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案:以女之名》第200章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宫女们看到莫弘出来,注意到了他眉间不展的不悦,一个个不敢出声悄悄围到他的身边,簇拥着人就要往回走。
将袖中的信件捏紧,莫弘对于心中的猜测十分忐忑。自己再这样查下去肯定难以有结果,毕竟能在皇后身上动手的人,能力不会简单,也会周全磨平所有的证据。如此,他倒不如到心中猜测的当事人面前,好好问一问:“去太后宫中。”
中午时分才同莫弘因为去江陵督军的事情不欢而散,此刻太后见到莫弘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只是冷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扬扬手示意小丫头伺候莫弘坐下。
没有同太后纠缠更多,莫弘摆摆手示意小丫头不必上前,笔直站在太后的面前,缓缓开口:“不知太后可以屏退下人,朕有一件旧事,想向太后询问。”
懒懒打了个哈欠,太后抬起眼睛瞥过去,拿起桌上的新茶盏喝下一口茶,这才开口让房间内的宫女太监们都退下。
黑着一张脸等她慢条斯理做完这一切,等到房中人全部撤了出去,莫弘终于冷冷问道:“当年皇后急病离世的真相,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件事,太后心里咯嘣一下,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慌张。当年的事情自己都能轻松做成,如今害怕了莫弘前来怀疑不成?语气里没有半分波动,太后懒懒靠在小塌的靠垫上,接上了他的话:“她是个命不好的,自己病死了还要怪别人吗。”
“哦?”往前走一步居高临下看着太后,莫弘挑起一段眉梢冷笑着,想起信件中看到的内容,眼中的冰冷更甚:“难道太后就没在其中插一手吗?”
“你说什么大胡话!”本来泰然自若的样子一下子全失,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侮辱。太后一瞬间坐直身子对着莫弘怒目而视,整个人因为愤怒而说话都微微颤抖:“你听谁说的,这分明是栽赃嫁祸,莫让小人脏了皇上的耳朵。”
对心中的猜测并不有疑,太后此刻的反驳在莫弘看来是那么的无力。一句话也不说,莫弘就那样低着头,板着一张脸,冷冷对上太后的眼睛。
心下已经有些慌了,太后却还强撑着一副自己又理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厉声斥责:“是谁瞎说的,皇上去将他抓出来当面对质啊!”
看到太后因为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膛,莫弘唇角嘲讽的笑意更为明显,心里头也是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失望。他就那么冷冷看着太后,用那种像是能看透一切的目光,让太后有种冷进骨子里的寒意。
但这种对峙很快停止了,莫弘往后站回了原处草草施了一礼,不再多话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坐在小塌上的太后用手扶住胸口,眼神里是晦暗不明的神色,只有她紧紧抓到发皱的手帕,泄露了她的情绪。
此刻走在回自己宫殿路上的莫弘心情依旧沉重。看着太后那副反应,他基本上已经能猜出其中的缘由。
夏言理信件中的猜测恐怕所言非虚,今日太后这么硬气死也不承认,还让自己找人来对质,恐怕是已经在做了事情之后杀人灭口,明显的痕迹肯定是一点不留了。
回想起皇后,那个如今活在记忆里的女子,莫弘不由得缓缓叹出一口气。夏言理在信中已经将这件事全全穿了起来,恐怕其中最无辜的就是前皇后了。如果要说其中还有个人也算可怜,那边是——莫漓。
自己心爱的女子被父皇嫁给了自己的兄弟,而自己的兄弟登上皇位之后不仅不善待她,还让她不受医治暴病身亡,换做是谁,都会对这个兄弟心存恨意吧。
低下头去看向玉石砌成的地面,莫弘半晌后终是缓缓无奈叹出一口气。就为了这个九五之尊的位置,自己失去了多少,又让别人失去了多少,为什么还有人对此时垂涎三尺,哪怕用亲人的幸福做代价也要拿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莫弘也终于明白了莫漓对自己恨意的真正源泉。不是单纯的想要篡位,不是不甘于自己的王爷位置——而是因为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皇后,所以才要自己来赎这份罪。
方觉情字皆是贪。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惺惺相惜
这一连串的真相呼啸着冲进莫弘的脑中,逐渐一条一条变得清明,原先的很多疑惑也终于解开。这就对的上了,是的,莫漓恨自己的原因也正是如此。胸膛起伏深深吸了几口气,莫弘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如今才知道这个密道,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若是晚一步,可能自己接下来的计谋就会为莫漓铺路,将自己的性命白白送到他手上。
好在现在明白过来不算晚。
眸中的神色暗了暗,莫弘招来了身边服侍的公公,小声安排了一番,着重安排说不能让太后知道自己此次出宫的消息。简单的整顿之后,莫弘独自一人带上支暗卫小队,连夜从密道快马加鞭离开了沧月。
而此时莫漓军中,二人还在继续对弈。
“为我所用,我必随你心愿。”莫漓再次说出,脸上笑意退却,沉着一脸,倒似真挚恳切地求贤。
这一次,对于莫漓提出的,景诚不作犹豫,却是朗声大笑,悠悠的摇了摇头,却是岔开了话题,“王爷,该你落子了。”说着,满是闲适的将视线浮掠在棋盘之上,像是全身心都投掷于棋局之上,毫无旁杂。
原是惺惺相惜的两人之间,瞬间隔起高墙,再不似早前那般无间。莫漓愤恨的咬着牙,这瞬时的疏离清远当真是刻薄。
阵营不同,两人终究只能遥遥相隔。便是再如知己,也只能撒手做罢。可莫漓不愿意,他的心里叫嚣着不平的欲望,像莫弘那种人,凭什么有一个景诚这样的人效劳。
便是吃了门羹,莫漓仍不死心,毕竟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就是闭上眼睛,都知道深浅,眼下还真有点,得景诚得天下的意味,脸上却不由得垮塌了下来,带着极不好看的脸色,缓缓说道:“本王,许你的话,永远有效。”
说着,莫漓便黑着一张脸,拿起棋子置于棋盘之上。
他心思极乱,难免就想得不周全,这一下却是正好着了景诚的道。
“王爷,你败了。”轻略的瞟了棋盘一眼,景诚从容淡定,不卑不亢。
这简单话语,莫漓恍似听出另一意味,只觉得他意有所指,狭长眼眸微眯,当下只觉得心中热气上涌,由求而不得转为无比嫌恶,指尖在棋盘上轻点,话中深意浮潜,“看来这棋局,终究只是个玩闹,比不得真。这天下也不似这般。”
悠悠吐言,莫漓将大手覆盖在落定的棋局之上,“照眼下看来,这天下还是由本王做主。”
景诚徐朗一笑,如似春风吹拂,对于莫漓的言谈毫不在意一般。从他的眼中,莫漓似看到了另外一番天地,并未他梦寐般的那么局促。
两人之间再不可似早前一般说话,细密的疏离以及其中的厉害关系快速的滋长,生长成为巨大的屏障。
莫漓觉得心中窝闷得慌,一时间不知道今日接见景诚到底是对是错。原是想将他看透,没想到却是扰乱了自己的心神。
眼下,傲气上涌,他可不愿意再和景诚这般拖延,拉下脸,“棋已下完,景少请回吧。”那副语气分明就是下了逐客令。
景诚亦能领会其中意味,也不做纠缠,缓缓起身,淡然自若的理了理衣摆,“上一回因景某的私人恩怨,与王爷错过,今日有幸与王爷博弈,实属荣幸。望他日能够再次拜会。”他这一番话说的极为自然妥帖,完全不似两人站在对立阵营。
莫漓沉着脸,郁闷的摆摆手,即刻就有下属上前,将景诚围了起来,带着往外走。
走出莫漓军营,景诚修长精致的长指揉上了太阳穴,这趟见莫漓并非毫无所得,只是能够掌握的信息也着实不多。这次回去,应该提早写信告知皇上才是。
莫弘一行日夜兼程行了有三百余里路,来到江陵与沧月交壤的一个小镇子。惨白的半弯月亮挂在天空,夜晚的风刮在脸上有些生疼,但是所有的人都是表情肃穆,坐在马背上向前奔去,虽然脸上略带憔悴,但紧张的气氛却是一点儿都不少。
一行人中,策马奔在最前面的,正是莫弘。
“皇上,属下认为您今天应该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又是颠簸了一阵,一直跟在莫弘身侧的男子涩涩开口。这一天来他们几乎没有下马休息过,水也没有喝上几口,此刻的声音有些沙哑:“要保重龙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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