低三下四地求她。
皇帝知道了倒赐了宋氏些田宅以示恩赏,宋皇后虽不高兴,却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说:那片地,太子赐给了此次攻叛军占领城池立头功陈将军。”
皇后冷笑,这种事情,她也懒得给宋氏出头。齐行简无缘无故,说这事做……
“哪个陈将军”皇后目光一凝,“是太上皇原先提拔过的那位”
鲍妩奉承:“圣明无过母后。”
皇后头一次对这个儿媳顺眼了些。
……
许宸叫走了许如是。因为外边开始落雨,地上积水不多时便浸湿了鞋履。
东宫在太极宫内,但因为位置尴尬,位于长安低洼处,每到大雨就会有水患。自从大明宫修好以后,历任皇帝就再没住过这边。因为各宫隔得远,宋皇后三天两头找人过去请安,都要出宫经过兴安门,才能进大明宫。
住东宫去大明宫不仅要绕路,要忍受这种恶劣的生活条件,这破地方还真不如永嘉坊,果然是太子不被待见啊。
许如是不禁心疼起许宸。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许宸忽缓声道:“菩提心,你与阿耶说真心话,你究竟是怎么看齐繁之的——照实说就是,贺兰,她对你其实也并无坏心,她的话,你也不要太记在心上。”
看起来他怒气已经消了许多,话里隐隐有饶过贺兰梵境的意思。
许如是本该高兴。
许宸既不拿情分和形势压她,又很坦诚的模样,不像贺兰氏还跟她玩手段。她着实不好拿话搪塞,可要说齐行简好,许宸如今跟他关系看起来不怎么样,若说他不好,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她能从回纥回来——全靠了齐行简,许宸都不一定有他这么上心的。
许如是想了想,绕开了齐行简本人,道:“阿耶,天下何以安不是律法、不是德政,是军队。能打仗的军队,能威慑天下、维持律法威严的军队。齐繁之他本人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捏着兵权。他还能打仗。”
许宸目光复杂。
又是感慨她看得格局不小,又是疼惜她懂事。
许如是:“……”
这么看着她几个意思
其实她……对嫁齐行简这事本身,并不反感。
“这件事……你不反对”
“我不反对。”许如是看许宸一脸被逼无奈,也觉得很无奈,只得劝道,“阿耶,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许宸长叹一声,略过这节不提,只说:“菩提心,近来圣人,有空多去探望太上皇。自你回来还没见过他,他老人家……唉。”
许如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位大权旁落的太上皇。
他自从被接回以后,很遭皇帝忌讳,被安置在南内——南内,是太上皇少年旧居,登基以后修葺做兴庆宫。
皇帝从没去见过太上皇,反而许宸重情,常常去探望。
“太上皇还好么”
许宸想起太上皇的状况,兴庆宫里能遮荫的高树砍伐一空,现下冬日了碳都供给不足。听宫人说,那树还是夏天圣人特意叫人砍了。
年迈的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南内落叶满阶,草叶枯黄。太上皇伶仃地躺在榻上,身边唯有一尊贵妃的玉像——他身边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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