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在上我在下》第363章


ぷ拧?br /> 那一夜,他始终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那时,她觉得他哪里都好,谁都比不上,也会一直那样护着她。
现在想想,大约是那夜的花灯太亮,照得人眼模糊,看错了。
他说:“陛下,臣有不得不为。”
她笑问:“又是家族么?”
付望舒没有回答,萧何刘季从暗处出来,抓住他的双手桎梏了他。
“看你活得这么辛苦,子墨,我都同情你。”她走前几步,“人生在世总是有舍有得,鱼和熊掌只能选其一,对你来说,家族利益永远都比私人情感甚至忠君爱国更重要,这是你的选择,以前我不懂便无感,如今我懂了也不曾怨你。”
付望舒在她身后没有回答,但她能感觉到他锁定在他后背的目光。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做法,此时看来,席白川的确比我更有优势,你想要付家万世荣耀,自然择良木而栖,选择他,背弃我,人之常情,但我不能原谅你。”玉珥深深呼吸,轻轻叹出,“带下去吧,暂时关押起来,等回帝都再做处置。”
“是。”
看着萧何和刘季捆着他远去的背影,玉珥身体摇晃几下,有些四肢乏力地扶住木桩。
告诉她付望舒和席白川暗中勾结的人是她四姐孟潇漱,她很早之前就跟她说过长乐可疑,让她小心,那时她不当回事,后来才会自食恶果。
玉珥想,她现在算是众叛亲离吗?
——
探事司不负众望,很快又为她找来更加强有力的证据,这是她从调查灵王案至今掌握到的最全面的证据,她看完已了然一切事端的来龙去脉,她将那些文件收入袖袋中,一个人静坐了一个上午,才唤来萧何,让他想办法送一封信给席白川,约他明日岁山单独见面。
萧何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玉珥笑了笑:“我自然不会真的单独前去,到时候你们在暗处护着我就是。”
人总是要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萧何拱手退下。
第二天早上,萧何带回了席白川的回复,约了今日午时。
岁山恰好是他们两军营地的边界,玉珥到的时候,席白川已经在了,他穿着很少穿的黑衣,披在黑色的狐裘,唯独束发的白玉簪子是别样颜色,如此深沉的打扮,她微微一怔,脚步放轻地走过去。
她走了几步,他便回过头来看她,他的手上拿着那份她给他的信,正百无聊赖的将信纸撕成一条一条,又撕扯一块一块。
玉珥披着墨绿色的斗篷,斗篷很宽大,将她小小的身形罩住,几乎看不清轮廓。
他看着她说:“你还愿意来见我?”
“我只是来跟你说几句话。”她轻轻呼吸静静吐纳,“我查清楚了,灵王的确是被冤枉的,主谋是我父皇,我代他道歉,也会昭告天下,还灵王满门一个清白。”
他手顿了顿,继续撕纸:“哦,好。”
“还有……”她抿了抿唇,一字一句说,“我查清楚了,你根本不是灵王之子,安离才是。”
席白川忽然抬头看来,她以为他说动他了,眉心一松,怀揣着希翼道:“你根本不是灵王之子,自然也不需要为他承什么家仇,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他们之间横跨的不过是家仇,如今家仇都不存在了,他又还有什么理由再和她刀剑相向?她是这样想的,可他却轻轻地反问:“晏晏,你告诉我,怎么回头?我如何能回头?”
“你还看不明白吗?事到如今,事情已经脱离我们的掌控了,不是一句回头即可回头的,我们……大约只能是这样了。”
她眼眶倏地含了泪,他松开手,纸片如雪花纷飞在岁山天地之间,很快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身后是数十万生死相托的兄弟,我若回头,他们如何是好?”
她急道:“我能恕他们无罪,我还能……”
他垂下眼睫打断她:“不必。”
他浅浅淡淡两个字,听得她身形摇晃,眼底的希翼灰飞烟灭,只余下抹灭不去的残烬。
玉珥咬紧了后牙槽。
不必?什么叫做不必!
他看不出来她是在给他台阶下吗?她都做小伏低卑微至此,他还想要怎么样!
她堂堂皇族血脉一国之君,他骗她瞒她利用她,欺她诈她囚禁她,换成旁人一百个人头都不够砍,她纵然话说得决绝,可哪次不是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和一条又一条的退路?她冒着天下大不韪留他,只要他收手,只要他回头,只要他留在她身边……她都走了九十九步,为什么他就是不能为她走一步?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他仍旧一意孤行,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了。
玉珥苦笑,往后退了两步。
犹记得当年东宫暖泉边,谁的声音不悲不怒却心灰意冷,听的人心口绞痛——晏晏,玉珥,孟玉珥,你当真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人,谁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此时回头再看,到底是谁狠心呢?
她的衣摆被草地上的荆棘勾住,随着她的脚步一晃,斗篷被荆棘撕开,她拎起斗篷,手指从裂开的洞伸出来,恍惚了一瞬,呐呐道:“破了啊……”
席白川眼神化为无奈,边解了自己的狐裘边说:“解下来。”
她不明所以地解了斗篷,他将他的狐裘披在她肩膀上,接过她的斗篷走开,低着头在地上寻着什么,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半响后他找回了一根羊排骨和一根白藤草。
玉珥茫然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第五百二十章 堪当那一国之母
席白川看了她一眼,抽出长剑挽了个剑花,将羊排骨削得又细又长,还戳了个小小的洞,如一根绣花针。
玉珥愣了愣,他又将白藤上的叶子悉数摘去,长藤穿过羊排骨上的小洞,他在巨石上坐下,竟就这样,以骨为针,以藤为线,为她缝补起斗篷来。
男子持针拉线难免娘气,但他却做得极为自然,那双修长的手生来漂亮,曾挥斥方遒,曾红袖添香,如今做的穿针引线,也不是第一次。
她记得,那大约是顺熙二十二年的事了。
那时她还是皇太女,他还是琅王爷,她虽察觉他叛心,却因证据模糊而不曾真正将他当成敌人过,还如往常那般与他玩笑。
那天她从御书房回来,想着父皇交代给她的一件事,一时没注意脚下,裙摆拂过一处缺了角的花圃,刺啦一声,裙摆被那锋利的角撕开,她提着那裙角哭笑不得。
那时席白川恰好从后面走上来,他分明是看得到她裙摆是怎么裂的,却还故意取笑:“裙摆都破了,未免也太激烈了些。”
她涨红了脸,恼他没个正经,抬脚就要踩他:“皇!叔!”
他轻而易举地躲开,圈着她的腰进了东宫,不知死活地咬着她的耳垂低笑:“我说的是你走路不稳当,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气极反笑,拎着裙摆又看了看,一番恶作剧上了心头。
她反手一把将他推开,顺手解了裙褂丢给他,笑得不怀好意:“本宫怎么说都是一国储君,穿着破衣服出门着实不成体统,就只能麻烦皇叔缝补一番了。”
他好看的长眉拢了拢:“晏晏这是在为难皇叔?”
她呵呵地笑:“哪里?皇叔上得了庙堂入得了厨房,如此无所不能,区区女工,应当不在话下,皇叔加油,本宫看好你哦。”
他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当真在椅子上坐下,寻来了针线,将裙子摊好,煞有其事地缝补起来,她看着惊奇不已,她本只是玩笑话,没想他竟然连这种事都会。
缝缝补补素来都是女儿家做的事,她的皇叔虽然生得美,但却是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做这种事本该是很违和的,可不知为何,她这样看着,却看出了另一种风情,脑子里无端想起了三个字——绕指柔。
她不知不觉看得出了神,他用剪刀剪断未完的线,摊开裙摆看了看,大致满意。
抬头一看她傻愣愣的模样,不禁失笑,指尖分出她一缕长发,凑过去细细地嗅,嗓音低沉蕴含诱惑:“陛下,你看,微臣如此贤惠,是否堪当那一国之母?”
她回了神,手掌托着腮,想起他刚才在灯下穿针引线,心里一片柔软,嘴上竟也学了他的放肆:“唔,那就先封个贤妃吧,等你为朕生个一儿半女,朕再提提你的位份。”
他的眼睛亮了一瞬,将缝补好的裙子一扬丢到一边,答了一声:“好。”
好?
好什么?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已经抄起了她,吓得她立即抱住他的脖子,惊疑不定:“你干什么?!”
他怀抱着她走向床榻,凤眸含了暧昧的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微臣想了想,即便是国师亲自出马相助,想来微臣也是生不出的,所以只好退一步,努力帮陛下生了,望陛下看在微臣不辞辛苦,夜以继日地努力的份上,这中宫主位,多念着微臣点。”
她脸红了红,仰起头一口咬住他的喉结:“你这无耻之徒!朕要废了你,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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