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厢的女宁》第64章


成功撩拨起反应之后,这女人却好像故意玩笑一般,立马就敛去了周身所有的气息。房间里瞬时变成一片沉寂; 恍若无人般再没发出一点声响。
懒懒躺在床上的男人依旧一脸的睡意朦胧,微微蹙了蹙眉头似有一丝不耐。开口之时却是异常宠溺,扭了扭身子便对着身后喃喃低语了一句:“蔓宁乖; 别闹了。”
沉默了片刻两人都没有动作,男人看似还闭着一双长眸,却突然就伸长了双臂,猛地就翻过了身去。
想要抱住身后的蔓宁; 张开怀抱却是直直扑了个空; 惊得这男人立马就睁开了眼来,“腾”地一下就从雕花大床上挺身坐了起来。
素白的床单上凌乱地铺散着自己的衣裳,身旁却是空无一人,刚刚还弥散在鼻息间的淡淡冷香已然消散殆尽,哪里还有什么蔓宁的身影?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 男人瞬时就呆呆愣在床榻上一阵怆然若失。
蔓宁啊蔓宁,所有的温存到底只是一个痴梦而已,醒来后便是尘土归位; 一切皆空。
满脸颓色的男人默默念了一句,突然就扯出个极其无奈的苦涩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又暗暗自嘲了起来。
是啊; 本就是事不关己的一个旖旎春梦,爱恨情。欲,不过全都是旁人的故事而已。
也想过只做看客,一路冷眼旁观。可那女人看似淡漠冷艳的面容下却藏着致命的诱惑,只要尝过她的一丝妩媚风情,便就成了他无药可救、再也戒不掉的毒。
一颦一笑如若蛊惑般,牢牢牵扯着所有的心绪起伏,不知不觉间就被吸引住全部的视线,情不自禁就追随起这女人每一次的眸光闪动。
即便知道她眸中的晏晏笑意从来都不是因为自己,却仍感同身受般心颤悸动不已。从未尝试过男女情爱,却已为这梦中之人彻底沉迷痴狂。
梦醒时分本该也是曲终人散之时,奈何入戏太深难舍情深。本不想和蔓宁再有什么牵扯的秦远,此番长梦之后已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梦中所有的点滴细节全都历历在目,一切感觉都太过逼真自然,秦远突然就生出了种强烈感觉,自己也许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之人。
若非如此,为何从最初开始,自己就对这完全陌生的上海有着近乎执拗的痴狂执念,不顾一切地就只身前来?
而偌大的一个城市,为什么偏偏就住到了这元飞路上,又刚好是蔓宁经历过无数的那一个房间?秦远总觉得,冥冥之中似是有所指引一般,才将远隔千里的自己一步步带到了她的身边。
暗暗耐住这般疯狂的念头,此时的秦远迫切无比地想要一探究竟,既然确定了沈一白是蔓宁的丈夫、又对她如此一往情深,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才会落得个生死不明的凄惨下场?
心中满是各番情绪涌动不止,时隔多日后秦远又一次早早起身,独自漫步在已是枯叶落尽的冬日晨曦中。
一步一步,仿佛重温着和蔓宁走过的每一条道路,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梦境里,无论是韶华正好之时,还是美人已至垂暮,身边相伴的却始终是她。
一个人既紧张又兴奋,高高大大的男人背着手站在梧桐树下,心情复杂地等待着那人的出现。
从路头慢慢步到路尾,再从晨光霭霭待到日头高悬,灿然耀起的明媚阳光将秦远的影子拉成长长一条,却始终都没有看到蔓宁的身影。
未能得偿所愿,心中难免有些郁郁。本就没有十足把握,再继续枯等下去似乎也意义不大。见时间已经不早,秦远深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地转身朝洋楼走了回去。
走到楼道口时,秦远突然就想起先前孙阿姨和他闲聊的那番话语,蔓宁是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还住在郊区休养没有回来?离那时已经又过去了好些天辰光,还是说,她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一颗心猛然就揪了起来,秦远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对现在的蔓宁知道的实在太少太少,莫名心中一搐,狭长的眼眸不禁又黯淡了几分。
心神恍惚间,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自己那间出租屋前。抬头看了眼隔壁房间紧紧闭起的暗色木门,再思及前尘往事,秦远心中便是阵阵暗潮汹涌不止。
眸色微微闪动才准备收回视线,原本满脸颓色的秦远突然就瞪大了双眼,满脸尽是错愕无比的惊诧神色。
抬眸望去,眼前的一切和这楼道曾经的模样渐渐重叠在了一处,破损的墙壁慢慢变成光洁如新,已经磨成酱色的毛燥地板也已恢复成一片锃亮。
时光瞬时倒流,身着着各式旗袍长裙的蔓宁,好似幻影一般在秦远的身旁缓缓闪现了出来。
或是踩着细长高跟摇曳着身姿拾阶而上,或是倚在长凳上抚着额发静静翻看书册,亦或是躺在雕花大床上带着闪闪泪光安静睡去。
蔓宁曾经在这老房子里记录下的点点滴滴,穿过流光浮逝不断循环往复,仿佛一眼间就能看遍美人如画的每一张不老容颜。
或微笑,或蹙眉,或是垂眸落泪,不论是哪一张面孔,都是摄人心魄的绝美画面。
秦远眼眸微闪,情迷间不自禁就朝着蔓宁伸出手来。
那些带着淡淡香气的迷离幻像,却好像太阳光下泛着七色光晕的肥皂泡沫。只是指尖轻触,瞬时就迸裂成片片碎沫,满目旖旎景致徒然消散成空,只留眼前走廊间一片暗沉的幽森光线,还有依旧肮脏泛黄的斑驳墙壁。
眼眸骤然一缩,秦远无力地垂下胳膊,迷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满脸的无精打采刚准备掏钥匙打门,突然就听到耳边“吱呀”一声开门轻响。一个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隔壁二零五的那扇深色木门就已经被人缓缓推了开来。
原本沉闷的一颗心瞬时高高提起,秦远暗吸一口气强忍住满心的狂跳悸动,僵着脖子极不自然地转过身来,刚好就对上了蔓宁略有些疑惑的眼神。
“先生这是刚回来,还是要出去?”
蔓宁的声音略带点沙哑之感,却依旧悦耳怡人,丝毫也不显老态。
一口吴腔软糯可人,不过只是“先生”两个字而已,便让秦远立马就忆起了梦境里的她满脸戏谑调侃时的媚人神态。心绪微浮间耳尖猛然一热,再碰上蔓宁投来的询问视线,一个人更是一阵心虚、满脸尽是窘涩不已。
微垂下眼来清咳了几声,稍稍平复了一瞬,秦远这才对着蔓宁故作淡定地微笑回道:“白阿姨好啊!我这刚准备出门,白阿姨你呢,这会儿也是要出去吗?”
见秦远这脸色忽来变去,蔓宁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未多问。满脸温和地回过身去,一边锁着房间大门,一边对着秦远闲话家常般随口解释了一句。
“现在确实是要出去一下。昨天才刚刚回来,家里头什么都没有,还得出去添补些东西。”
见蔓宁背过身去,秦远这才敢抬起头来偷偷瞥了她一眼。
今天的蔓宁穿了套黑色丝绒的及膝旗袍,外头披了件素花色样的羊绒外套。依旧一身的干净清爽又不失端庄大气,只是比先前见她的时候,面上的气色确实要苍白了不少。
“白阿姨最近都不在家吗?上次就听孙阿姨说要找您可是一直都没找到,还说您身体不太舒服到乡下去休养了。”
强忍住眼中暗暗涌起的几分酸涩之意,秦远小心翼翼地对着蔓宁试探着问了一句。
此时蔓宁已经锁好房门回过身来,收起手中一大串的黄铜钥匙,又小心翼翼地放回随身背着的坤包里,神情严肃的好似完成项极其神圣的仪式一般。
确定东西妥帖放好了,蔓宁这才如释重负般轻缓了口气,抬起头来对着秦远很是客气地笑着回道:“最近确实没有住在家里,但也不是去乡下养病。只不过打听到了一个久无音讯故人的消息,去了趟外地想要确认一下,只不过到底还是空欢喜一场。中途路上耽搁了些,这才晚了几天回来。”
看着蔓宁琥珀色眼眸中忽而闪过的一丝落寞神色,秦远的心也跟着一起揪了起来,不自觉就顺着她的话头又追问了一句:“您这是要找什么人吗?需要我帮忙一起找吗?”
蔓宁叹了口气,轻摇了摇头后满脸自嘲地淡淡回道:“不劳烦先生了。都已经找了几十年了,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不过我这人向来固执,哪怕还有一丝希望就不想放弃。其实想想自己也是无趣的很。这么多年了,若人家还想见我,就是再困难险阻都不是什么问题。若是不想见我,或是已经不能见我,我就是再守上多少年,结果不都还是一样?说到底,还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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