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花吟孽》第22章


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池秋怡痛心疾首道:“曲扬,你怎会如此糊涂!”
池曲扬浑身震栗,低下头不敢与她直视,清润如泉水般的嗓音不复往昔,黯哑间充满浓浓的愧疚:“姐姐,是我对不住你……”
池秋怡一愣,转而注目旁边面无波澜的颜红挽,月华泻染下,青丝衬薄裳,总也楚楚不胜衣,眼波盈水三千,顾盼流转间,花痴月醉,夜亦迷离了。
心头怒恨交加,戟指指去:“是不是这个女人勾引你的!”
池曲扬霎时紧张,宝贝似的搂住颜红挽:“不是,不是的,与她无关,是我擅自做主要带她离开的!” 
池秋怡气得眼前阵阵发晕,过去半晌才稳定心神:“她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池曲扬目中沉过悲色,但转而又流动起似水柔光:“我知道……可是我喜欢红挽,我是真心喜欢她……”
池秋怡无言应对,不知是该痛心还是该怪怨,沉默片刻,启唇道:“这件事,爹爹他已经知道了。”
池曲扬呼吸有短暂停滞,紧接唇边抹开浅笑,带着几许嘲弄:“爹爹他向来恪守家规,言行严苛,如今我闹出这等丑事,丢尽了池家的脸面,想必爹爹他……是绝不会原谅我的……”
池秋怡神情感伤,没有否认,只在劝说:“爹爹不过是一时气的糊涂,池家只有你一个独子,岂会真的与你断绝父子关系……曲扬,你先随我回去认错,待爹爹气消了,自然就会改口了。”
然而池曲扬摇了摇头。
池秋怡焦急喊道:“曲扬,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到了今夜这个地步,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池曲扬眼瞅周围被众人堵得密不透风,紧紧拽住颜红挽的手。
那厢傅意画负手玉立,冷冷唤了声:“颜红挽。”
颜红挽抬起头。
两眸空望,映照彼此,只那一刹间,往事浮光,惊魂深处,心都达到了极致的痛。
颜红挽双目很快微垂下来,傅意画修长的手指在背后明明几不可查地颤抖、攥紧,脸上却一派冷漠的神情,清碎的月光落在藕荷色的唇瓣上,如烟易冷,残香犹存,吐出讥诮的语调:“之前那些人你招惹的还不够,如今又轮到他,你还要勾引多少男人才肯罢休?”
颜红挽嫣然一笑,风儿牵起青丝,在眼角处妩媚缠绵地飞舞,幽幽的声音像装满白瓷的雪散落出来,在空气里化开了,一点点清冷,一点点迷惑的味道:“我不知道呢。”
池曲扬头脑嗡地一响,愕然道:“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傅意画背后的一名近身护卫跨步上前,用平平板板的声音讲道:“池公子,这种事发生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敝庄内的杜昊、李忱……还有其他人,当初也是这般昏了头;妄图带走夫人,前车之鉴,望池公子莫要重蹈覆辙,应当明白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趁早断了那份念头,切勿做了糊涂人。”
池曲扬如遭雷霆之击,呆呆僵立原地,无法言语,无法动弹,许久,侧过脸,紧紧盯着颜红挽,瞳仁深处泛起一层深绯色,似血方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颜红挽仿若不明所以,眉心只是柔软地颦了下,便已叫人痴到不能思量。
池曲扬觉得肯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了,欲轻松一笑,但嗓音却遏制不住地发抖:“红挽,你是愿意随我离开的,对吗?”
颜红挽嘴角轻勾,暗夜里是种捉摸不透的神情,眼波流转间,沁出一丝雪的冰冷:“你与那些人一样,我只是随口说说,便都当了真,心甘情愿地说会待我好,要带我走,可惜到头来,还是会被人找到,真的好笨呢。”
池曲扬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月的光影在瞳孔中破碎,竟有些回不过神:“那些人?是、是谁……你不是说过,你是喜欢我的……”
颜红挽淡淡地笑:“是了,是喜欢的。”
池曲扬却觉冷得要命,一股深入骨髓的冷,浑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在打颤,快要结成冰,把呼吸都冻住:“那杜昊呢?还有李忱……
颜红挽眸角微一斜挑,媚得比盛绽血池河畔的曼陀罗更浓,也更毒,轻描淡写道:“我也喜欢呢。”
池曲扬俊美无双的脸容瞬刻失去血色,被月光镀上一环淡淡的惨白,仿佛坟墓里的僵尸。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颜红挽,喉咙咯咯作响,似乎被什么哽住了,五官纠结出快要哭泣的表情,但马上,又被那种痛到疯狂的情绪占据了,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叫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
颜红挽没有任何反应,软软的腰肢像不堪一折的柳条,任他发了疯一样大力摇晃着,浓长的青丝凭空凌乱成结,那眼神始终静静的,流露出一丝怜悯,抑或有其它的,却被隐去了:“眼下你已经走投无路,还是尽快收手好了。”
池曲扬突然僵成泥塑雕像。
池秋怡含泪劝说:“曲扬,你随我回去,难道真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身败名裂吗?”
池曲扬全身一阵抽搐,随之搦住颜红挽花瓣似的玉腕,力劲大得近乎要攥成粉末,眼中闪烁着一点浓浓的殷红,炽热而狂烈,仍在执着的坚持:“你跟我走,跟我离开!”
颜红挽只是微笑,从唇角弥漫开的弧线,恰恰为那张绝色容颜勾勒出极其妩媚的神情,却也是极其冷酷的。
近身护卫睨眼傅意画的脸色,开口下令:“动手!” 
“不要……”池秋怡色变神慌,拉住他的衣袖,“意……庄主,求你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不要伤害他。”
傅意画冷冷一笑,丢下句:“这也要看令弟肯不肯配合了。”那样的眼神,仿佛冰层下裹着火,令池秋怡不寒而栗,蓦然发觉与这个人之间隔得如此遥远,揪紧的手指一颤,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傅意画盯着颜红挽:“那个东西,你有没有给他?”
颜红挽慢慢仰起首,宛然沉默的挑衅。
傅意画言简意赅道:“把人抓回来!” 
众名护卫蜂涌而上,池曲扬将颜红挽掩在背后,挥舞长剑,一阵急攻猛打,他筋骨奇佳,又从少时习武,论及武功,当属武林年轻俊彦,但作为染月山庄的护卫个个训教有素,皆是一流高手,池曲扬右臂之前负伤,况且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又添数道伤口,体力渐渐有所不支,只见寒芒迎头迫来,他旋即抬手,以剑身抵挡,而颜红挽已是被其他护卫强行拽走。
“红挽……”他失声痛吼,目光里闪动的深眷宛如大海淹没了一切,伸手在半空,拼力地想挽留住什么。
身后痛彻心扉的呼喊,颜红挽只当作没有听见,徒留下一痕冷艳的背影。
人被带到跟前,傅意画一把搦住她的柔荑,提近身前,那急促略带紧张的呼吸传来,明明很轻很轻,触碰到脸上却让人感到意外的沉重,颜红挽心脏跳了下,紧接泛起压抑似的生痛,抬起头,与他在黑夜里近在咫尺地对视,仿佛久得一生都过去了,视线莫名就有些模糊。
池曲扬遥遥望着颜红挽,一不留神,左肩衣衫被横扫而来的银剑削破,鲜血飞溅,众名护卫下手依旧狠厉决绝,这才恍然意识到——
那个人,是要置他于死地!
咬紧牙根忍着剧痛,池曲扬视线仍牢锁在某一点上,终于,颜红挽若有所觉地略偏过了脸,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仿佛发生的一切俱与她无关。
那一刻,痴情成碎,悲震天雨。
如同跌谷坠渊,灭顶般的绝望几乎吞噬掉呼吸,一口甜腥味涌破喉头,简直要把人生生地溺死。
池曲扬持剑的手坏了似的挛动,已无再战的意志,双眸死死盯着颜红挽,深刻得犹若被火烙上一般……终究,还是怨了、恨了……一转身,跳下山崖。
“曲扬——”曲秋怡花容失色地扑到崖边,然而下方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清,手伸在半空,哭得声嘶力竭。
颜红挽身体一颤,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美丽的眸子里宛然荡开一泓秋水,掀起千层涟漪,万叠波涛,忽明忽暗的月色下,眼角处蜿蜒一串碎光,晶莹得刺目,有泪也干涸。
她唇形动了动,仿佛想说些什么,却好似被风砂堵住了喉咙,半晌,身子软软地向后仰去,落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耳畔能清晰听到他狂烈的心跳,颜红挽胸口突然尖锐地痛起来,但随之又化为一片空茫,人便昏厥过去。
☆、花焉
红蕖覆绿水,流芳飘满池,小小的鱼儿总是天真,跃出水面,乱了浮萍,惊走荷叶下休憩的蜻蜓,不闻往年缠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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