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前夫黑化后[穿书]》第54章


辛充仪冷眼瞧着。那宫人最知折磨人的手段。杖笞、鞭打、针扎都往人最疼的地儿去,一番手段施为下来,陈妈妈即便隐忍,嗓子也叫得哑了。
几度厥过去,又叫人弄醒。辛充仪等了半晌才开口。
“别以为本嫔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血弄脏了她最爱的鹅黄地衣,辛充仪嫌恶地别过眼去:“等寿春公主?她自身难保。圣人与贵妃信任,全权将此事委命于本嫔。”
陈妈妈面色惨白,脸颊肿得老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充仪,太子殿下、寿春公主求见。”宫人低声禀报辛充仪。
辛充仪目光闪烁。
……
“是否那贱婢窃居此位!”
“否则她怎么会与陈姊姊长得并无半分相似,要知道,菩提心当年与陈姊姊一双眼睛最为肖似。”
许铄一来,便听见辛充仪冷笑。他先是怔了怔,待听了几句以后,手攥成拳,脸涨成了猪肝色。
许如是面色沉凝,不置一词。如今看来,辛充仪还没得到陈妈妈的口供。既然如此,借许铄把人救出来就是了。
她跟在许铄后头,进入殿中,瞥了陈妈妈惨象抿着唇行了礼:“见过充仪。”
许铄则直接沉声发难:“辛充仪将菩提心的傅姆带走,严刑逼供,置宫规于何地?”
太子乃一国储君,除却皇帝,皇后,便是贵妃在他面前也不过臣妾。
辛充仪知他不好相与,对许铄不假辞色也不气,赔笑道:“太子殿下不知,此事是贵妃下命,叫妾彻查的。妾也并非残暴之人,只是这老货嘴硬,不用刑撬不开她的嘴。”
“至于……”她看了许如是一眼,轻蔑道,“菩提心?这贱婢也配窃居公主之位?!”
贵妃?
许如是眉心一跳,倒吸了口凉气。
许铄当即火冒三丈。吓得辛充仪退了好几步,惊声道:“若妾有过,妾甘愿伏诛!但请太子殿下给臣妾一个机会。”
许铄哼道:“这是你说的。到父皇面前,万望充仪莫要反口!”
“多谢殿下。”辛充仪颤声道,“殿下就不觉得奇怪吗?”
“当年的情形,当年她是如何回府的?”
许如是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真是贺兰梵境针对她?针对她有什么用?她不过一个公主,还是经过贺兰梵境首肯进府的,辛氏当初是强烈反对的。
她要白白叫辛氏得了便宜?
许铄不假思索道:“是河间郡王送菩提心回来的。”
“没错!”辛充仪一字一顿道,“是河间郡王!”
许如是掐紧了衣袖,赶得急了,那处刚愈的伤口被汗一浸,疼得太阳穴猛跳,目眩良久,强撑不倒。
“是齐行简心怀叵测!”
“殿下可知道齐行简当年认她的证据是什么?妾听了只觉得可笑!一支簪子!齐行简从前送给菩提心的簪子,一个府里根本没有造册记载的东西!”
“齐行简的东西!”
“当年我就瞧着不对劲儿,如今看来已然明了了。当年是齐行简送她回来,如今又是他对她有意——”
“你休要血口喷人!”许如是咳了两声,胸口堵了棉絮似的,气非常不顺,“此事与河间郡王何干?”
许铄见她面色不对,摇摇欲坠,赶紧扶着许如是,又命人撇开辛氏宫人,将陈妈妈搀,盯着辛充仪冷冷道:“无凭无据之事——”
辛充仪嫣然一笑:“谁说妾没有凭证?陈姊姊自幼食不得虾,太子殿下也是,菩提心也是。食虾,便会出疹子,乃至危及性命。”
她的目标怎么会是陈妈妈?
原来陈妈妈,只是饵啊。
假公主是靶子。
齐行简,是目标。
许如是面无表情,唇细微地颤抖着。
“倘若你清清白白,”辛充仪叫人奉了一盘光明虾炙上来,望着许如是,眉梢一挑,“敢食虾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辛:真相只有一个,明明我辛苦寻找真相,却从头到尾像个反派,我太难了。
第52章 绞杀
“禀陛下,贵妃,郡王,宫人回报,阿家并未回宫。”
阿荷的回禀,叫闲话的贺兰梵境一愣。许宸和齐行简正弈棋,也俱瞧过来。
阿荷迟疑地看了贺兰梵境一眼:“奴婢揣测着,阿家是往辛充仪那头去了。擅自叫人去请,充仪回话说,现下只怕不方便,还叫贵妃移步,替充仪主持一个公道。”
她自然没打着皇帝的名义去。
贺兰梵境不禁大为惊讶。辛氏今日是发了什么疯了?
竟连她的话也不听么?
辛氏和菩提心……
当时她确实是委派辛氏去查了,可圣人也制止了,莫非……
贺兰梵境目光,不自觉落在了许宸身上。
许宸淡淡道:“公道,她闹什么公道?菩提心的性子,还能欺了她去么?”
阿荷道:“……太子也在。”
许宸默然片刻。
棋局黑白交纵,齐行简带着执棋人俯视众生的态度,纵容的口吻:“左右无事,圣人,瞧瞧去么?”
许宸点头:“也好。”
……
婢女捧着食案步步紧逼。
许如是心中一片冰凉,缓缓执起玉箸。
她刚拈起一颗虾仁,倏然被人打落了玉箸,许铄怒气勃发,吓得辛充仪花容失色:“菩提心食虾有性命之危!”
“侍医早说过了!你要逼死她么?”
辛氏万没想到太子能回护至此,任她智计百出,也比不过太子这偏到天边去的心眼子!
“阿兄!”许如是打断。
贺兰梵境也有孩子,如今又是她在宫中地位最尊,许铄不能再被皇帝厌弃。
“你别说了。”
“辛充仪要一个真相,那我给你一个真相就是了。”许如是转过脸去,不去瞧许铄脸上的神情。
许铄一滞,还是闭上了嘴。
许如是朝辛充仪谦恭一揖,辛充仪脸色缓和了些,道:“若你从实招来,究竟是谁主使。以圣人的宽仁,未必不能放过你。”
许如是低着头,柔声叫了陈妈妈。她朝陈妈妈走去,她一只手拢在怀袖之中,一只手去整理陈妈妈散乱的碎发。
陈妈妈哀哀地望着她:“阿家,您就是陈媵亲女,就是陈媵亲女!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是老奴亲手领回来的。切莫被旁人污蔑诋毁迷了心!”
她撑了那么久,不就为了一点子希望。
只要不认,辛氏能拿她如何?太子在此,能逼她如何?
许如是含笑望着陈妈妈,她还没有看清局势。
这若是辛氏设局,据理力争则可。
可这醉翁之意不在酒。
辛氏?
她不过是枚棋子儿。
但她许如是何尝不是别人攻伐的棋子?
她本不是菩提心,这事也跟齐行简没有关系。
但是孙子云: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
她陷落了,可不就是要齐行简必救么?
杀人诛心。
圣人好手段呐。
“阿——”家字卡在陈妈妈的嗓子眼里,她仿佛一个破旧的老风箱,只能发出些败的声音。嗓子上如今插着那支蜘蛛钗,蓝宝石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湖水一般的,清澈得似乎能映彻陈妈妈心头的不敢置信。
许如是想起陈妈妈指认她是菩提心时的光景,那时还是跟齐行简博弈呢。倘若那时,不设法叫他想起萧寄春,他怎么会被如此低劣的手段迷惑呢?
人说意乱情迷,
他是心神乱了呀。
如今是拨乱反正的时候了。
金钗反射出一丝冷光,许如是捏着钗子拔下,平静得像是在梳理发髻一样。
“你——”
辛充仪被吓在宫人背后,半晌找回自个儿的声音,指着许如是:“你、你、你竟敢行凶。”
“太子殿下,殿下,离这疯妇远些。”
许铄愣在原地,理也没理她,怔怔望着他的妹妹。太子携带的扈从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该不该护卫太子。
许如是将钗子拢在手里,脚步虚浮,缓缓朝着对她步步紧逼的婢女走去,婢女抖若筛糠,她伸手捻起一枚虾仁,“砰——”
食案摔落。
虾仁滚落了一地。
许如是面色惨若淡金,回首对着痛苦捂着喉咙的陈妈妈莞尔:“陈妈妈,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你没有保护好六娘——该叫菩提心,是你害怕被人问罪,拉着我出来顶替。”
此言不啻于一颗炸雷,将许铄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
许如是平静地将虾仁送入嘴里,咀嚼了一下,味儿还不错:“为了掩饰一个错,反倒生出了其他的错,这本不该的。我难逃其罪,你也一样。”
陈妈妈,心眼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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