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煞(元宝)》第276章


宁春草的呼吸却并未放缓,紧张更是不减。
反而似乎因为听到“景珏”二字,呼吸更为急促起来。
“你说什么?”苏姨娘忽而上前,失态的扯住姜伯毅的衣衫,“你刚才是说什么?”
“景珏没死。”姜伯毅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郑重的重复了一遍。
苏姨娘倒吸了一口气,神情怔了半晌。才缓缓吐出来,“没死啊……”
姜伯毅还未点头,就见苏姨娘突然放开了他的衣衫,表情愤愤。
“他没死,装什么病装什么死?害我女儿,为他担心如此?!春草果然没说错,什么病了,什么皇榜求医,都是骗人的!我可怜的儿,既知道他的病会是装的,怎么就想不到他的死也是装的呢?”
苏姨娘扑倒在宁春草床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劝都劝不住。
姜伯毅神色有些尴尬,有些输得一败涂地,却只能默认的苍凉,“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说完,他起身向外行去。
巫女立时挡住他,“你,你怎么就要走了?圣女还没醒呢!”
“我救不了她。”姜伯毅说着就要绕过巫女。
巫女再次拦住,“那你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相识一场,她还叫你大哥呢,你……”
“所以我去找能救她的人来!”姜伯毅低吼一声,好似要将胸中积郁的愤懑酸涩,都吼出来。
巫女吓了一跳,愣愣退到一边,半晌,姜伯毅都已经出了房门,她才喃喃说道:“圣上也来南境了啊?如今倒是南境要热闹起来了?”
不对不对,如今是景珏,而不是圣上了!
圣上已经驾崩了,对吧?
番外篇
巫教在南境忽而无比壮大。
原因乃是巫教中出现了一位百年难得一遇的圣女。
圣女承袭天意,领受自然,融自然之力,与人之灵气,可医治百病,遇难成祥。
自打圣女来到巴蜀的头一年,巴蜀得巫教治愈的人,就有几千之众。能得圣女亲自医治的也有近百人。
提到圣女,就不得不提及被圣女招婿入门的那位公子了。
听闻那位公子蒹葭玉树,倜傥风流,莫说在巴蜀,就是放眼整个南境,甚至整个天下,只怕也没有几个男子能与他相提并论。
且那公子一身的好武艺,出身来历,却是无可查访,只知单名一个“珏”字,连姓都不曾听闻过。
那公子之所以能被圣女招婿,倒还有一段故事。
据说,圣女初到巴蜀,忽而病倒,重病不起,人事不省。
巫教众人用尽了办法,都不能叫圣女苏醒。
凌烟阁阁主,请来了这位公子,男子一声轻唤,立时叫昏迷了几日的圣女,当即睁开眼来。
就此。病愈。
这才真是天意,天作之合!
所以这男子就被圣女留在了巫教中,虽不是巫教徒,虽是入赘。可这男子在巫教,甚至在南境,都有着超然的地位。
————
“你这是心病,你知道么?”宁春草看着一脸哀求的巫女。无奈摇头,“心病得需心药医。”
“圣女就是我的心药啊,您不医我谁医我?”巫女赖在她跟前,“您不医我,我就不走,整日守在您身边,看珏大爷急不急?”
“来人。给我将巫祝扔出去!”宁春草淡淡开口。
巫女立时被“请了”出去。
不多时,巫女又绕了回来。
“圣女,您都医治了那么多人了,好多人都是心病,您也给治了,怎么我这心病您就是不管呢?”巫女纠缠着她。
宁春草深吸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看着她。“你少女时期,喜欢一个男孩子,可那男孩子不喜欢你,喜欢你邻里家的姐姐,你一气之下杀了那姐姐,入了巫教。如今却觉得自己容貌体态越发像那姐姐,觉得痛苦,梦魇缠身。可我并没有见过你那姐姐,无从判断。且时隔几十年了,你怎么就会觉得自己像几十年前的姐姐?你这心病……病的太离谱了!”
宁春草翻了个白眼,净做美梦吧这是!
巫女委屈低头,喃喃道:“真的像嘛,我在梦里见过她,她到了我这年纪,就长我这样子……”
“你做了亏心事,这是对你的惩罚,这就叫自作自受。”宁春草哼道。
巫女痛哭流涕,“我已经知错,那时年少无知,如今都以惩罚自己终身不嫁不娶,以示赎罪……求圣女救我!”
宁春草被她纠缠的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为她医治。
可她并不知她这心病该如何除,潜心研究数月之后。
她终于明白了,出于女人善妒本性,巫女大约潜意识中要超过梦中那女子的美貌,不能和她一样,更不能屈居她之下,方能安心。
虽然她没有见过那女子,但让人容颜变得更年轻与她来说,倒也是可行。
这也难怪当初,巫女那么着了魔似的,想要抓住她,想要夺舍她的肉身。原来并不只是怕死,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执念在里头呢。
连续用巫咒祝祷一个月。
巫女闭关一个月之后,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巫女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皮肤光洁。体态匀称,眼目之中波光潋滟,恍若二十来岁的女子一般明媚耀眼。
至此,她解脱了,宁春草也终于解脱了。
“变年轻的只有你的肉身,你的寿命我可做不了主。”宁春草叮嘱她道。
巫女笑着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如此,小人已经心满意足了!”
————
“吾乃端王!继承这天下的人本就该是吾!过继什么宗亲,这天下就当交还与吾手中才是!”
“小五又发疯了!”
“是不是昨日没讨到饭,被长老揍了?”
“他哪日能讨到饭?不都是靠兄弟们接济?”
几个乞丐,围着一个枯瘦的年乞丐啧啧说道。
“吾岂能去讨饭?吾乃是端王爷!先帝爷亲封的端王!皇位继承之人!”被称作小五的乞丐怒目说道。
“切,又做梦呢!”几个乞丐嗤之以?,“你就是个乞丐,是个讨饭的!还端王!端个屁!”
“尔等跪下!敢对吾如此不敬!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小五叫嚣道。
“打我们?我看你是皮痒了吧?兄弟们,上!”
一声令下,几个乞丐立时扑上去,将小五按在下头,一通的拳打脚踢。
他们打够了。出了气,拍着手懒洋洋离开之时。那叫嚣自己是端王的小五,已经气息奄奄,满脸血污了。
帝王更替,尚不能如何。
更何况一个小小乞丐的生与死呢?
小五躺在冰冷肮脏的地上,闭着眼目,喃喃说道;“吾乃端王,若非燕王难成大事,如今坐在帝位上的人,当是吾……”
————
“宁念,宁念!快来,姜伯伯又遣人送东西来了!”宁怀在窗外兴奋的高呼。
正在练字的宁念头都没抬,“让我写完了这最后一行字。”
“快呀!快呀!不然就被抢光了!没你的份儿了!”宁怀在外头威胁道。
宁念浑不在意的轻哼了一声,“敢不给我留。下次先生考校问题的时候,都别来问我。”
宁怀闻言,立时偃旗息?,“唔,真是……那你快点写!”
宁念不慌不忙的写完最后一行,深吸了一口气,看看满篇字迹,略有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将笔搁回笔架上,背着手,分明是个孩子,却一副大人般持重沉稳的样子。
“你快点儿!”宁怀上前拉过他的手,拽着他往前厅跑去。
屋里堆着好几个箱笼,宁家人都围在箱笼周围。满面笑意的啧啧称奇。
“虽说每次都说是送给宁怀宁念的,可从来也不曾忽略家里的其他人,这姜阁主,也是太够意思了!”宁玉嫣揽着自己的孩子,说话间笑的十分温润。
宁夫人连连点头,瞧见蹦跳而来的宁怀,和稳稳当当的宁念。不由眉目都越发慈爱起来,“快,挑挑看,你们喜欢什么。你们姜伯伯这次说是到了什么波斯国?送来这东西,京城里都没见过!”
宁怀欢呼一声,立即扑了上去。
宁念虽表面持重,小脸上却也藏不住兴奋之情。
“真羡慕姜伯伯可以去那么远的地方,周游列国,见识广博,经历广博。”宁念轻声叹道。
宁怀回头朝他嘻嘻一笑,“长大了,咱们也去!”
宁夫人和宁玉嫣没有理会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倒是彼此轻叹了一声。
“姜阁主如今还没有定下心来么?他这年纪,搁在一般人家。也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他却还是一个人?”宁玉嫣问道。
宁夫人叹了口气,指了指这一堆箱笼,“能常常记挂着宁家的孩子,也不难知道他心里还记挂着谁了。不好对心里记挂的人表示关切,便关切她所关切之人。能做到姜阁主这份儿上的……”
说罢,她又叹一声。摇了摇头。
春草啊,春草。真是渺小却顽强,一旦叫她扎根在心里,便拔不去烧不掉,吹又生呀。
“我们过些日子去探望姨母吧?姨母写信说很想念我们呢?”宁怀用肩头撞了撞宁念。
宁念看他一眼,“先生布置的功课,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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